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审神者是幸运E[综] 作者:云华掠影 文案 鹤丸国永:【哔】死人判几年,在线等挺急的。 —————— 注意事项:审神设定看第一章人设。 暗黑本丸豪华版设定,刀剑召唤审神者,原本丸重伤出阵寝当番全部都有,刀剑全员病娇,婶婶自带百合女鬼(伪)后宫,短刀组万年心头宝。 综fate五战 人脑洞太大随手开的文,注定各种bug满天飞,爱我的话请无视掉好吗【卖萌脸】 本文黑历史,自我满足产物,后期黑泥和槽点起飞,作者文力和肝力持续掉线中,后期放飞太狠,逐渐向黑泥剧情发展,扭曲后的HE,各位请谨慎食用_(:зゝ∠)_。 【最后感谢一波在我辣鸡又脆弱的玻璃心导致的渣文笔下依旧留言点击追文的小天使,你们都是我女神么么哒!!!】 内容标签:综漫 搜索关键字:主角:柳篁歌 ┃ 配角:刀剑男士,fate五战人员 ┃ 其它:乙女玛丽苏 ================== ☆、随时都有可能更新补充的审神者设定   ......历代女娲族,无一善终。多少人对她们顶礼膜拜,或许只是为了她们在关键时刻,舍了自己的命,换来全天下的平安而已。与其说她们是神的后裔,不如说是女娲留给人类的挡箭牌呢。就像祭品一样。神也好,魔也好,妖也好......人类无法对抗的东西,就交给女娲族之血来封印吧。”      正常情况下,寿命永生不老,但是和其他天神一样,如果与凡人繁衍后代,就会和常人一样,褪去神体,灵力慢慢减弱,逐渐衰老,最后灵力衰竭而死。女娲族死后魂魄不入轮回,而是归附于圣灵珠。每任女娲后人都背负沉重的命运,代代以身殉道,不得善终。女娲族虽然被天界污蔑为妖魔,被中原人民视为邪魔外道,却是苗疆人民信奉的神族后裔。她们代代单传,秉承女娲遗志,世代守护着苍生。      柳篁歌:女娲后裔,因为希望让母亲摆脱惨死的结局和本族可悲的宿命,自己剥离了子宫,成为了最后的后人。   审神者柳篁歌英灵设定和相关数值。      筋力:E   耐久:B   敏捷:A   魔力:A+   幸运:E   宝具:EX      职阶技能:   魔术才华A :女娲族独有上古五灵法术的传承和三千世界的穿梭经历,绝大部分的法术可以瞬发,少数的类似于召唤五灵珠内封印的魔神消耗的灵力所需也不多。   神性C【魔性A】:女娲族血脉的力量无法抹除,但是因为已经堕为魔君,需要圣灵珠加持才有相应神性属性的附加值,为了不污染先辈最后的安宁和对神族的厌恶,从来没有用圣灵珠加持神性的做法。   领导才能A :曾经有过治理国家的经历,后来担任魔君也证明了强大的领导力。   保有技能:   对魔力C:与其说是对魔力不如解释为强悍的防御,因为灵力和魔力修炼方法不同所以虽然可以抵抗大部分的魔法,但是对于纯粹魔力构成而且可以直接命令的令咒抵抗力很低。   魅惑B:女娲族的宿命虽然代代悲苦,但是唯一庆幸的是每一代都有一个真心相爱的爱人,也许是因为扭曲了宿命,而且因为魔君身份得到了传说加成,女娲族最后的礼物却变成了另一种可怕能力。   三皇血脉EX:三皇之一的娲皇血脉至高无上,因为千年魔君修为属性能力得到加持,完全可以说是历代女娲族最可怕的一代,天地万物亲和力高的可怕,化魔之后连带着暗黑属性的也跟着自带超高亲和力,所以是个幸运E(咦)   宝具:   五灵珠EX(对军宝具范围1~99 最大捕捉:1000人):女娲娘娘将水、火、雷、风、土五种巨大的凝聚而成的五颗灵珠。五灵珠由水灵珠、火灵珠、雷灵珠、土灵珠、风灵珠组成,分别代着“水”、“火”、“雷”、“土”、“风”五大自然元素。封印着昔日祸害苍生的强大魔神。是人间最强之力。女娲族可以此为媒介召唤魔神。      女娲三圣器(需三者组合):   天蛇杖A(对人宝具范围2~5 最大捕捉:150人):上古时期女娲所持的三圣器之一,女娲族祖传宝物,女神娲皇炼化五色石所用法杖 ,倾注了历代传人的无数精血。历代女娲后人,将体内功力,灵力于临死之前注入其中,天长日久,饱经风霜,灵力之强,世间罕见。   圣灵珠C(英灵魔君状态无法使用,单纯作为魔力补给):女娲所持的三圣器之一,女娲族祖传宝物,历代圣魂归依之所,蕴含着无穷法力的神圣灵珠。   圣灵披风A(结界宝具防御人数:1人):女娲所持的三圣器之一,女娲族祖传宝物。潜藏着神奇的力量,穿戴者能力大幅度提升。   神话礼装   梦蛇:梦蛇是女娲族特有的绝技。上古三皇,人皇女娲拥有蛇身形态,每一代的女娲后人身上都有蛇形纹身。女娲娘娘因慈悲心肠,决定同人类生活在人间,不返回天上。天庭神界本是清气充盈之地,下到带有浊气的人间时沾有浊气,便有了蛇尾态。女娲一族本身灵力高强,但是倘若梦蛇状态,便是恢复到最贴合人皇女娲的人间形态,所以灵力更会暴增。   灵力消耗极大而且对身为英灵的身体有极强的损害,使用代价是连续三天的强制虚弱期,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能力。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是一只标准法师配置的脆皮幸运E审神 其具体表现为结合保有技能,导致经历过的所有御主到最后不是变态就是痴汉,啥都可以给可就是不给她圣杯…… 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格外喜欢小孩子,而且她真的比本丸任何一把刀都要大 #所以把刀剑当儿子看什么的只能怪幸运E# 此文黑暗本丸刀剑召唤审神者,全员病娇设定。 矮砸组母控病娇,成年组痴汉病娇,百合组主控良心不病娇。 PS:和读者牙晓跟醉梦讨论后,重新完善了一下设定 ☆、第一章   第一章      宿命是什么?是一辈子必须接受的东西,还是他人为了自身的私欲强加给自己的枷锁?   女娲族为了天下付出了一代又一代的生命,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献祭这天下苍生,可结果呢?年幼的柳篁歌在所有人的欢呼声中抱着母亲的尸骨哭到声音嘶哑眼泪都干涸,却有谁愿意在意这小小女童的脆弱哭泣?女娲族救了天下,那谁来救这些无端就要遭受绝望宿命诅咒的无辜女子呢?   母亲救了天下,却只换来了天下人的欢呼。   谁来救救我的娘亲?      情是无用的。   子嗣是无用的。   世人虚伪空洞的赞颂虚名,也是无用的。   柳篁歌交付了死后的安宁签下了永恒的契约,踏遍三千世界奢求着母亲最后的救赎,却终于在最后的绝望中明白了这件事情。   堕落吧、疯狂吧、抛弃吧——这无情又自私的世界吾要之何用!蛊惑君王,饲养魔兽,用天下人的血肉祭奠她那在一次又一次的欢呼声中失去的母亲,柳篁歌站在尸骨累累的战场上疯狂大笑,然后转身坠入地狱,在天神的怒目和讨伐声中,化身魔君,再不复昔日圣洁神圣的光辉。   圣灵珠中栖息的历代亡灵哀痛着,叹息着,可这些温柔又慈爱的前辈啊,却未曾阻拦她们唯一的后人在无尽的绝望中一念成魔,圣灵披风被染成了鲜血的嫣红,高贵的天蛇追随主人化身残忍的冥蛇,美丽的魔君手持着冥蛇杖站在英灵座中,残暴凶狠的鬼灵们在她脚畔匍匐着跪了一地,女子只是遥望着自己魔宫中永恒的残月,表情不悲不喜。      ***   这个本丸的女主人,是一位贵族的独女,也许是生来就被娇纵到了极致,她的渴求与其他人也截然不同——她偏爱着那些俊美的付丧神遍体鳞伤的可怜或者愤怒的模样;比起正常的寝当番她更喜欢在这过程中用修剪漂亮的指甲抠弄着那些可怕的伤口,享受着满手的鲜血和惨叫声并乐此不疲;可也许是过分的残忍让她的手气并不是很好,为了宣泄这份怒火,她疯狂的一次次用初级的短刀出征,在他们碎刀的过程中看着满地的鲜血咯咯直笑。   一期一振已经快被弟弟们的鲜血折磨到崩溃,可这位审神者却用“你若是敢背叛我我就继续折磨你的弟弟”这样的理由来继续摧残着他所剩不多的理智,尊严也好什么都好,哪怕让我亲吻她的脚趾,只要能让弟弟们活下去……一期一振表情空洞的脱下自己染着血的衣服,卑微无比的跪在地上。   审神者娇笑着看着地上的一期一振,无比恶意的开口说道:“你现在这个模样又有什么用呢?一期一振,我已经厌恶你了呀……啊对了,现在出门的话,说不定还能看到你弟弟们满地鲜血的漂亮画面啊~~”   一期一振的眼神,瞬间死去了。   审神者不以为意,她扭曲的癖好让她只觉得这个眼神实在是美丽极了——让她恨不得挖出来放在精致的玻璃罐子里永远留下去的美,她的手指已经快要摸上那双蜂蜜色的空洞眼睛,却被门口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停下了手指,而一期一振那双已经寂灭的眼神,瞬间爆出了光彩!   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冲着门口的方向望过去。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怯生生站在所有短刀的前面,几个孩子的身体虽然沾有血污却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伤口,一期一振的眼睛愈发亮起来,仿佛抓住了什么最后的稻草一样,无视了自己长时间未曾治疗的伤口和审神者扭曲的表情猛地冲了过去,抓着五虎退的胳膊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好一会,终于无力了跪了下来,抱着五虎退沙哑的喃喃自语。   “没事真的太好了……真的……”   短刀们纷纷凑上来安抚着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的兄长,直到审神者尖锐的声音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割裂开这美好的画面。   “居然没死么?”她还染着血迹的指甲点着自己的唇瓣,表情不知不觉已经扭曲的近乎狰狞:“如果没死的话,我拿什么献祭,要怎么召唤恶魔!”她气急败坏咬着指甲,然后尖叫起来:“既然你们都在,那我就召唤出恶魔大人之后再把你们献给他好了!!”   五虎退缩了缩身子,把大半的身体躲进了兄长的怀里。   短刀们的表情冰冷而漠然,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审神者疯狂的脸,几乎是在她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期一振怀里的五虎退闭起眼睛,再一次念诵起了已经念过一遍的句子。   “闭却闭却闭却闭却闭却   重复五次然破却欲已满之印   我宣告   汝之身伏与吾下吾之命运系与汝之剑   从与圣杯之下以此意此理听从召唤回答吧   吾与此处起誓   吾乃集常世总善者   吾乃惩常世总恶者   缠绕汝三大言灵之七天   由抑止之轮而来天平之守护者!”   强光瞬间爆发,身披血红色披风手持蛇杖的纤细女性从光辉中走出,音色华美至极:“英灵caster遵从您的召唤而来。”她抬起头,露出披风之下女子九天华月般美丽高贵的圣洁容貌。“请告诉我,您的愿望。”   审神者还来不及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容,五虎退虚弱又坚定的声音已经响起。   “杀了她,caster。”   令咒的力量瞬间涌现全身,篁歌垂下眼,那双澄净的眸子闪现出魔魅的红光。她手中的蛇杖在女子的掌心里缓缓挣脱开并幻化成可怕的巨蛇,盘着身体嘶嘶吐着信子,审神者惊恐无比的看着这可怖的凶兽,撕心裂肺的尖叫道:“不!你是我召唤出来的!一期一振!救……”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冥蛇一口吞下了眼前话还没说完的女人,转身时披风划出了一道潇洒的弧度,一期一振注视着这莫名出现的女子,不由得搂紧了怀里的五虎退。   可短刀却推开了兄长的怀抱,轻快的跑了过去。“篁歌!”他脆生生的叫道,方才毫不犹豫直接驱使着巨蛇吞掉了审神者的女子却微笑着蹲下身子,声音温柔似水。“是的master,我在。请问有什么事情么?”她说这话的时候忽然抬眼看了一下一期一振,眼神冰冷的可怕。   一期原本已经麻木到极致的身子忽然一抖,乱和前田凑上来扶住他,和篁歌解释道:“这是我们的兄长……”五虎退也拽了拽她的袖子,眼巴巴的看着她:“篁歌能治好一期哥吗?像你们治好我们那样。”   柳篁歌微笑起来,点点头。   “遵命,小master。”   她注视着五虎退的眼神慈爱温柔,一期一振此刻已经没有了站起来的力气,却在她那个眼神里失去了最后的挣扎的打算。   这是个让人无法拒绝魅力的美丽女性。   以为她会手入,一期努力放松自己不自觉绷紧的肌肉——他虽然无法信任这个女人,却愿意相信自己的弟弟们。审神者给他的阴影实在是太过严重,几乎是柳篁歌走过来的那一瞬间,他就有种条件反射的恐惧感。   可她只是站在那里,然后抬起了手。   “五气真言。”随着她轻柔的念诵声,久违的温暖随着深厚的灵力修复着自己已经快要干枯掉的身体,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一期一振惊讶的摸摸自己不仅痊愈而且已经彻底恢复健康的身体,然后在乱的轻咳声中有些尴尬的站直了身子,对着柳篁歌用力鞠了一躬。   “……非、非常感谢您!”   柳篁歌没打算搭理他,她只是低下脑袋看着脚边的小男孩,眼睛却盯着五虎退手上已经只剩两个的令咒,微笑着问道:“master还有什么愿望么?”   五虎退咬咬唇,坚定的说出了第二个请求。   “……请……请你留下来。”   柳篁歌盯着他手上消失掉的第二个令咒,无声的叹口气。   然后她姿态优雅的单膝跪地,面对着五虎退垂下了头颅,声音轻柔坚定。   “遵命,master。” 作者有话要说:  整体基调比隔壁要黑不少的文 感谢牙晓和醉梦帮忙捉虫,改了个召唤词的bug o(≧v≦)o ☆、第二章   第二章   审神者已经死了,可一期一振却发现自己的弟弟们并没有什么虚弱的迹象。   不如说,这是有史以来短刀们最为有活力的模样。   刀剑生来被人驱使,哪怕获得神格成为付丧神也是如此,一期一振接过前田递过来的干净衣服穿上,表情复杂的看着不远处正低声和五虎退交谈的女性,药研看着他的神情,便知道他还是对柳篁歌有些怀疑,便拉过他的袖子解释起来。   ***   “……虽然按着她的说法,是因为当时我们的血激发了多年以前法阵的残存力量,选择了退也只是他距离最近,阴差阳错而已;可我看来,更应该称作奇迹才对。”药研低声说道。   啊……没错,的确是奇迹。   一期一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里还残存着柳篁歌温暖的灵力,他微笑着,看着弟弟们用他在这里从未见过的欢快模样叽叽喳喳的和他讲着那女子究竟有多么厉害,柳篁歌就在这时走了过来。   就像方才那样,一身血色的红,圣洁而高贵宛如神袛般的存在,披着皎洁的月光走到了他的面前。   一期一振不由得呆住了,那女子已经姿态优雅的跪坐在他的旁边,血红色的披风铺在地上,之前冷冰冰的声音也是谦逊温和,让从未接受过这般礼数的一期一振颇为受宠若惊:“一期一振殿下……方才master命令我留下来,我也不知道做些什么,方才master和我说这里还有不少和您一样的伤重者,若是不介意的话,可否容我为你们治疗?”   “……自然可以。”一期一振局促不安的站起来,面对着眼前气质高贵容貌完全可以用圣洁来形容的女性,他俊秀干净的脸上也有些尴尬的神情:“我听……阁下一直叫退,master?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他们作为刀剑的付丧神,无论是作为刀剑还是拥有了神格肉体之后,都从未有过被人叫做主人的经历,柳篁歌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漂亮青年,还是温和的解释道:“退作为御主召唤了作为英灵的我,那我尊他为主叫他master也是很正常的;一期殿下无需如此介怀。”眼见着一期一振依旧是一脸茫然,柳篁歌只得大致解释了一下这其中的关系。   “……虽然我并没有感受到圣杯的存在,不过既然已经作为英灵被召唤至此,那至少在契约时间内,我会尽力达成master的期望。”女子温顺的垂着头,谦卑的许诺道。   那是无法拒绝的温柔承诺和无法忽略的认真态度。   啊,找到了。   一期一振胸腔里已经快崩溃腐烂的脏器被一条细细的线勾了起来,柳篁歌方才用来治疗他伤口的残留灵力此刻热得发烫,把那些肮脏可怕的东西从心底烧开了,一点点的从心脏的裂缝里翻滚涌现出来,流遍了全身。   曾经在前审神者手中受尽折磨的时候,一次又一次的渴望着救赎与解脱,终于在最后崩溃的关头迎接到了最后的光——说不定其实已经崩溃掉了也说不定呢?只差一步就将要暗堕的一期一振掩藏起胸口心脏承载的那些沸腾起来的黑色液体。青年露出了漂亮的笑容,垂下眼睫掩起了蜂蜜色的眸子。   “请您跟我来吧。”一期一振走在前面,轻声道:“吾等为刀剑的付丧神,生来就是为人所用的器物,您不需要这么客气的。”   “付丧神……”   “说到付丧神,我倒是也认识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呢。”她微微笑了起来,眼中流露出一些回忆的光彩。表情颇为遗憾。   “那可是个干净又可爱的小家伙啊。”   ***   “小鹤?小鹤!你又去哪里啦?”月色之下,小小的鹤丸国永远远看去像是一团白团子,他偷偷摸摸的藏着什么东西,脑袋却被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柔软温暖的披风把鹤丸裹得严严实实,对方漂亮的脸上带着无奈的宠溺,鹤丸眯着金色的眸子对她抬手想讨要一个拥抱,却猛然间发现她的身影在渐渐消失,眼前的笑容也模糊不清起来。   “小鹤,我要走啦。”女子染着血的手怜惜轻柔的摸摸鹤丸的脑袋,她的身影正在化作月下的微光,一点点的透明。“我怕是以后护不了你了……要乖乖的啊。”   不……别走!鹤丸国永惊恐的看着那女子在月光下破碎成了无数美丽的光屑,徒劳的试图伸手抓住,却只抓到了满手的空虚,瞬间的失重感让他从梦中惊醒过来。   “鹤,你又做梦了。”三日月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这间屋子里呆着的几把刀有各自的小隔间,却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最阴暗的地方,避开了从窗户透进来的月光。   鹤丸国永动动自己睡得有些僵硬的身子,把挖掉了一只眼睛的那边脸靠着墙壁,不过这样就露出了他伤口深可见骨的另一边肩膀,鹤丸不耐烦的扯了扯落在一边已经脏污的外套,终究因为手指无力而就此放弃。   那边的三日月低笑起来,和泉守兼定哼了一声似乎挪了挪身子,墙角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三日月头上的金色流苏似乎晃了晃,“小狐丸在做什么呢,啊对了,今天轮到你了呀……不知道这次又是什么把戏,我倒是颇为好奇。”小狐丸顿了顿,用沙哑干涩的嗓音回应道:“兄长何必这么刻薄,毁了你的脸又挑断你的脚筋的可不是我。”   “啊……的确不是你。”三日月宗近恶意的扯开嘴角:“可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想迁怒你而已。”   被三日月迁怒的这个对象甚至没有固定的选择,这些付丧神也都清楚,更不会在意。他们彼此之间最后的情谊早就被磨灭在了黑暗之下。   这里有的只是没有尽头的痛苦,和已经烂掉的付丧神们。   这间屋子里的付丧神是最受审神者“宠爱”的男人们:挖掉眼睛的鹤丸国永、挑断脚筋的三日月宗近、灌下□□毒哑的和泉守兼定……那个女人自以为是的“宠爱”是如此可怕,被迫按在身下的屈辱感和强行施加的肉体上的折磨,是他们腐烂的根源。   审神者甚至夺走了刀剑的本体把他们各自隔开放在了不同的小间里,把这些付丧神当成了任由自己揉捏的物件。   “就是这里了。”门外传来了一期一振柔和的声音,屋子里的付丧神们都有些惊讶——他们从未听过一期一振这么和人说话,他的语气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卑微恐惧的,和短刀们也大多是小心翼翼。也许他曾经这么说过话,可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至少,已经是久远到他们根本记不起来的时候,才有过的吧。   门被拉开了。三日月的隔间距离门口最近,然而这次映入他低垂的眼中的却并不是往日的审神者那双涂着指甲油保养得宜的脚,而是繁复精致的长裙下摆。“这是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的声音在一旁解释道。三日月心思一动,抬起头,也许是因为光线昏暗的原因,他只看到女子掩在红色披风下白皙的下颌。   不是审神者……   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三日月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篁歌已经无比自然的蹲下身子,抬手按上了男人伤口已经腐烂化脓的脚踝。三日月宗近莫名的生出一种屈辱感,仿佛被这女子看到自己丑陋的伤口是何等不敬的事情,徒劳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试图遮掩脚上的伤。   而英灵脑袋上那领导力A 的属性正在闪闪发亮。   然而柳篁歌自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被自己的英灵属性影响到了,只道是他是不愿意让陌生人看到他的伤,立刻抬起手放开他的脚踝,步履轻盈的走了出去。三日月宗近猛地抬头,就看到一期一振已经拉上了门,挡住了那女子留在门口处最后的一点影子。   “伤口有些麻烦,但不是很难处理。”柳篁歌抽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指,她看着白色的手帕上散开的几丝黑色的瘴毒,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过你们这里倒真是奇怪,中了这么严重的瘴毒居然还没什么事?”一期一振并不太懂她口中所说的瘴毒是什么,不过稍一联想就能猜到——无非就是濒临崩溃时,付丧神身上暗堕的气息。   不过好在篁歌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的打算,她若无其事的把手中的帕子变成一抹消散在空气里的灰尘,依旧笑得温柔和善:“请一期殿下带我去下一间吧。”   然而当她挨个查看完,终于走进最里面这小小的隔间的时候,柳篁歌脸上的笑容却忍不住僵硬了。   那藏在记忆深处的小家伙如今已经长成了青年的模样,可该怎么形容这孩子的样子?白发的青年颤抖着,无力的蜷缩在墙角,脏污的羽织落在地上露出满身的伤口,哪里有半天她记忆里神采飞扬的跳脱模样?   曾经被她放在手心里宠的小白团子居然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柳篁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在一抽抽的疼。她刚刚迈进去,就看到鹤丸国永缩了缩身子抖得愈发厉害起来,篁歌抿着唇角低声安抚:“小鹤听话,让我看看你的……”   “出去……”鹤丸国永埋在胳膊底下的脑袋闷闷的发出了两个字,柳篁歌皱着眉,可当她的手指刚刚碰到鹤丸国永的手臂的时候,青年却发出了崩溃的喊叫声。   “……我让你出去啊!!”鹤丸缩着脑袋躲避着她,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饱含着绝望和痛苦,让柳篁歌简直心疼的滴血。   “我求你了……别看我……我现在真的不好看……”他咬着牙压抑着喉咙里的哭泣,脑袋上却忽然被罩上了一件温暖的披风,温和醇厚的灵力顺着上面缓缓流入鹤丸的体内,把圣灵披风盖住鹤丸国永的柳篁歌表情冰冷,她转过头看着门口的一期一振,语气平静的问了一句。   “请问一期殿下知道,那位小姐究竟来自哪里么?”女子微笑起来,声音清脆温柔。   “毕竟在下一不小心把她杀掉了呢,不去道歉可不好呀。” ☆、第三章   第三章      这么说着的柳篁歌却一点也没有动的意思。   她此刻站在月光下面,华丽的水色长裙铺在地板上衬得女子像是一朵柔软的花,鹤丸国永消瘦苍白的手指死死攥着她的袖子,篁歌轻叹一声,隔着圣灵披风摸了摸他的脑袋。拽着她袖子的手微微一抖,立刻抓的更紧了。   “不过看来比起找人,先帮他们治好伤势才比较要紧吧。”柳篁歌揉着额头,小心的拽了拽自己的衣袖,鹤丸国永却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小鹤不要闹。”女子蹙着眉,稍稍加大了力度。“我撒手的话你会不会又走了……”鹤丸国永沙哑的声音低声念叨着,柳篁歌更无奈了:“我只是去找些东西,”她俯下身子,扒拉着红色的披风想把鹤丸国永从里面翻出来,可对方忽然撒了手死死拽着披风,说什么都不让她看自己的脸。   柳篁歌叹口气,只得隔着披风问道。   “好吧,那我问你,当年被你藏起来的圣灵珠,现在在哪?”   “你拿回珠子是不是又要走?”莫名其妙在这里陷入死循环的鹤丸国永固执的让柳篁歌脑袋疼,她揉着额角,开始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曾经被鹤丸国永阴差阳错召唤的柳篁歌,不禁要养自己还得养只幼年的付丧神,全部靠圣灵珠的灵力来维持日常活动和大部分的战斗;可熊孩子鹤丸国永当时只觉得把这颗珠子藏起来就能让篁歌永远留下来,直接导致了柳篁歌没了魔力源,结果灵力透支重伤回到英灵座。   而且她女娲族的至宝——栖息着历代女娲族圣魂的圣灵珠居然就这么留在了鹤丸国永的手里,再也没跟她一起回去英灵座!(╯‵□′)╯︵┻━┻   心好塞,熊孩子还舍不得打。   一边生气一边心疼的柳篁歌终于扯回了自己的袖子,“小鹤你要听话啊,没了圣灵珠我只能走的更快——好孩子快告诉我那珠子在哪,没有灵珠我怎么帮你们治疗。”念及着当年这孩子黏她的程度,柳篁歌担心真相会刺激到他,也只得说了一小部分的事实。   鹤丸国永手指有些抖,埋在披风下面的脑袋发出了闷闷的声音:“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像当年那样,就那么走了。”   啊,头疼。   柳篁歌开始无限怀念起当年那个虽然调皮捣蛋但是一直都是乖萌乖萌的白团子。   “我答应你——圣杯战争期间的契约结束之后,我会另想办法留下来。”鹤丸国永隔着披风听到那女子无奈的订下带有言灵的约定,终于松开了垂在身侧已经抠出血的拳头。   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      ***   柳篁歌出去寻找圣灵珠的时候,身边不禁跟着个死拽着她衣服不撒手的五虎退,还有个一脸不放心的一期一振。“一期殿,我身边跟着master就足够了。”不过以她的纤细外表来讲,说这话一点也不靠谱;何况要去的地方还有检非使出没,作为一把传统的小短刀,五虎退看不懂英灵那一大堆数值,但是却能大致理解一堆顶尖属性里,筋力E和幸运E是个什么概念。   这么忧心忡忡和兄长描述的五虎退和一旁一堆同样惊恐担忧表情的短刀一样,同样选择性遗忘了召唤出柳篁歌的时候,英灵云淡风轻的抬手一个天雷破把一群检非使团灭的模样。   无论是生前作为魔君还是死后成为英灵,从来都是作为实力强悍的顶尖高手被人敬仰崇拜的柳篁歌微妙的看着一期一振一脸严肃的非要跟自己过去,无论她如何苦口婆心的和他解释自己确实很强,一期一振就是听不进去。   “一期殿,你作为这里唯一一个已经没有大碍的成年男性,难道不更应该留下来照顾这里的人么?”一期一振皱着眉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柳篁歌无奈的把怀里的五虎退往他怀里一塞,摆了摆手:“算了,master交给你我不带着他这您总可以放心了吧,在下去去就回。”话音未落,眼前的女子飞快的灵体化消失了。   “我不是……”一期一振焦急的回答还没说完,柳篁歌就已经彻底失去了气息。他看了看被一同抛下的五虎退,表情有些难看,短刀拍拍兄长,指着自己手背上的令咒,柔声安抚道:“一期哥不用担心,契约还在的话,篁歌是没办法离开的。”   一期一振低着头,蹲下身子握着五虎退的手,蜂蜜色的眼睛带着他看不懂的情绪注视着男孩手上的赤色印记。“只要有了这个,她就不会走?”五虎退莫名的对拥有这样眼神的兄长有些畏惧,不由得缩了缩胳膊,一期一振微笑起来,松开了紧紧钳着弟弟的手。   “等她回来,我们再仔细问问吧。”      ***   鹤丸国永埋起圣灵珠的地方正是五虎退重新召唤她的地点。估计也正因如此,所以他才能召唤成功。可那地方实在是太大,柳篁歌当初又急着治疗这群伤痕累累的小短刀,周围的环境一点也没有注意观察。   再加上幸运E的属性……接连找了七八个类似的地方却无果之后,女子黑了脸,毫不客气的抬手一个五雷咒把攻过来的暗堕刀剑轰成渣。五灵法术轮番上阵大招不要钱的往外撒,直到把这一片战场彻底轰了一遍,才弯腰拾起圣灵珠慢悠悠的补充好方才消耗的灵力,一边听着珠子里历代圣魂久违的埋怨声一边往回走。      此刻,本丸的情况并不乐观。   目前接受过净化治疗的太刀只有一期一振,其余的都是练度不高的初级短刀,这所本丸的情况本来已经可以判定为暗黑本丸。由于前审神者是个大贵族的女儿,颇有些权势,上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了无视,任由这里的刀剑沦落为那女人施虐的玩具。   可是无视不代表没有反应:堂堂一个大贵族的女儿忽然消失,上面不可能没反应,若真是刀剑暗堕还好——狐之助头疼的看着气质温润的一期一振被一群短刀簇拥着站在门口,干干净净的压根就没有一丝一毫准备暗堕的意思。它旁边那个穿着华丽的男人轻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眼前俊美的青年,傲慢的开口说道。   “在下是亚伯拉罕家族的家主,舍妹在你们这里无故失踪,请给我个交代。”他那倨傲的口吻让狐之助毛都炸起来了:要知道这里的付丧神虽然是受人驱使的刀剑化身,可本质上已经拥有了一定的神格,谁知道会不会一怒之下一刀砍过来?它忧心忡忡的打量着一期一振,穿着笔挺军装的青年彬彬有礼的微笑着回答道:“阁下想必搞错了,这所本丸的审神者,并不是什么亚伯拉罕家族的小姐。”   没错,那样的女人,怎么配做他们的主人?   男人冷哼一声:“你的意思是,我还能弄错了我妹妹平时玩闹的地方不成?”虽然只是家族的工具之一,可那女人却有着少见的高灵力,作为日后的容器也能用。若是就此失踪可是麻烦得很。   一期一振沉默不语,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过了一会他忽然像是看到了什么,那双蜂蜜色的眼睛骤然一亮,一期一振再也不去搭理眼前的两人,身子一侧径自跑了过去。“主殿!”他毫不掩饰的欢快语气任谁都能听出那份真诚的喜悦,柳篁歌脚步一顿,有些茫然的看着一期一振快步跑了过来,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青年背后欢快摇动的大尾巴。   我一定是刚才雷咒用多了脑袋被吵得有些晕。柳篁歌心想。      然而一期一振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安安静静的走过去,那双蜂蜜色的眸子欢欣雀跃的看着她,恭恭敬敬的低下头:“主殿您回来了?”   柳篁歌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什么主殿?一期殿您叫我么?”我家master还是你弟弟呢一期殿你不要乱叫好么,小心回去英灵座盖亚扣我工资。   这时候,亚伯拉罕的家主冷笑一声。   “你该不会以为,随便抓个女人过来,就能冒充新的审神者吧?”他夸张的做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踱着步子走了过来。“就这么个不知来历的……”他的声音在看到柳篁歌的一瞬间戛然而止,英灵身为娲皇后裔所拥有的圣洁华贵的美貌加上魅惑A的保有属性,足以迷惑天下间大部分的生物;再加上此刻她身上那件用来遮掩容貌的圣灵披风并不在,柳篁歌立刻被男人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一刻男人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与贪婪被一期一振看在眼里,不由得侧过身子挡住了柳篁歌。可女子轻柔而强势的按下一期一振抬起的手臂,笑吟吟的问道:“请问这里原来住着的那位小姐,可是您的家人?”   “没错!没错啊!是不是那丫头片子给您造成了什么不必要的困扰?您说一句……”男人絮絮叨叨的声音并没有被柳篁歌听进去,她只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抬袖掩唇,笑得眉眼弯弯。   “那便没错啦。”女子抬起手,指尖缓缓凝聚起黑暗的光。英灵的眼睛里掩藏的是深不可测的万丈寒冰。   “我家小鹤,这么多年承蒙关照……”她的声音婉转轻柔,而男人忽然感到胸口一凉,呆呆的低下头看着胸口被洞穿的大洞。对面站着的美人轻笑着,看着男人一脸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语气也低沉了些许,带着一丝阴冷的杀意。   “所以,请您去和您的那位妹妹在地狱见面吧。”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整理综fate五战的大纲时候才猛然发现,刀剑和五战在两个遥远的时间点上…… 答应我这可怕的bug就无视掉好吗宝贝们!【卖萌脸】 毕竟我还想去摸摸凛的绝对领域和调戏一下另一只幸运E的汪呢_(:зゝ∠)_ 还有就是,正面接受篁歌魅惑A属性一脚踏上不归路的,不是别人,是振哥。 观看本文请全程记住女主是个幸运E。 哪怕她现在是魔君也是幸运E。 最后一句: 诸君,我爱病娇,爱黑化。 ☆、第四章   第四章      狐之助惊恐地看到方才倒在地上已经断气的男人胸口破开的大洞里面,缓缓生出了细小的深翠色藤蔓。这些纤细的小东西灵活的编织起来,把这人类胸口的空洞一点点重新修复起来,柳篁歌笑眯眯地看着,她捏了个法诀,只见一道漆黑的影子在她面前凝聚,缓缓幻化成了一个年轻女子的形貌。   “鬼姬见过魔君大人。”女子一身襦裙,对着柳篁歌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魔君大人唤婢子出来可有什么事情?”此刻那男人已经彻底恢复了原状,肢体僵硬地站了起来,眼神空洞,十足一个人偶的模样。柳篁歌抬手一道咒诀打过去,那男人的眼里渐渐恢复了光彩看上去倒是与常人无异,她打量了一番,轻声道:“跟着他回去,查查这家伙家族里究竟有多少人;然后挑个合适的时候……养起来。”   “诺。”鬼姬眨眨眼,柔声问道:“魔君大人是打算直接让我们采取这些人类的本源精气,还是要让他们活的久一些,慢慢供着?”   狐之助打了个哆嗦,怯生生的看着一旁轻飘飘几句话就把这偌大的家族都当成了鬼仆饵食的女人。   “你们看着办吧。”柳篁歌摆摆手,看着鬼女安静地带着男人退去,然后俯身看着一旁的五虎退,微笑起来:“master可会觉得我这般做法太过残忍?”男孩看着她温顺的摇摇头。柳篁歌轻笑,抬脚迈进本丸的大门,忽然一回头盯着哆哆嗦嗦的狐之助,摆了摆手。“那边的小家伙不过来么?”   无法拒绝。   狐之助盯着那人,无法控制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畏惧和臣服感,只得无比乖顺的走过去。      ***   “方才一期殿唤我‘主殿’,请问这是问什么?”柳篁歌蹙着眉疑惑不解的看着他,青年垂眉敛目,一派温和恭敬的模样:“我希望您能做这所本丸的审神者,成为我等的主人,”他的眼睛忽然有些慌乱,急急忙忙的问道:“是我太过冒犯么?如果这对您会造成困扰的话真的是万分抱歉……”   “困扰倒也还不至于……”柳篁歌叹口气,无奈的看着一期一振。“不过审神者一职,恕我恐怕无法胜任。”她款款坐下来,又把一期一振拽下坐在自己旁边,还很有闲心的帮他倒了杯茶。   “一期殿对我之前所说的英灵,究竟了解多少呢?”她看着青年茫然的表情就了解了大概,“英灵啊……其实是和付丧神有些相似的存在——因为生前的传说聚集信仰而成为英灵,或者死后与世界缔结契约从此成为英灵;也许形成的方法不一,不过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柳篁歌注视着一期一振那双蜂蜜色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等皆已经死去,不过是与现世缔结契约降临此世的幻影罢了。”她没有说的是她的情况特殊,而且鹤丸国永幼年召唤的那一次更是例外——那个时候她降临的身份并不是英灵而是魔君,缔结的契约也绝非英灵的从者契约,不然篁歌也不会因此丢失圣灵珠。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说的。   一期一振明显并没有很理解这话的意思,要知道付丧神也并非生者,本体也只是冰冷的刀剑;在他看来柳篁歌的存在是真实的这便足够了:“可您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而且我和弟弟们也感觉到了您的灵力……难道这还不够么?”他越说表情越焦急,俊美温润的青年脸上的表情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一样可怜,英灵那颗母爱爆棚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于是她摸了摸一期一振的脑袋,神情不由得软了下来。   “无须担心会有人来报复你们。”一期一振低着头,听着轻抚着他头顶的女子柔声安抚道:“我方才已经让鬼仆将你们前任审神者的全族制成了你们的灵力源、而无论是被冥蛇吞掉的那个女人还是被我杀掉的那个男人的灵魂都没有被抹消,只要你们愿意,想做什么都可以。”她原意是让那两个人类的灵魂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被鬼魂吞噬成为付丧神的饵食,不过如果这些付丧神有其他的打算她也不会反对就是了。   “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柳篁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哑着嗓子问道:“前任审神者怎样都好……我只想问您,您会离开么?”   如果会的话……   一期一振放在膝盖上的手在隐隐的发抖。   然后他听到柳篁歌有些无奈的回答。   “master已经下了‘留下’的令咒,虽然命令很模糊,但是也许是master心里已经有了准确的想法,所以我应该是的确已经成为了你们暂时的审神者——但是因为我无法长时间存在于世,但是如果你们不愿意寻找新的审神者,应该也不用担心灵力的问题。”   他唰的抬起头来。   “令咒?绝对命令权?”一期一振明显对与另外一个柳篁歌意料之外的点产生了注意,蜂蜜色的眼睛里是柳篁歌看不懂的光彩:“您这是什么意思?”   “圣杯战争期间,御主召唤从者之后圣杯所赋予的三条令咒,代表着对英灵的绝对命令权。”柳篁歌有些疑惑的看着对面的青年,他脸上那种焦急慌乱的表情已经收了起来,而是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极为缓慢的问道:“绝对……命令权?”   “是的。”柳篁歌点点头,“哪怕令咒的命令是让我自杀也必须执行的绝对强制力量。”   在她解释了令咒之后,对方的表情让她有了一瞬间诡异的不安感。   “这样啊……”一期一振彻底恢复了之前那副温柔和善的模样,他有些歉意的笑笑,轻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没有办法了……但是这段期间您既然已经【被迫】成为我们的审神者,那这近侍一职也就先由我来担任吧,您觉得如何?”青年笑的有些羞涩:“毕竟您对审神者的任务并不是很了解,日常工作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愿意帮您处理。”   “那就麻烦一期殿啦~”柳篁歌点点头,她忽然一呆,蹭的站起来就往外跑:“遭了,小鹤他们的伤还没治!”   她飞扬的裙角消失在门口,一期一振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退。”他转头看向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弟弟。男孩背对着月光抱着自己的小老虎,柔软的白发挡住了他的眼神。一期一振扬起嘴角露出个柔软的笑容。“方才都听到了?”五虎退缓缓点点头,抚摸着手背上仅剩的最后一道令咒,垂下了眼睛。   “是的,一期哥。”男孩眯起眼睛,笑得极为灿烂。“绝对不会让她离开的。”   只要有了这个和身为御主的身份,那么她就彻底走不了了吧。   他们的主殿,他们……   最后的光。      ***   这所本丸所剩的付丧神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彼此间更是被前任审神者病态的心理折磨得没有丝毫同僚的情意。柳篁歌治疗的时候也只得把他们分别安置在不同的房间里,至少不是像之前那样锁在小小的隔间里卑微的等候着,像是任人宰割的宠物。   唯一让她有些松口气的是付丧神的体质和她预想中有很大的出入——柳篁歌强硬的扳过鹤丸国永的脑袋打量着他已经恢复的眼睛,惊奇不已的小心抚摸着他已经痊愈的差不多的脸:“之前你说手入就能治好,我还以为是你哄我呢。”鹤丸歪着脑袋蹭了蹭她柔软白嫩的手掌,灿金色的眼睛带着愉快的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   柳篁歌毫不客气的翻旧账:“你说你要五灵珠是去玩弹珠的,结果呢?胡乱催动灵力差点没引起火灾。”   不过天底下知道五灵珠是什么东西还敢就这么坦然的给小孩当弹珠玩的估计也就柳篁歌这一个。鹤丸讪讪一笑,脑袋一歪扑进她柔软的怀抱用力蹭着她的肚子:“哎呀不要生气啦,最后不是没造成什么事故嘛。”他仰着脑袋一脸期待的看着她:“要是生气的话我把自己赔给你啊。”   在怀里撒娇的鹤丸完全没有当年白团子那种软绵绵圆滚滚的萌感,体格修长的青年蹭着她的小腹的时候,柳篁歌甚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手底下男性紧实而极富爆发力的肌肉,与记忆中小男孩天差地别。“小鹤你起来。”她不由得皱起眉,把鹤丸拎起来,仔细捏了捏他的手臂和腰杆,鹤丸国永愉快的舒展着身子任由那双纤纤素手摸来摸去,笑嘻嘻的问道。   “手感如何~是不是有一种特别安心的感觉!”   柳篁歌放下手,一脸惆怅的看着他。   然后女子抬起袖子掩住脸上的表情,把脸默默的转了过去。   “明明当年还是个会乖乖叫‘妈妈’的小可爱呢……”   鹤丸国永脸色一黑:“那是意外!意外懂吗!”   被喜欢的人哄着叫了“妈妈”还答应要做个妈妈的好孩子什么的,简直就是刃生的耻辱!!!   柳篁歌露在外面那双眼睛无比幽怨的看着他,鹤丸国永抽搐着嘴角指了指自己的脸:“你觉得我现在这样叫你……”他被自己噎了一下子,还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那两个字:“妈妈……真的一点都没有违和感嘛!”   他对面那位如花似玉的美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然后非常顺手的摸了摸鹤丸的脑袋。   “小鹤啊,”她表情慈爱极了。“你要知道,我单单是当魔君,就当了一千七百多年。”   放弃吧少年,论年龄你们是赢不过我的。 ☆、第五章   第五章      这所本丸所剩的资源简直少得可怜,虽然这些刀剑大部分练度不高手入也无法消耗太多资源,但是就算如此柳篁歌按着狐之助的指导帮助鹤丸手入之后也用掉了最后一份材料。   “看来只能用老法子了。”柳篁歌站在空荡荡的仓库门口和狐之助看着手中仅剩的几块玉钢,根本没法进行手入。早就被英灵收服的狐狸式神惬意的窝在柳篁歌的怀里,软绵绵的问道:“那要怎么办?审神者大人有法子了么?”柳篁歌点着下巴问:“现在还有几位需要治疗?”   狐之助甩甩尾巴开始帮她查起来:“除去已经被您治好的鹤丸大人,一期大人,现在还剩下三日月宗近、小狐丸、和泉守兼定、莺丸……”柳篁歌越听越皱眉,眼见着狐之助似乎还要往下数终于抬手拍了一把小狐狸的脑袋:“行了我知道了。”虽然用五灵法术的确可以治疗,但是对目前的柳篁歌而言,除非是彻底确认了这里没有圣杯的存在,否则她不会轻易动用灵力帮助这些付丧神进行治疗。   她抬头看了一眼这里从未变过的黑夜。   “审神者大人,当您真正接下这所本丸之后,景趣就可以随您的心意变换了。”狐之助蹭了蹭她还放在它脑袋上的手指。柳篁歌并没太在意。英灵座里魔宫长久不变的黑夜早就看习惯了,变不变也无所谓。她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那一排房间上,轻轻叹了口气。   希望她那些药材能用得上吧。      ***   舍不得拿鹤丸国永下手试药,身为五花太刀的三日月宗近就成了她的试验品。但是听了柳篁歌的解释后,这位一直固执地躲在阴影处遮着脸自称老人家的付丧神,并没有丝毫反对的意思。“您随意就好。”三日月宗近看着柳篁歌伸手查看他脚踝声音不由自主的带上些不安,柳篁歌毫不在意的直接让他踩在自己罗裙上面方便查看,三日月瞳孔一缩,立刻抽回了自己的脚。   “不必劳烦大人了,这种小伤等着资源到了手入一下就好。”未曾被政府回收的本丸定期会送来一定的资源,虽然原来的都已经被前审神者锻刀消耗的差不多,但要为他们手入这些资源却也绰绰有余。   柳篁歌举着一小罐紫箐玉蓉膏手旁搁了一瓶天仙玉露,慢悠悠的抬头冲着三日月宗近吐出一个字。“脚。”   三日月宗近磨磨蹭蹭地把脚重新伸到她的面前。   女性素白柔嫩的手指沾着晶莹的药膏抹在已经腐烂化脓的伤口处,那画面实在是触目惊心,三日月局促不安的看着气质尊贵的主君处理着自己肮脏的伤口,内心深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与一丝几不可查的喜悦。“……若只是上药的话,爷爷自己来就可以。”他小心翼翼的问道,柳篁歌继续用灵力化开药膏,治疗着他的伤口。“闭嘴。”   魔君大人言简意赅的扔下两个字,天下五剑之一的最美之剑立刻乖巧无比的以袖掩口,再不吭声了。   我倾慕与您。蓝色狩衣的付丧神痴痴地看着柳篁歌月光下干净柔美的侧脸,他不明白这种掺杂着爱恋与敬慕的强烈情感究竟为何而来,但是他却知道:对于这种已经可以用狂热来形容的突如其来的爱情,他并不想拒绝,也不愿意拒绝。   原来被那个女人疯狂追逐的东西竟然是拥有如此甜蜜美好的滋味,三日月舔着唇,却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唇上的疤痕,他的心不由得一沉,原本炽热的心思也被迫冷静下来。   掩藏在阴影之下的,是一张被利刃划得面目全非的脸。   三日月宗近抬高了衣袖只露出一双映着新月的眸子,挡住了自己如今可怖的面容。   这样的我,绝对不能让您看见。   啊啊,这样想来,那个女人哪怕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呢,居然让我用这样的姿态出现在您面前……“请问大人,您之前说过前任审神者的灵魂被您关了起来而且可以任我等处置,可是真的?”   “诶?那个吗?自然是真的。”柳篁歌抽出一分注意力回答他。一盒紫箐玉蓉膏搀着天仙玉露下去结果只是勉强遏制住了伤口的恶化,这倒是让柳篁歌对付丧神的体质产生了新的认知。   药力无法治愈,只能依靠咒法或手入么?   “魔君大人。”鬼姬已经从现世返回,此刻乖巧的跪在门口,柔声道。“您方便出来么?”   “何事?”柳篁歌走出来,鬼姬侧身行了个礼,恭恭敬敬的问道:“魔君大人之前吩咐的事情已经做完了,还有什么需要婢子做的么?”她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您回来的消息……是否要告诉其他诸位大人?”   “告诉?”柳篁歌叹息一声。“我如今英灵之躯,接受圣杯呼唤降临现世,尚且不知能存在多久,何必告诉他们徒添烦恼。”鬼姬有些激动,娇软的嗓音也抬高了些许:“您怎么能说是烦恼呢?我等都在期待着魔君大人的回归……圣杯既然是万能的许愿机,那么让您复活也一定是可以的!魔君大人的身体我等也有好好保存……”她蓦地一噎,察觉到自己脱口而出什么东西后立刻闭紧了嘴巴。   柳篁歌一脸复杂的看着她。   “……谁的主意。”她语气异常平静,鬼姬却打了个哆嗦,呐呐道:“柳丞相,和其他几位魔界王族都有参与……您的身体是由大总管宁缃大人亲自守着的。”   柳篁歌沉默。   “我都死了一千多年了。”她扶着额无力的说道。鬼姬闻言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啪嗒立刻就往下掉:“您怎么就不想想我们呢?您就那么大大方方的死了,留着我们怎么办呀……”鬼女在一旁哭得梨花带雨,柳篁歌眼尾一扫,鬼姬被吓得抽抽搭搭的闭了嘴。小模样娇怯怯的,看上去越发楚楚可怜。   柳篁歌揉揉太阳穴,一脸疲惫的问道:“那我身为英灵所需要的灵力……”   “奴婢们想办法!”鬼姬抢着答道。英灵叹口气。无论如何,算是解决了最麻烦的一件事情。“你在这里等着,我先去帮他们治疗。”鬼姬温顺的跪坐在门口,甜甜一笑:“那奴婢在这里等着。”   柳篁歌无比沉重的摆摆手示意她退下,转身回屋后已经收起了那副在鬼姬面前的上位者姿态。“三日月殿?”她的声音柔和了不少,屋子里传来了衣料摩擦和男人有些慌张的声音:“啊……请您等等!”柳篁歌揉揉手指,一道凝心诀打了过去,里间的声音一顿,她迈开步子施施然走过去,俯视着正惊讶地摸着自己脸庞的三日月宗近。语气里有种不自觉的命令意味。   “伤势若是好了,请和我来吧。”身为天下最美之剑的绝世美貌没能让她眼中有丝毫波动的情绪,柳篁歌还是那副轻轻柔柔的姿态。三日月从地上站了起来,这段日子颓废的模样一扫而光,他倾着身子,映着新月的美丽眸子直视着柳篁歌那双墨色的眼睛,他微笑起来,“这几天居然用这副姿态面对着大人实在是冒犯;重新和您自我介绍一下,在下三日月宗近,为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   “主殿?”一期一振唰得拉开了纸门。蓝发的青年站在门口,也被迫打断了三日月宗近愈发靠近柳篁歌的举动。他眯着眼睛看着柳篁歌转过头来三日月直起身子,微笑道:“退他们远征回来了,要去看看么?”一期一振蜂蜜色的眸子掠过表情淡淡的三日月宗近:“材料不多,但是用来手入倒是够的……来吧,不是还有好几位没有治疗么。”   “说的也是。”柳篁歌点点头走了过去,一期一振像是不经意般侧过身子让她走在了外侧,避开了三日月的视线。“您先治疗一下小狐丸殿如何?他的练度是最高的,可以出阵远征带些新的材料回来……”   更重要的是,这座本丸里的小狐丸和三日月宗近的关系,一向很紧张。   三日月宗近沉默无声的看着一期一振带走了柳篁歌,嘴角忽然浮起一抹笑。   唤她主殿啊……   聪明至极,也愚蠢之极。      没有人能抵抗住柳篁歌的魅力——更不如说是没有人愿意抵抗这个女人。   鬼姬隐去了身形,柳篁歌忽然抬手拢了拢头发,露出长袖之下欺霜赛雪的小臂。一期一振眼神一深,视线不由自主的被那截小臂吸引住,自然没注意鬼姬在他身后对着柳篁歌盈盈一拜转身离去。篁歌若无其事的收回眼神,微微一笑:“一期殿方才想让我先治疗哪位?”   “小狐丸,和三日月殿同为三条派,也是把稀有度很高的刀。”一期一振介绍道。   柳篁歌拉开了门,嘴角的弧度却在瞬间僵硬。   小狐丸赤着上身,身上漂亮的肌肉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手臂懒洋洋的搭在腿上,单袖笼手绷出性感的线条。他原本笑容还算温和有礼,可当小狐丸看见柳篁歌忽然一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然后猛地转过身的奇怪举动后,不由得饶有兴趣的看着柳篁歌纤细的背影,更是刻意无比的舒展着自己的上身,大大方方的展示着自己的身体。   一期一振有些奇怪,他看着柳篁歌慌乱的捂着脸说什么也不愿意转过去,好一会后篁歌有些尴尬的侧着脸,勉强露出个笑容来:“能麻烦那位……先把衣服穿上么?”   作为一位来自几千年前的古代女性,血海尸山前可面不改色的魔君大人在面对着小狐丸故意的□□下,终于崩溃了。   现在的神明都这么不知廉耻么!!!柳篁歌捂着脸羞怒无比的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本丸刀男须知第一条:勾搭主殿最不靠谱的就是□□。还是那种肉体的□□。 要知道篁歌可是那种内衣还停留在白绸肚兜的老古董!【正直严肃脸】 ☆、第六章      第六章      治疗完最后一把莺丸的时候,柳篁歌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消耗多少灵力,但却莫名的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一期一振体贴的让一脸疲惫的柳篁歌出去休息,自己来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你倒是挑了个好位置。”莺丸抚着自己完好无缺的胸口,抬头看向笑容和善的一期一振:“不过你确定可以把她留下来么?”莺丸的外貌并不是前任审神者喜爱的类型,但是因为是稀有的四花太刀所以偶尔也有侍寝的时候。但是比起其他几位“饱受宠爱”的付丧神,他的伤势算得上是最轻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也正因如此,他对于一期一振的幸运有种异样的不满。   “托了弟弟的福呢。”一期一振依旧笑得温良和善,看上去倒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他不打算把从者和令咒这件事告诉他们,至少不是现在。“莺丸殿若是已经没事了,那我先走啦,弟弟们向来睡觉不□□稳,我还是看着他们比较好。”   “说起来,一期殿既然有那么多弟弟,要辅佐新主君恐怕需要没有那么多精力吧。”莺丸冷不丁一开口,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的一期一振脚步一顿,然后转过头来扬起一抹温和的笑容。“这倒不烦劳莺丸殿操心了。”他轻飘飘的说道,那双蜂蜜色的眸子含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漂亮极了。“毕竟主殿还是很喜欢弟弟们的……”   一期一振脚步轻快的回了房间,当他轻手轻脚地拉开门准备进屋休息的时候,所有的小心都毁在了正端坐在屋子正中央被短刀环绕的柳篁歌身上。“啊,一期殿。”女子后知后觉的抬头看着瞠目结舌的一期一振,有些苦恼的拽了拽被前田和秋田抓住的衣袖:“好啦,你们的兄长都回来了,不用我再陪了吧?”   “这可真是……”一期一振把这句鹤丸国永口头禅的后半截咽了回去,他反手关了门,看着自己的弟弟们虽然都已经进了被窝,但是却把柳篁歌拽得紧紧的不让走。药研利索的铺好床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大将可以睡在我旁边。”乱惊叫一声,从被窝里探出大半身子抓住了柳篁歌的手:“啊!药研好狡猾!我不管,我也要主殿睡在我旁边!”   五虎退抱着小老虎,紧紧地缩在柳篁歌旁边。   被一群小短刀抢来抢去的柳篁歌好脾气的坐在那里,摸摸这个揉揉那个,无比耐心地把粟田口的小短刀们塞回被窝。五虎退固执无比的把被褥挪过来躺在她的旁边,小老虎卧在她坐下来时铺在地上的衣摆上,趾高气扬的把她定在那里。看的柳篁歌哭笑不得。   一期一振也有些尴尬:“弟弟们有些调皮,主殿不需要这么惯着他们……忙了一天了,请尽快回去休息吧。”他话音未落,粟田口的短刀们立刻纷纷抬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一期一振,就连鲶尾和骨喰也幽幽看着他。   一期一振揉揉额头,终于在弟弟们的眼神下落败下来。   “……恐怕您今晚只能在这里睡了。”他颇为歉意的这么说道,那张俊秀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丝窘迫羞赧的情绪。“只不过……那个……呃……”柳篁歌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立刻明白了:“一期殿也住在这里是吧。”她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背对着那个方向:“您请随意吧。”   一期一振努力让自己换衣服的动作变得小一些,然而安静的房间里衣服摩擦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显得太过明显,秋田偷偷摸摸的睁开一只眼睛,看见柳篁歌依旧端坐在生前,两只手分别被乱和五虎退抓着,女子眼神清明神色淡定,她稍稍侧过眼神,对着秋田露出个极浅的笑容。“快睡觉。”她用口型和他说道,顺便又用灵力卷起他的被子往上盖了盖。秋田脸蛋一红,乖乖闭上了眼睛。   新的主殿……真的好温柔啊……   快要睡着的秋田迷迷糊糊的想着。   “主殿……?”换上寝衣的一期一振看着依旧坐在那里动也没动的柳篁歌,压低声音唤了一声:“您不睡么?”   柳篁歌摇摇头,也轻声回了一句:“啊,不需要管我的……一期殿先去休息吧。”   她还没有在陌生的地方可以安心睡着的习惯。   而且这不对劲。   柳篁歌闭上眼睛,开始思索这几天的事情。   付丧神们毫无预兆的好感和信任,掩藏在温和皮相下面近乎疯狂的感情。   那代表着身为英灵的自己无法控制的,近乎诅咒一样的可怕能力。   五虎退握着自己的手背上还残留着最后一道令咒。柳篁歌指尖轻颤,一道回梦咒无声地施加在这屋子里的付丧神之上,让他们陷入了更深一层的睡眠之中,也阻隔了五虎退可能在门中得知自己过去的可能性。她看着两个孩子不知不觉间松开手,转了身继续睡,而原本压在她裙子上的小老虎早就睡跑了,女子站起来,无声无息地消失在屋子里。   她出现在了前任审神者的房间,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前任审神者留下的东西和痕迹到处都是。柳篁歌无视了那些乱七八糟的道具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开始检查起遗留的文件和扔得到处都是的书信。   “……速速归家……容器……联姻……第五次圣杯战争……”她大致扫了一下手中已经破损不少的信上的内容,眼睛不由得停在了“第五次圣杯战争”上面,而信上最后标注的时间是她被召唤的三天前。柳篁歌沉默了一下,手中的书信立刻被瞬间燃起的火焰烧成了灰烬。   她忽然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露出个奇特的笑意。   若是依靠着这副外表可以得到新的战力,那么留下来也未尝不可。   身为七大职阶中公认最弱的caster,面对着手中的刀账和上面几十把刀剑的图案,柳篁歌飞快的在心里做了新的打算。“不过这样的话,像之前那样敷衍了事就绝对不行了。”本来只打算等灵力耗尽就回去,可既然已经可以确定自己的确已经加入了圣杯战争之中,那么原本的计划全部就要推翻。      ***   一觉醒来没看到柳篁歌,五虎退不由得有些慌乱,要不是因为从者和御主之间的联系能让他感觉到篁歌的存在,他飞快的爬起来跑去梳洗,终于在大厅门口看到了正和莺丸交谈浅笑盈盈的柳篁歌。他抱着小老虎跑过去,仰起头乖巧一笑:“主殿早上好!”男孩的笑容可爱又灿烂,柳篁歌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也笑着和他打了招呼。   “早安,退。”   不是master。五虎退的眼睛一亮,他当然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柳篁歌已经正式决定留下来并真正缔结了属于刀剑的契约。五虎退的心情刚刚愉悦起来,就听到莺丸微倾下身子对柳篁歌说道:“主殿,我先去大厅等您。”   这句话莫名让五虎退心头一紧,看到柳篁歌点头的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的了。   原本只是他一个人的柳篁歌,不是他一个人的了。   “退,你在这里做什么呀?”柳篁歌先一步走开,五虎退呆站在那里。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的背后,脸上带着漂亮的笑容。“快走吧,不要让【我们的】主殿生气啊。”他若无其事的抓住了五虎退的手,“明明她本来只是我一个人的。”五虎退忽然停下脚步,低声说道。   乱停了脚步,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退。”宛如少女般娇俏的付丧神微笑着说道。“你一个人留不住她的。”   你一个人留不住她的。他这么说着。   所以把她交出来吧:让我们束缚住她的四肢,困住她的身体,阻挡住她呼喊的声音,永远停留在这里——无论如何,哪怕不择手段也要留下她……“这难道不是我们一开始就商量好的么?”乱微笑着,五虎退抿着唇压下了心中的不甘,点点头。      大厅之中,本丸中已有的刀剑分列两侧,柳篁歌走进来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注视着一身血红色披风的女子,无比整齐的跪拜下去。“见过主殿。”几十位男性同时叩拜跪迎,那画面实在是很有压迫感,如果柳篁歌当真是个性情温柔的女性英灵,说不定被真的会被惊住。   “主殿,请您过来。”坐在近侍位置的一期一振率先直起身子,他对着柳篁歌微笑,他旁边的是鹤丸国永,紧接着是三日月宗近、小狐丸等诸多刀剑。白发青年也抬起头,一脸期盼的看着他。   刀剑们抬起头,看着柳篁歌步履轻盈的走到首位,安静的坐了下来。   “在下柳篁歌。”端庄典雅犹如九天华月般的美丽女子,拥有着近乎圣洁的气质。她甚至无需说话,单单只是坐在那里就足矣慑去这里所有刀剑的心神。“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担任诸位的审神者一职。”她轻笑着,无视了底下暗潮涌动的诡谲气息。“还有一事我需要向诸位说明。”   她微昂起头,拍了拍手,在刀剑们惊诧疑惑的复杂眼神中看着身着奢华厚重的宫装美人从身后的屏风后走出来。那女子丝毫没有掩饰起身上强烈魔气的打算,大大方方的坐在了柳篁歌的另一侧。   也许正是因为她身上的气息与柳篁歌太过相似,所以方才众刀剑才没发现这屋子居然还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这位是我昔日的总管,宁缃。”柳篁歌笑容清浅,温柔至极,偏偏眼神清冷幽深,带着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威压,她的气质神情无一不在表明她并没有丝毫商量的打算。“前任审神者的行为我也略知一二,为了避嫌,除了正常的公事之外,我的私事将交由宁缃打理。”   一期一振眼神一闪,率先俯下身子,一派温顺姿态。   “谨遵主命。”其余刀剑也再次跪拜下去,屋子里回荡着整齐的回应声。   宁缃也俯下身子,娇柔的女声显得异常突兀。   “臣妾遵命。”前任代国皇后,现任魔殿总管宁缃,带着属于皇后的威仪与高贵,坦然而冷漠的应对着刀剑们的可怕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篁歌是准备把本丸【后宫】交给宁缃,然后自己去处理圣杯战争的事情…… 完全没考虑过,本丸会不会变成宫心计的现场【望天】 宁缃属于家长组,不要想歪。 ☆、第七章      当天晚上,五虎退并没有成功让柳篁歌继续陪在他身边。   “魔君大人需要休息。”宁缃的宫装华丽厚重,是最为压抑的玄色。她周身的气质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女子头戴玉环珠翠,周身环佩玎珰,贵气逼人。她站在门口挡住了五虎退,昂着头用一种傲慢的俯视姿态看着五虎退:“本宫并没有和您签订契约,我只需对魔君大人负责而已……所以您无需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   傲慢又令人厌恶的女人。   五虎退不吭声,抱着小老虎重新退回了阴影之中。   一期一振等在不远处的地方,看着弟弟独自一人走回来后,声音轻轻淡淡的:“失败了?”   “主殿身边那个女人……很碍事。”   阻碍他们亲近主君的家伙,都是碍事的垃圾。   杀掉、毁掉、不惜代价,把那个人抓在手里。   不管这边付丧神的心思如何暗潮涌动,宁缃依旧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直到屋子里传来了柳篁歌轻缓的嗓音:“宁缃,进来吧。”   “诺。”宁缃福了福身子,这才垂眉敛目进了屋。柳篁歌一身单薄的素色纱裙坐在梳妆台前面无表情的发呆,女子拎着裙摆走到她的背后坐下来,开始动手拆去她发上的玉环发钗。“魔君大人有心事?”宁缃把拆下来的发饰放在桌子上,看着镜中柳篁歌眼角眉梢染着散不去的愁绪,宁缃只是执起木梳,一下一下梳着她的长发,轻着嗓子问道。   柳篁歌闭上眼睛,只答了两个字。   “无事。”   宁缃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这时候门外却传来了三日月宗近轻柔的声音:“主殿睡了么?”宁缃心头一紧刚想拦,柳篁歌已经开口回答:“还没有,三日月殿有事么?”三日月隔着纸门看着被烛火映在上面的纤细剪影,笼着袖子微笑:“短刀们似乎想出夜战,您要不要去看看?”   “胡闹!”这几天已经大致弄清了情况的柳篁歌听到这个消息后果然有些生气:“练度不够,去什么夜战!”她不顾宁缃的阻拦一把拉开了纸门,居高临下的看着三日月宗近。“他们在哪。”   蓝色狩衣的付丧神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晦暗不明。   可也只是一瞬间罢了——三日月宗近慢吞吞的站起来,把衣衫单薄姿容端丽的女子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这才歪歪脑袋,像是不经意一般抬手扶上了她的肩膀:“您是否应该披肩外套?夜深露重,这般纤细的身子骨……怕是会着凉。”   隔着细绸所能感触到的细嫩肌肤,滑如凝脂,柔若无骨。   付丧神抬袖掩唇,露在外面的一双映着新月的眸子笑得眉眼弯弯,尽显天下五剑的风采。   宁缃在屋子里坐着,她抬起头,只是安安静静的看着三日月宗近把她拢在自己的气息之下,她蓦地站起来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厚重的貂绒大氅,自己若无其事的穿进了两人之间,挡掉了三日月宗近的手,为柳篁歌隔出了一段安全的距离。“请恕臣妾失礼——可您衣衫不整就想到处乱走,这不合礼数。”   柳篁歌皱皱眉,还是乖乖地把大氅拢了拢,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您若是想去看看短刀,臣妾陪您去就是了。”宁缃叹口气,一副无奈的口吻这么说道。三日月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一些略显阴冷的感觉:“主君想做什么何必跟的这么紧?还是说……总管大人,试图控制久违多时的主君么?”   这话对于君臣之间,可就算得上是狠话了。   篁歌却在此时轻笑一声。   “三日月殿下。”她柔婉的嗓音磨得人耳朵根发软,笑容也是温和美丽,说出的句子却让三日月背后有些发凉:“想在我和宁缃总管面前玩心计和文字游戏,单凭您这区区千年修为,未免有些……胡闹之嫌。”   这天底下能这么坦然淡定的对着三日月宗近说出“区区千年修为”的角色,怕是不多。   可偏偏不巧,柳篁歌就是其中之一。   “哈哈哈……那这倒是我逾越了。”三日月垂了眸子掩去了眼中的情绪,他几乎是立刻收拾好了自己的态度,“但是您不去看看短刀们么?他们似乎哪怕没有刀装也要出阵的样子。”   “臣妾和您一起去。”宁缃道。      ***   几人来到了传送阵附近,粟田口的短刀被一期一振挡在那里不让他们过去,小狐丸和莺丸几把太刀也露出不赞同的表情,出乎意料的队长是五虎退,他虽然垂着脑袋抱着小老虎,但是一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怎么回事?”脑袋都要炸掉的一期一振终于听到了恍如天籁般的声音,柳篁歌脚步飞快的走过来,未曾梳起的柔软长发散落在脸颊旁,衬着她有一种罕见的柔美。一期一振惊艳了不过一瞬,表情立刻变得焦急起来:“主殿来得正好,弟弟们一定要出夜战,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为何拦不住?”柳篁歌声音陡然一沉,周身原本温柔的气质忽然就变得森冷可怕:“你们刀剑之间练度相仿,何况刀种之间压制极强,你和我说几把太刀拦不住短刀?”她自从来到这里从来都是一副谦逊温和的态度,这倒是她第一次展露出属于魔君的一面。   ……恍如一潭最幽深的冷寂寒潭,透着彻骨的寒凉。   正对着她的一期一振膝盖一软,居然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而站在一旁的小狐丸他们也有些想要跪下去的冲动,还是被和泉守抬手搀了一把才站住了脚。   柳篁歌闭了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收起了那上位者的凛然气场。当她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与往昔无异,一眨眼便又是那个娴静如水的柳篁歌。她上前一步抬手扶起了一期一振:“倒是我有些过火了……请一期殿下不要在意。”虽然道了歉,但是柳篁歌眉宇间那种压抑着的不悦并没有褪去。她微微皱着眉的样子看的一期一振一脸愧疚:“非常抱歉……但是弟弟们说他们一定要出战。”   “一定要出战?”柳篁歌的眉皱的更紧了:“无需手入无需锻刀,哪里有什么出阵的必要?何况是一群没有装备刀装的短刀们,若是需要资源的话更是没必要挑选夜战,等明天小鹤远征回来不就好了?”   不知何时也跪了一地的小短刀们怯生生的抬起脑袋,离她最近的五虎退拽着柳篁歌的袖子,声音里甚至都带上了哭腔:“您别不要我们……”小男孩抽抽噎噎的看着她,柳篁歌心脏一紧,方才的威严气势一扫而光立刻蹲下身拽着袖子擦着五虎退脸上的泪痕:“怎么哭得这么惨?我哪里有不要你们?”   前天和平野一边一个拽着她,乱抱着她的手臂,秋田在一边抽抽搭搭,就连一贯稳重的药研也是一副咬着嘴唇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被柳篁歌搂在怀里安慰的五虎退哭得开始打嗝:“主殿找了宁缃大人……我在想您是不是觉得我们烦了……前任一直想要明石国行……嗝……我就想如果把明石国行带回来您说不定会很高兴……”   柳篁歌简直要被这一群小短刀们哭得心都要碎了。“我哪里有不喜欢你们!”她摸摸那个哄哄这个,乱眼泪汪汪的拽着她的袖子:“可您今晚都不和我们一起睡,难道不是不要我们了么……”柳篁歌立刻扭头:“宁缃!我房间够不够这些孩子一起睡!”   宁缃暗自叹口气,“够的,臣妾这就吩咐鬼仆帮您整理房间。”   于是今天晚上是柳篁歌带着一群哭唧唧的小短刀们回屋睡觉。   其他几把太刀风中凌乱,三日月笼着袖子一脸笑眯眯。   被亲爱的弟弟们争宠的感觉如何呢一期君?   一期一振:我自身也不清楚……现在应该是何表情。      ***   “一期殿下,我有个不情之请。”第二天的日常会议上,柳篁歌忽然对一期一振这么说道,蓝发青年微微一怔,旋即展开了温柔的笑容:“主殿请说。”   于是柳篁歌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吟吟的看着他:“我想带着退去现世待一阵子。”一期一振笑容一僵,看着五虎退若无其事的向着柳篁歌的怀里钻了钻,然后别过脸去不去看自己。   ……你有能耐争宠你有能耐看我啊!   “这倒是没什么。”莺丸也跟着放下了茶杯:“但是现世的话,五虎退叫您主殿会不会很奇怪?”   一期一振直觉就觉得这把老刀不怀好意。   “说的也是……”篁歌居然还很认真的想了一下,然后五虎退表情特别天真的看着她问道:“那我能叫您妈妈么?”远征归来的鹤丸国永在一边幸灾乐祸:“哎呀,那一期一振不也得叫你母亲了吗?恭喜主殿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   一期一振手里的茶杯发出了“卡啦”一声。   柳篁歌淡淡的看着他:“小鹤,别忘了你才是最早叫我母亲的人。”   三日月宗近宽大的袖子捂着脸,默默转过头去:“……噗。”   “……三日月!手合场见!(╯‵□′)╯︵┻━┻”    作者有话要说:  lof点文结果好多想看爷爷的……那就写吧。 然后有妹子想看短裤争宠,就顺便写了一笔。 其实我开始设置这个母亲梗的时候,只是因为脑补了刀男在某个时候,贴在篁歌耳朵旁边说“母亲大人,可真是漂亮啊……”这样的……play而已。 其实说到争宠,没人争得过短裤组,因为他们总是完美的戳到了篁歌隐藏起来的母爱而且善于利用。 包括振哥。 毕竟他可不是想给人家当儿子的(虽然后来在某些时候当得可开心了) 被弟弟们争宠气得哭唧唧的振哥你们自己脑补。 ☆、第八章      第八章      柳篁歌无法离开这里——或者说,她无法离开这个世界。   五虎退施加给她的第二道令咒,以一个近乎讽刺的方法告诉她,她如今身为英灵,必须受制于人的事实。   其他的刀剑并不太明白,只是知道了柳篁歌因为某些原因无法离开这边的世界,虽然一个个简直高兴得很,但是自然不能表露出来,纷纷轻声细语的安慰了柳篁歌顺便表示了一番自己希望主君留下来的想法后,便在宁缃的注视下安静的退下了。   柳篁歌一低头,就是五虎退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自己的模样。“怎么,睡不着么?”为了安抚因为这件事情颇为失落的柳篁歌,五虎退当晚就抱着小老虎住在了柳篁歌的房间,男孩从被褥里抬起头,一身白色寝衣的柳篁歌脸上神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伸手轻抚着男孩额前柔软的头发哄着自己准备入睡。   五只小老虎陆陆续续已经睡着了。   “主殿……您究竟在渴望着什么呢?”五虎退缩在被子里,软绵绵的问着。“您所说的圣杯战争,还有那个您想要的圣杯,又是什么呢?”   圣杯是什么?   是万能的许愿机。   是她最后能抓住的稻草。   然而柳篁歌并没有告诉他这件事情——她早就习惯了不会彻底相信任何人,欲望是最容易入侵骨髓的可怕存在,哪怕是这些只是拥有人身而非人类不懂人心的付丧神,她也无法相信。“是我降临在此的缘由。”她只是这么回答道。   五虎退在被子下面抚摸着自己的手背。   仅剩的最后一个令咒,是要继续把她留在这里,还是毁掉之前的命令?   最后,心理的天平还是忍不住倾向了柳篁歌的那一边:“您若是一定要去的话……我可以用令咒……”他磕磕巴巴的,明显颇为犹豫。柳篁歌揉揉他的脑袋,轻声安慰道:“不必在意,这件事总归会有方法的。”令咒一旦用完契约就会终止,篁歌虽然有一定的独立行动可以保证契约断掉后继续存在,但是毕竟比较冒险,若非迫不得已,她并不想选择这个方法。   “鬼姬得了消息已经去了现世帮您查探,魔君大人不必过于担心。”宁缃侍奉她躺下后,这么和她安慰道。“鬼姬道行不浅,又曾经在您身边修行多年心思灵活机敏,现世的诸多鬼灵都可御使操控,多多调查的话,您这件事情一定会有解决方法的。”   宁缃本意只是安慰柳篁歌,顺便想办法让她放下这份心思安心在这里呆着,孰料……   一语成谶。   第二天,只见鬼姬笑眯眯坐在那里,七八个鬼仆守着一个身穿漆黑斗篷昏迷不醒的奇怪女人,柳篁歌只需一眼就看出了这女人的身份和她一样,都是英灵。   “幸不辱命,魔君大人~”鬼姬笑得自豪极了,然而一旁的宁缃看她却越看越来气。鬼姬被她看的同样满心不爽,衬着柳篁歌没注意,立刻无比挑衅的瞪了回去。   不过宁缃的涵养和城府还不至于让她在柳篁歌面前暴露出什么,沉着脸受了鬼姬这一瞪。柳篁歌低着头看着昏迷的女人,好久之后才低声道。   “去把……一期一振和退,叫来。”   “诺。”鬼姬应了一声,随即有道。“只需要叫这两位么?”   “啊……只需要叫他们两个。”   她认得这个女人。   古希腊的公主,背叛魔女,美迪亚。   柳篁歌作为英灵,却并不是和其他英灵一样通过分出分身来参加圣杯战争,而是以真身参加,她的属性对rider也有同样的适应性,而曾经有那么一次作为rider英灵被召唤的经历,当时圣杯战争的caster,就是美迪亚,而因此,这位英灵小姐的能力,她也同样知道不少。   毫无疑问那一次的圣杯战争是非常遗憾的结果——纵使那一战她的实力足够强大,可偏偏那位傲慢狂妄的御主不知何时痴迷上了她的外表变得愈发狂乱起来,甚至在临死前最后一刻,用令咒下达了让柳篁歌自裁的命令。   糟糕的回忆啊……柳篁歌垂下眼,伸手在美迪亚的身上注入了治愈的灵力,这才让重伤的女人稍稍恢复了一些。   然后她取下了一直披在身上的圣灵披风,把它盖在了美迪亚的身上。   “……魔君大人?”宁缃被她这个举动惊了一下,圣灵披风不仅仅是防御性的守护宝具,同样也是防止柳篁歌作为英灵时所拥有的魅惑属性发生什么预期之外的意外结果,要不是宁缃道行不低而且来一直把柳篁歌当做亲妹妹看,估计在她第一次解下圣灵披风的时候,就无法抑制的会对她生出恋慕之情。   “宁缃你知道么?女娲族虽然代代为情所苦,但庆幸的是,与我女娲族后裔相爱的无一例外,都是深情之人——这也是我这魅惑能力的传说来源。”柳篁歌幽幽说道,宁缃虽然不懂,但是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想起了曾经那个为博美人一笑不惜毁掉自己国家的男人……这边柳篁歌拢拢自己耳畔碎发,继续道:“我曾经对这个能力无比厌恶,但是如果可以得到圣杯的话,那么……偶尔为之,也未尝不可。”   宁缃太了解柳篁歌了。   “请您三思,”她忧心忡忡的劝道:“臣妾虽然不懂您为何一定要使用这个能力,但是一旦您真的用魅惑之力让这位姑娘爱上您,那鬼姬一定会告诉她的姐姐的!不过区区圣杯,您犯不着……”   “犯不着?”柳篁歌幽幽一笑,笑容中有种莫名的凄楚哀凉。   “宁缃,你虽懂我,但只有这件事情,你永远不会明白。”   只要能得到圣杯完成愿望,那么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包括她自己。   这已经不仅仅是执念,而是心魔。      ***   “主殿,您找我么?”本丸剩下的付丧神并不多,而且大部分的刀剑还处于修养阶段,一期一振作为少数几位彻底痊愈的,为了应付上面的监督者也是为了掩盖本丸已经更换审神者这件事情,他便开始安排开始进行每日的出阵等工作;而今天的出阵正巧就是他带队。   “主殿,您找我么?”蓝发的青年带着弟弟恭恭敬敬的跪坐在门口,屋内很快传来了柳篁歌的声音:“啊,进来吧。”而当一期一振和五虎退进了屋后,却发现屋子里除了端坐在首位的柳篁歌和随侍一旁的宁缃,还多出了一位从未见过身着黑色斗篷的女性。   “这位是……?”他有些迟疑,柳篁歌放下手中捧着的茶杯,温声介绍道。“这位小姐和我一样,也是英灵……而且也是caster。”她似乎没见到两人有些惊诧的表情,只是垂着头盯着手中的茶水,继续说了下去:“方才我和caster稍稍讨论了一下,为什么一次圣杯战争中会出现两个同样职阶的英灵,得出的结论是:因为召唤我的退并非人类而且不在现世,所以我并没有被圣杯认同,换句话说,我其实并没有得到参加这次圣杯战争的资格。”   “……所以呢?”一期一振有些听不懂柳篁歌的意思。他旁边的五虎退却哆嗦了一下,声音不自觉带上了些许惊惧瑟缩:“……您会因此怪我么?”   “并不会。”柳篁歌微笑起来,这温柔的表情安抚了五虎退的情绪,只不过她盯着自己手背上的红色印记的表情,却让他有些害怕。   “我的灵格和其他的英灵不同,英灵日常行动所需要的魔力也可以通过天地间五灵转换这样的方法得到……所以啊,”她看着一期一振那双蜂蜜色的眸子,一字一顿的问道。   “我准备以caster御主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问:不知一期殿,可有意愿代替退做我的master?”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得一期一振措手不及,他勉强压下心中喷涌而出的狂喜和想到弟弟的不安,努力平静的问道:“不知您这是为何有了这个打算?”比起他,一旁的五虎退简直都快要哭出来了。宁缃瞥了一眼五虎退,替柳篁歌开了口:“因着之前五虎退殿下的令咒,魔君大人无法真正离开这里;偏巧着这位姑娘的宝具拥有割断契约并将其重塑的能力;既然如此,索性就把这令咒契约重塑了吧。”   “只是需要想办法撤销掉之前退的令咒效果而已,并不是不要你了。”柳篁歌摆摆手,把哭得抽抽搭搭的五虎退搂了过来,拽着袖子帮他擦眼泪,小正太眼泪汪汪的看着他:“真的只是这样吗?主殿不是不要我了?”   “真的真的……”柳篁歌软着嗓子哄了半天,“而且你看我不也没选小鹤当御主选了你哥哥一期嘛?”话说这么说没错,但是选择一期一振是有多方面考虑的:一来他是四花太刀,实力够强,二来是退最为尊敬的兄长,选择他的话,五虎退的反抗心理不会很强,三来其他的付丧神还不太清楚令咒和英灵是什么,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了比较知根知底的一期一振比较合适……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则是,她实在是不愿意,也舍不得让小鹤参加残酷的圣杯战争。   在座几人心思各异,美迪亚勾了勾嘴角,从怀里取出了 “万符必将破戒”——可以割断魔术契约的终极对魔术宝具,“master可是要断掉和这位小朋友的英灵契约?”她微笑着说道,宁缃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啊……”柳篁歌摸摸五虎退的脑袋,点了点头。   然后她对着一期一振伸出了手。   【这是他的光。】   “过来吧,一期。”那位高贵无比,美丽又圣洁的主君对他这么说道。   【而他要做的……】   一期一振恭敬又温顺地将额头贴在地板上,姿态是仿佛是最虔诚的信徒,离开的时候,青年白手套之下的手背上已经多出了三道崭新的令咒。   【是把她拉下神坛,拥入怀抱……】   【然后,彻底拥有她。】   逆光而站的蓝发男子,微笑着低头亲吻上手背的令咒。    作者有话要说:  圣杯:尊敬的玩家,您不在服务区,请重新连接。 因为御主不是人所以不在服务区的篁歌宝宝蒙逼了,大概就是这意思。 港真,黑一期真好吃……好吃的我每次写他都想写黑一期(哭唧唧)而且这游戏真的读心,我今天脑洞这章剧情准备给一期福利的时候,原本只是为了刷花换队长的一期就给我捡了萤丸一号机回来…… 我造我该给你福利了一期你别这样我有点方…… 篁歌想的其实很全面啦,而且的确也猜到了短刀组的病娇黑化程度所以顾忌着这件事情选了作为家长的一期一振,但是呢…… 乃们抬头看看标题写的啥。 原本是准备浮云c妈,但是这个宝具实在是太好用fate的背景设定又太麻烦,于是改了文案默默啪啪啪自打脸_(:зゝ∠)_ 篁歌自己作死(咦)催动魅惑技能,让美迪亚爱上自己了。 美迪亚这个妹子啊,要知道在希腊神话里面,可是为了爱人能够成功离开不惜把亲弟弟大卸八块的病娇。 魅惑A+女娲族真爱属性加成+幸运E=病娇? 我们来给幸运E的篁歌点个蜡。因为我准备这里写出来的caster更加倾向于神话里那个,而不是相对正常多的c妈。 啊,fate真是个温暖人心的故事(笑) ☆、第九章      二十年前,在代国某一片荒芜的土地上,封印着古老的魔兽。   当时皇宫之中那位年轻气盛的皇子为了彰显自己的骁勇,不顾臣下的阻拦,揭去了两百多年的封印放出了强大的魔兽,并准备出兵征剿,兴致勃勃的想为自己日后登上皇位添上一笔光辉的战绩。   多么天真又任性的皇子。   然而魔兽又岂是区区人类可以抗衡的?皇子注定铩羽而归,而那强大的魔兽,则是被当地一位隐居的高人以自身为媒介,再度封印了起来。   ……难道就这样了么?   这件事情有什么好详细说明的么?   当然没有了。   毕竟这只是当今那位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年轻时候,一时顽皮而坐下的闹剧罢了。   然后也是这位皇帝陛下,在二十年后的在位期间,遭遇了百年难得一遇的连续三年的大旱。   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有一位身披红色斗篷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为已经濒临崩溃的国家带来了新的希望。   她姿容端丽气质优雅,犹如九天华月般凛然高贵;女子站在祭台之上亲自施法祈雨,为他和他的子民带来了阔别三年的珍贵雨水。   皇帝陷入了疯狂的恋情之中:他为这年轻的美人痴迷而狂热,莫说是千金博一笑,只要能换她一眼垂怜,连这天下他都远拱手送上。   “我无法回应您的感情,但是为了您的赏识,我愿入朝为官,辅佐您的国家。”   他封她为国师,在她的辅佐之下换来了多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若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若真的可以一直这样相敬如宾该多好。   可人类都是被欲望喂养的贪婪之物;幼年渴望母亲的乳汁,少年希望新奇的玩具,成年后则开始想着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皇帝一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渐渐地,国师对他这份谦恭有礼的疏离态度,再也无法满足皇帝的心。   于是他再,一次开始试图软化攻略这高岭之花的芳心,皇帝开始日日跑去国师的府邸和她聊天,有一天,当皇帝随口谈到二十年前自己扯掉了古魔兽的封印之时,国师那一贯云淡风轻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些许不一样的表情。   “陛下对于当年之事,是怎么想的?”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开口,皇帝喜不自胜,立刻做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朕当时太过年轻气盛,险些铸下大错……不过若是放在现在再来一次的话,朕敢保证,区区魔兽一定会被朕斩于剑下!”   “啊……这样啊。”   她只是顿了一下,然后就微笑着,这么低声自语着。   变故便是从那时开始的……原本和当朝丞相关系颇为冷漠的国师忽然就接下了那位老人从未断过的拜帖,也是那天开始两人的关系开始逐渐回温,皇帝乐得见自己的左膀右臂开始联手,他的国家也一点点走向了从未有过的繁荣。   皇帝开始愈发志得意满起来,仿佛天底下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的倒他。   直到他在那位美人的头上看到了一只镶着南海明珠的帝王绿发簪。那一瞬间,皇帝才发现这位国师美人行事朴素,单单这几身素色长裙如何衬得起她头上那只价值连城的发簪?他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过的如此清贫?   于是无数的绫罗绸缎金银玉石送去了她的府邸,他无视了朝堂上对于此事的弹劾文书,只是自顾自的为她送去了无数的珠宝首饰,恨不得就此昭告天下人当今国师就是他最心爱的女人,皇帝对自己的行为乐此不疲,国师不发一语,而唯一一位有权利阻止他的丞相却只是在私下里递给他该去何处搜寻奇珍异宝的消息。   这其实并不对劲,可皇帝一心沉浸在对心爱之人的追求之中,这个过程与其说是感动国师,还不说是感动了他自己,他开始渐渐不满这温柔高贵的美人屈居在小小简陋的府邸,皇帝为了她一掷千金建造了富丽堂皇的华美宫殿,把她变成了自己宠爱的金丝雀,却也因此弄得劳民伤财国库亏损,天下百姓苦不堪言。   可皇帝已经不在乎了,他心中现在满满都是被他锁在宫殿之中的心爱的女子,可他也无比痛苦着——心爱之人被腐朽的朝臣叱骂成了祸国妖姬,他们早就忘记了当年是谁为国家祈来了珍贵的雨水,是谁日夜不分呕心沥血的为这个国家打下了最坚实的基础……可忘掉的不仅是这些老臣,也是他自己。   皇帝把自己的皇后嫔妃都送给了她,只为侍奉她的日常起居。   他把她困在华丽的宫殿里,浑然忘却了是谁在最开始的时候呼风唤雨,只要她愿意哪怕让天地星辰更迭都简直易如反掌。   我是不是可以以为你是爱我的?   反叛的时候,皇帝提着剑浑身是血的冲入了宫殿之中最奢华的房间,那位宛如九天华月般尊贵优雅的美人端坐在古琴后面拨动着琴弦,仿佛外面的厮杀喊声对她而言不过是琴曲的伴奏而已。   他跪在她身边抓着她的裙摆,哑着嗓子问着这个问题。   “陛下啊。”他的国师,那位名为柳篁歌他却从来不敢直呼其名的美丽女性,微笑着俯视着他,对他说道:“您还记得当年曾经有一次和我说过,你年轻时候曾经做过的一件错事么?您怕是记不得了……臣提醒您一下吧,您当时说,二十多年前的那只魔兽,是您放出来的。”   “那您知道,替陛下收拾了烂摊子,牺牲自己封印了魔兽的人是谁么?”   “那是臣的亲娘。”   她笑起来的时候好看的要命,曾经多少次皇帝恨不得跪下来甚至是烽火戏诸侯,只求她对他笑上那么一回,“当年臣亲眼看着母亲惨死在眼前,百姓欢呼雀跃着魔兽被除,除了爹以外却没有一个愿意过来帮我收敛母亲的尸骨……臣这么多年午夜梦回都恨不得以身替之,而您却对臣说,‘若是可以再来一次’……”   她直起腰杆,伸手缓慢又坚定地一寸一寸的将自己的裙摆从皇帝手里抽了出来。   “您若是哪怕表达出一点点对我母亲的后悔,哪怕只是一点点……臣也不会继续让父亲积蓄实力起兵造反。”那位同样姓柳的丞相是这次反叛最大的指挥者,在他手底下恭恭敬敬从一个小官爬到了丞相的位置,咬着牙忍了二十多年得到了权倾朝野的力量,就只为了对他报妻子的仇么?皇帝苦笑一声跌坐在地。   他输得不冤。   这对父女用了二十年时间的隐忍筹谋,让他失了王道失了民心,然后彻底倾覆了他的国家毁了他的一切——而要命的是,哪怕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想知道她的心中是否对他有过哪怕一丝一毫的情意。   柳篁歌微笑着看着皇帝,柔声细语的说道:“您知道么?陛下其实是个很好懂的人——戴在臣头上的这无价之宝,能衬得上它的一定要是绫罗绸缎,身着锦衣华服的国师住的一定得是精致绝伦的宫殿……您的身边只要一个小小的催化剂,臣的这些预想,就都会成真。”   那段日子,第一个仿佛漫不经心轻言细语在他耳边说起这些建议的是谁?   是宠妃薛芸。   毛遂自荐亲自为柳篁歌着手布置的是谁?   是皇后宁缃。   “爹爹曾问我,是不是放下仇恨了……甚至,是不是爱上陛下了。”柳篁歌站了起来,走到了窗台边上,看着楼下一片厮杀,“臣现在告诉您好了……其实自打您当初告诉臣,陛下对当时的事情丝毫不以为意的时候,臣其实就没想恨着您。”   柳篁歌扯扯嘴角,歪着脑袋看着皇帝。   “因为我发现,只要我足够强,恨也好爱也好,这种困扰了我族代代后裔的无聊东西,对我而言根本没什么用处。”   “甚至是子嗣这种会夺走我力量的存在,也没什么用处。”   “大人。”薛芸娇软的声音就在这时从皇帝背后响起,这位得到皇帝多年宠爱的绝色美女头上戴着一只镶着南海明珠的翡翠发簪,它的绝世光彩与这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相得益彰,女人笑得妩媚多情,眉目流转间俱是情愫。“这无趣的男人若是惹了您不快,可需要臣妾帮您杀了他?”      ***   把一期一振从梦中惊醒的是本丸之中骤然多出的奇怪气息。   得以在梦中窥见审神者昔日经历的窃喜被这股诡异的气息打断了,caster已经率先离开了这里前去现世,一期一振飞快的整理好了衣服走出屋子,迎面而来的是一同被这气息惊扰到的鹤丸国永。“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么?”快步奔跑在走廊上的鹤丸飞扬的洁白羽织像是展开的羽翼,一期一振紧随其后,含糊道:“并不太清楚,先去看看吧。”   其实严格来讲并不是什么大事。   嗯,只是一位穿着宫装的娇媚美人扑在柳篁歌的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美不胜收,鬼姬在一边抚着她的后背软声安慰着“姐姐不要哭了”,而三日月莺丸这些刀剑坐在一边冷眼旁观,小短刀们在一边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到鹤丸和一期过来的时候,柳篁歌拍了拍怀中女人的肩膀,她用绣着牡丹的精致绢帕擦着眼泪缓缓坐起来,眼眶红红的看着一众刀剑,脸上露出个羞怯温婉的笑容。   “妾身薛芸,许久不曾见到主君,有些失态还望诸位谅解。”   鹤丸脸色一沉,三步作两步跑到柳篁歌身边,指着薛芸怒气冲冲的问道:“篁歌,这又是谁!”他鹤丸国永又不是吃素的,当他看不出来这女人的心思跟之前的宁缃鬼姬根本不是一个路数的么!   薛芸被他这么一指也不恼,脸上的笑柔柔弱弱的,看上去颇为惹人怜爱,她倾了倾身子,毕恭毕敬的对着鹤丸和其他刀剑行了个礼:“妾身薛芸,不过是昔日侍奉魔君大人的小小婢子,如今有幸得知主君回归,这才冒昧前来叨扰,若是这位殿下觉得妾身不合适在这里,妾身这就离开……”她这般恭顺倒是当鹤丸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反而衬得鹤丸国永有些无理取闹起来。   三日月皱起了眉。   柳篁歌表情似乎有些沉,鹤丸被柳篁歌宠惯了,这回被薛芸软绵绵的打回来有些上不来气,只得哼了一声别过头去,气氛不自觉有些尴尬。薛芸复又开口,软着嗓子劝了起来:“想必这位就是鹤丸殿下吧,既然是大人的义子那么骄纵些也没什么;臣妾倒是习惯了,鹤丸殿下这性子倒是颇为有趣,您莫要因此生气就是。”   鹤丸国永被这女人用寥寥数语惊得目瞪口呆。   柳篁歌这才皱着眉开口:“小鹤,薛芸是我昔日旧部……不要胡闹。”   鹤丸国永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   一期一振面无表情的盯着此刻娇怯怯偎在柳篁歌身边的薛芸。   柳篁歌昔日最器重的心腹部下,鬼姬的亲姐姐,覆灭了一个王朝的推手之一。   劲敌。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然后彼此若无其事的错开。 作者有话要说:  大致讲述了一下篁歌当年的经历。 她就是个心机深沉的大boss所以没必要太心疼【冷漠脸】 薛妹子特别心机,一把就能戳中柳篁歌的心结所在。 一期因为刚刚成为御主看到了篁歌的过去,所以有心理准备,再怎么样他还有三道令咒呢所以一点都不怵。 三日月这些刀不明觉厉,不擅长宫斗但是擅长夜袭和耍流氓所以也没差(咦) 这里的鹤球就是个被篁歌宠坏的小公举。真的,各种浪都没事,只要不是拦着篁歌不让她拿圣杯无论如何都会被原谅的级别,篁歌把他宠的不要不要的,你们看前线都舍不得让他上——而且因为这货挺聪明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篁歌喜欢,所以就一直维持着这种画风,而且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鹤丸:我现在不想接受采访,我就想知道作者这个母子梗准备玩到什么时候!? 云华:等你满足了我脑内污梗翻了这艘亲情的小船的时候。 五战剧情走ubw,就是因为喜欢黑丝和萝莉,任性,没理由【继续冷漠】 ☆、第十章   第十章      鹤丸国永不高兴。   鹤丸国永非常不高兴。   明明那个人一开始只是属于他的、明明当初所有人都看不到她的好……为什么现在一下子会多出这么多人和他抢呢?   要是其他人最开始的时候就都被折腾死在前任手里该多好。鹤丸国永阴暗无比的想着。   他独自一个人窝在屋子里,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了一只雪见大福。直到柳篁歌过来拉开了纸门,他才大发慈悲的从被子里露出一双金色的眼睛,颇为不爽的看着拎着裙摆坐在他旁边的女子。“为什么不是我呢?”白发的青年伸出细瘦而有力的手臂,搂上了柳篁歌纤细柔软的腰肢。他的脸蹭着她的小腹,声音飘飘荡荡的:“篁歌不信我么?为什么不是我呢?”   “对呀,为什么不是你呢。”比起鹤丸委屈甚至藏着杀机的声音,柳篁歌只是笑吟吟的拨弄着怀里鹤丸脑袋上细碎的白发,温软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着,一点点拂去了鹤丸国永心头的躁动感。   “我也很厉害的……你没必要考虑那么多要选择一期一振。”鹤丸国永被摸得没了脾气,只得小声咕哝着。柳篁歌的笑声溢出唇齿,她不轻不重的掐了一下鹤丸的耳朵,好脾气的反问道:“小鹤当真不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和你签订契约?”   鹤丸国永不知道自己该说知道还是不知道。   若是说知道,她会以为自己心思深沉想得太多从此不再对自己这么亲近么?若是说不知道,那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发现他鹤丸国永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刚刚诞生的小付丧神?   我不想只是做你的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愿意抬头看看我现在的模样?   不过没关系。   你这幅自欺欺人的模样,我也喜欢的要命就是了。   鹤丸国永眯着眼睛享受着她轻柔的抚弄,哼哼唧唧的趴在柳篁歌的腿上撒娇:“别的我不管,你答应了这件事情一结束就留下来陪我的。”柳篁歌哭笑不得地拍拍他的脑袋:“是是~我有记得啦。”鹤丸一咕噜爬起来,直勾勾的盯着柳篁歌的眼睛:“你若真记得为什么不和我签订契约?害怕我用令咒威胁你做什么事情么?”   她无奈的戳了他一指头,然后取出圣灵珠放在他的手心,合拢了鹤丸的手指,这才微笑着对他说:“圣灵珠乃吾族圣物,其中栖息着吾族历代先辈圣魂;我已不能算是正统的后裔,圣灵珠如今于我也不过是供给灵力的东西……至于我,自可以依靠天地灵力转化魔力所以不必担心。现如今我把这个交给你……”那双美丽的眸子看上去蕴着一种奇特的复杂情感,像是终于愿意放弃已经枯槁的希望一样,迎来了更加绝望的解脱。   她看着这颗珠子的模样,实在是太痛苦了。   鹤丸捏紧了圣灵珠,忽然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柳篁歌像是他小时候那样,忽然凑过去与他额头相贴,一副十足亲昵依恋的态度。   “小鹤呀……你告诉我,你是可以相信的。”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宁缃也好薛芸也好,我没了昔日魔君的身份,她们根本没有理由继续追随我,我现在谁也不敢信……只有你呀小鹤,我身为英灵可以相信的,好像真的只有你了。”   鹤丸那双灿金色的眼睛看上去异常温柔,不过他骨子里却不是什么温柔的家伙,用一种近乎诱哄的语气继续追问下去:“那三日月呢?一期一振呢?五虎退呢?……这里这么多强大的刀剑奉你为主,你难道就没有一把刀是可以相信的么?”   “小鹤啊……”她僵硬的扯扯嘴角,眼神近乎死去般枯冷。“我自己的力量我自己清楚;你敢说这些刀剑不是因为我的魅惑之力才对我效忠的么?区区魔力的蛊惑能换来什么呀……忠诚?爱情?换不来的。这样的存在我见得多也经历得多……根本信不得的。”   “没关系。”鹤丸温柔无比的勾着嘴角,露出了帅气又温顺的笑容:“我还在呢。”   来把你的一切都交托给我吧……你的信任,你的心,还有你的一切……   不怪我的,是你犯规了呀。   用这种表情对现在的我说出这样的希望,那么我做出什么你都不能再怪我了。   其实是可以的吧,你曾等许诺我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的。不是么?   “被主殿交托了这样的信任,不回报给您可不行呢。”鹤丸国永拿出自己的本体放进她的手里。“这个给你。”   “单独只是一期一振的话,我无法相信他。”鹤丸垂着眼注视着他面前的柳篁歌,“正如篁歌所说,他们在最脆弱的时候被你英灵力量所蛊惑……那这样的话,就算篁歌实力很强我也没办法就这么让你过去。”   他没告诉她的是,身为付丧神,天生对魔力就有一定的抵抗之力,区区英灵的魅惑说到底也只是魔力一种具现化,对这些实力强大的付丧神而言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威胁力。   他们若是当真被蛊惑,那只能说是他们心甘情愿的结果,怪不得谁。   “你知道如何催动灵力通过本体召唤我吧。”他若无其事的撩起柳篁歌耳畔一缕垂落的碎发,声音柔和乖巧:“若是有事,尽快叫我过去。”   柳篁歌笑得眉眼弯弯,用力点点头。   “好,听你的。”      ***   此刻,本丸的付丧神们和宁缃薛芸两女一同呆在大厅之中,只不过这屋子里除了满室寂静,并没有一人开口。在场大部分都表现出的可怕的耐心与涵养,倒是让几把性子较为活跃的短刀呆的有些手足不安。   “那么……”三日月宗近率先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身着蓝色狩衣的美男子若是一笑,当真衬得上风华绝代四字。“不知两位……夫人,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么?”他粗略的扫了一圈,除了鹤丸国永不在,本丸仅存的刀剑全部在此。   无论是被那位新任审神者蛊惑住的,还是那些没有心思的,全都在此。   “那我就直说好了。”宁缃甩开袖子,周身气势一起顿时就多了几分凌厉的威仪。眼睛环视着诸多付丧神,神色还算诚恳,可说出的话一点都不客气。“诸位付丧神,大多都是经受世人供奉传承,历经千百年方才修得人身;天下间比起我家主君要优秀得多的好过江之鲫,何必非要抓着我们这位不放呢。”   “您这话说的有趣。”率先回答的是小狐丸,他倒是没像三日月和一期一振一样对新的审神者生出近乎刻骨的狂热痴迷,但这不代表他就是个好性子:“如今那位大人既然已经答应了成为我等的主君,那么怎么会说成我们抓住她不放?既然两位是她的老部下,那么对主君的实力应该很清楚才是……”他笑起来的样子看上去温和讨喜,偏偏唇间却隐隐露出了森白的獠牙:“凭她的力量,是我们可以抓着不放的程度么?”   “说的不错。”一期一振接着道,那双蜂蜜色的眸子直视着宁缃的眼睛,温润纤秀的俊美男子在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两位初来乍到就说这种话,难不成是趁机想掌控住我等的主殿好为二位所用么?”这一屋子黑压压的刀剑带着未曾除去的戾气与凶气,毫不客气的把彻骨的杀意投射到了她们二人的身上。   这话说得绝对够狠。   宁缃向来性子高傲,当时脸就沉了下来。   薛芸娇娇一笑,眼神媚得简直能滴出水来:“几位说的这是什么话~说到底都是伺候魔君大人的,何必这么斤斤计较?”她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门后陡然间响起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冷,   “你的意思是把这些战场杀戮的刀剑全都当成和你一样当初依靠美人计蛊惑君王的存在么?”柳篁歌拉开纸门,表情清清冷冷的,“薛芸,你昔日的确助我良多,可如今这回我用不到你。”说完这话,她把视线投到了宁缃身上:“我好歹也算得上是你们昔日的魔君,不过你们若是觉得我这位主君已经不比当年,那么薛芸也好谁也好,再来几个我也不会管。”她话音一落宁缃的脸唰得就变得惨白,立刻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臣妾管教不严,请您惩罚!”   “惩罚就免了。”柳篁歌抬手带上了披风的帽子,“薛芸好歹也是我昔日旧部,我姑且算是她许久不见有些情绪激动好了……你安排一下让她回去,至于鬼姬,通风报信,念在初犯,你把她也送回去吧。”深知若是处置不当下一个该回去的就是自己,宁缃再没了多余的言语,狠狠瞪了一眼面色铁青表情僵硬的薛芸。   “……至少请容臣妾看着您走吧。”她深吸一口气,下一个瞬间表情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柔美。单单就这副功夫就让小狐丸对她有些另眼相看。此刻这貌美如花的女子神情低落眼神凄美,任谁看了都要生出几分怜爱之情。   “随你。”偏偏主君是个外热内冷的无情人对于薛芸这副期期艾艾的可怜模样一点都不为所动,嘴角藏着一丝笑意的一期一振瞥了一眼坐在原地没动地方的三日月宗近,率先走出去跟在了柳篁歌的身后。薛芸咬咬嘴唇也跟了上去,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天的功夫柳篁歌就变了性子。   其余刀剑见状也纷纷离去不再继续搀和,屋子里只剩下三日月宗近和跪在那里的宁缃没动地方。   鹤丸国永守在门外,懒洋洋的靠着廊柱,见他们出来后颇有兴致的摆了摆手。“呦!”白发的付丧神笑眯眯的模样看的一期一振眼神一凉,他微微侧侧头,示意身后跟过来的薛芸。   你干的?   如何?不错的惊吓吧~   薛芸之前再得意又如何?只需要他鹤丸国永一句话,柳篁歌立刻就能把她送回去!      “失策了……”屋子里的宁缃直起身子,喃喃念道。三日月宗近兴致不错,还有闲心搭话:“宁缃夫人何来失策一说?”宁缃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我侍奉魔君大人的日子没有一千年也有九百年,她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薛芸曾经立有大功,主君虽然算不上对她言出必行但也算是宠爱;断断没有没有丝毫原因就送她回去的原因。除非这里有谁在魔君心里的分量要远远重过她,甚至是我。”   三日月宗近面上一闪而过一抹古怪的表情:“说不定真有那么一个。”   “你指那位白发的公子?”宁缃的表情也古怪起来:“那不是魔君大人的义子……啊。”她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表情愈发纠结。“他……该不会和你一样吧?”   “谁知道呢。”三日月宗近耸耸肩。“毕竟主殿可是最喜欢他了。”   “胡闹!”宁缃忽然柳眉倒竖,怒道:“罔顾母子伦常,以下犯上算什么样子!”虽然三日月宗近挺想说一来不是亲生母子二来他们是刀剑压根不会去管伦常这东西,不过他可没有帮情敌解释的好性子,这位俊美无双端庄优雅的美人只是无比专注的看着很是生气的宁缃,缓缓勾起了嘴角。   “我之前好像偶尔听您说过一次,主殿未曾有过婚配?”三日月宗近若无其事的起了话头,看着宁缃转过头来看着自己,慢条斯理的笑着:“不知夫人觉得,在下如何?”   “毕竟我好歹也是天下五剑之中,最美的一把呀。”   宁缃也露出一抹略显阴冷的笑:“你确定?不怕我把你变成魔君大人的一颗棋子?”   三日月一低头,一派前辈恭顺的模样:“若当真可为主殿的夫君,那么棋子又有何妨。”   他发饰上金色的流苏垂在眼角的位置,衬得那双印着新月的眸子愈发光华夺目。   “我心甘情愿。”    作者有话要说:  疑心病太重的篁歌啊……除了鹤丸谁都不相信。 其实我想说这个你也悠着点别全信的说……说不准啥时候就坑走帮你补魔了呢。 我发现我写这个就是特别喜欢啪啪啪自打脸。设定好的梗下一次更新说不定就因为啥莫名其妙的理由就给推翻掉了。所以你们要是看的时候发现什么自相矛盾的地方说一句就好,因为基本上就是我脑洞又在打脸。 篁歌要把鹤球宠的没边了,鹤球一句话就让薛芸下线_(:зゝ∠)_ 改了些设定数值,包括把魅惑改成了B,前面忘了哪里写过A,有小天使发现的话帮忙捉一下~ 刀剑这边我基本上就是侧重三日月,一期,鹤球,对篁歌有心思的也就只有这三把刀,而且因为篁歌本身就是英灵需要灵力显现,所以新刀是不可能再来了。 其他刀剑我估计就不写了,毕竟剧情侧重点还是五战。 ……虽然膝盖球好可爱真的好可爱我觉得我快被他萌死了但是我忙不过来了还是留给其他坑嫖吧【哭唧唧】 一期有令咒,鹤丸有篁歌宠,三日月比较狠,直接找了前皇后宁缃开挂。 ☆、第十二章   第十一章      “荒唐!胡闹!简直就是活该拖出去剁碎了喂鱼!”   与现世相隔的魔界,魔族大殿之中,回荡着老人愤怒的咆哮声。   一位白须老者手中的玄木杖用力敲着地板,他面前跪着低头不语的薛芸。老者冷笑一声,周身威严的气势与压迫感跟宁缃根本就是两个境界压得薛芸几乎窒息:“怎么,薛夫人还不服么?你罔顾魔界规矩自行穿越神魔之井到达现世;且不说你是不是真能给魔君带来什么助力,单单是你这个肆意妄为的举动,就足矣让你在处刑台上魂飞魄散!”   “……丞相别忘了,当年代国一事,若非臣妾从中推动,那昏君又岂会……”薛芸咬着唇反驳,明显就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闭嘴!”老丞相怒斥一声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冷冷瞪着薛芸,表情愈发冷厉起来:“你区区一个后宫妇人,最擅长的也不过就是那些等不上台面的阴谋手段又能给她带来什么助力……魔君待你不薄,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这绝不是你可以仗着昔日一件功劳就妄图再进一步的道理!不过如今情况特殊,我也懒得管你,姑且先把你这件事情记下,等日后再行打算。”   他盯着薛芸有些发白的脸,冷笑了一声。   “你再怎么耍手段我也懒得管,魔君对你不感兴趣,我同样也是如此。只不过你要记着……可以坐在魔君旁边那个位置的,绝对不可能是你。”   “薛芸,你还不配。”      ***   而此刻的现世之中,柳篁歌也在和一期一振道歉。   “薛芸一事……我需得和你们说声对不起。”两人此刻正暂时落脚在亚伯拉罕家族的族长家最大也是最华丽的那栋建筑里——也就是之前本丸被柳篁歌整个灭族的前任审神者的本家大宅。虽然鬼姬因为给姐姐薛芸通风报信而被送了回去,但是鬼仆却还依旧留在这里打扫布置,之前的痕迹和各种用具已经早就被清除掉,换上了主人更加习惯的其他东西。也正因如此,柳篁歌选择把落脚的地方定在这里,一期一振才没有反对。   “这……您太客气了。”一期一振也已经开始习惯了和柳篁歌的相处方式。虽然平素温和谦逊,但是骨子里却依旧掩藏着昔日作为魔君的傲慢与强势。如今和一期一振道歉,也是因为她还并没有彻底把他们当做自己的部下——至少现在还没有。   不过一期一振倒是并不在意,无论是柳篁歌还是付丧神,都没有寿命的限制。   他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磨。   “该道歉的,”柳篁歌叹息一声,纤细的眉微微皱起,隐隐露出一种不满的表情:“她刚刚来的时候,我只道她是许久不见有些想念,情难自禁罢了……但是看宁缃那个表情和态度,却又不是。”她的神色看上去非常不高兴。“再怎么说也只是深闺妇人,再怎么样也没法成为圣杯战争的助力……倒是你们,都是战场杀伐的刀剑神明,被她那么一说,多多少少会有些不高兴吧。”   她指的自然是之前薛芸脱口而出的那句“同样都是伺候魔君的人”这句话。   一期一振自己倒是不会太过在意,何况薛芸也的确微妙的说中了一小部分。于是他摇摇头回答道:“我倒是无所谓……那毕竟也是您昔日的旧部,彼此不了解,有些误会也是难免的,您也不必太过在意——说起来,我们现在在这里要做些什么?等么?还是像之前那样派些鬼仆出去打探?”   说到这一期一振倒是反而有些歉疚,他不但无法替主君分忧,而且还得反过来麻烦她自己处理。柳篁歌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反正我活了这么多年,也的确也比你们这些刚刚拥有人身的刀剑更加擅长这些东西。”无论是五灵法术还是推演卜算,柳篁歌擅长的绝对是这些更习惯白刃战的付丧神们所不了解的东西。   “还有一事……”一期一振看着周围侍奉的安静无比的鬼仆,“之前住在这里的人……”好歹也是之前审神者的族人,说是一点都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柳篁歌随手倒了杯茶,慢悠悠的抿着。“都在地下室里关着呢。”她眉眼含笑,被茶水的氤氲雾气润的越发温和娇美。   “一个没留,全都喂了鬼尸蛊作了灵花的花肥,现在去看的话……大概还能剩下那么几个勉强算是活着?”她轻轻柔柔的笑着,“要不然一期殿以为支撑着包括我和美狄亚在内,还有本丸现在活着的这些刀剑的灵力,是哪里来的呀。”   “……一个没留?”一期一振沉默了片刻,还是问了一句。   “没留。”柳篁歌搁了茶盏,笑得眉眼弯弯:“只要是鬼仆发现的身上淌有这个家族血液的和一部分往来亲密有姻亲关系的人类,都在地下面埋着呢——区别大概就是血液浓度低一些的给了个痛快,和那位前任审神者有直系血缘的,多让鬼仆们玩了一会吧。”   “啊……这样。”一期一振俊秀的脸上忽然露出个温和无害的笑容:“不知主殿能不能让我去看看?”柳篁歌也不拦着,只是轻飘飘抬眼看了看他:“你确定要去看看?估计现在那些家伙看上去的样子会很糟糕哦。”   “无妨的。”一期一振已经站起来了,那双柳篁歌面前一向柔软温顺的蜂蜜色的眸子却隐隐露出了些许凶戾疯狂的神色:“……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家族才能养出来那样的女人……而现在,这样的家族究竟落得个什么下场。”   “随你吧。”柳篁歌唤来鬼仆,示意他们带着一期一振去地下室。   感觉到一期一振的气息已经远去,柳篁歌忽然抬手掐了法诀,凭空而出的蛇杖无声地幻化成冥蛇,冥蛇玄色的脑袋蹭着她的手掌,女子微垂眼睫,轻柔的抚摸着它冰冷的鳞片,低声道:“乖孩子,替我偷偷跟上去看看,若是他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就吞了他。”   冥蛇人性化的点点头,巨大灵活的躯体立刻消失在柳篁歌的眼前。   她行事向来习惯斩草除根。但若是会因此觉得她手段凶残狠辣,那还是尽快处理得好。柳篁歌独自一人呆在屋子里,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那双眼睛泛出来的光彩又冷又沉,看上去倒是多了一份上位者独有的深不可测。   接下来的圣杯战争,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柳篁歌没那么自大会以为所有事情都会按着自己的预期发展,可至少要先最大限度的保证自己这边不会出什么掌控之外的意外。   “啊……”原本已经陷入小憩的柳篁歌蓦地睁开已经合上的眼睛。   “有客人来了呀。”她自言自语道,拎着裙摆缓步走下小榻,稍稍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带上任何的东西,施法藏起了属于英灵的气息和手背上属于caster的令咒后,这才慢慢悠悠的走了出去。      ***   “应该召唤caster的魔术师忽然消失了,而且他原本准备联姻的一个家族也被灭族,预定的英灵caster也没有出现,有关这件事情你去调查一下吧Lancer。”   被现在的御主这么命令着,Lancer再不愿意也只得大老远来到了东木市的近郊位置。老实说这地方已经可以算是东木市的最外围了,这个距离并不适合英灵的居住和活动,Lancer实在是想不到会有哪家英灵愿意选择长时间躲在这种地方。   眼前这栋建筑奢华富丽,远避人烟。据说原本的人家也只传承了四代的魔术回路,这才把家里娇生惯养的女儿准备嫁给那位来自中东的魔术师,作为扩大势力的手段之一。但是按着那位魔术师的消息资料上来看,那家伙是个性情懦弱又喜好享乐的男人,选择了这样的方法和地方召唤出来的英灵属性也会受到一定的压制——但是如果准备采用远避战火最后渔翁得利的消极方法的话,倒也可以理解一二。   从言峰绮礼那里得来的消息,却在靠近这栋建筑物的时候被Lancer全部推了个一干二净。   鬼雾弥漫毫无人气,附近还种满了诡异而艳丽的剧毒花草,Lancer枪尖挑开一条不经意爬过他脚面的毒蛇,暗自腹诽起来。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不是人类该住的地方吧?   原本准备直接攻进去的Lancer忍不住有些犹豫,而就在他犹豫的这么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里,色调阴沉的华丽大门缓缓开启,从中走出一位气质尊贵眉目秀雅的清丽美人。那女子身上毫无人类的气息,一身古雅精致的繁复长裙,垂在身前的双手被宽大的袍袖掩盖着,看不清上面是否有令咒的印记。   “之前感觉到有了陌生的气息,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误入了这鬼蜮之境呢……没想到倒是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位美人侧身一礼,举手投足间都是大家风范。Lancer对于并非英灵或者御主的家伙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何况这女人气息诡异又操控鬼灵,想必原本的居住者早就死了。“嘛……也算是误入吧。”Lancer耸耸肩懒洋洋的回答道。“这里原本的人家呢?是你杀了吗?”   柳篁歌与他维持着较远的距离,周身鬼仆环绕,散发出的浓郁鬼气让Lancer有些不舒服。   “啊……大概吧,因为这户人家的小姐惹恼了我,索性就给他们下了蛊做了我养的这些花草的饲料。”柳篁歌微笑着回答,Lancer慢吞吞的哦了一声,然后调转了枪尖,对准了柳篁歌。   “那你呢?”枪之英灵丝毫没有掩盖自己杀气的打算。   “这气息并非生者又不是鬼灵……你是英灵么?”   柳篁歌只是笑,那笑莫名的有些深不可测的意味。   “啊……是不是呢?”她歪着头,笑容软绵绵的。   “你猜呀?”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真难嫖。 弟弟真难掉。 100层我已经刷了好几天了就是不掉博多后藤,原本只有80多的队伍现在已经92了,全都是100层刷的。 阿官你确定你有把这两把刀放在那里吗!!!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要打么?   库丘林难得有些犹豫。   这女人虽然同样也不是人类,甚至并不是生者,他也的确是因此有些怀疑柳篁歌的身份是不是就是之前已经应该出现的caster。可英灵需要御主的契约支撑才能在现世维持形体继续存在下去,这件事情他倒还是清楚的。可这里鬼气深重,毒瘴弥漫,他也并没有感觉到属于人类的气息。而这周围的鬼仆?别开玩笑了……他们根本就没有余力支撑英灵所需要的日常魔力供给。   柳篁歌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施施然站在那里任由库丘林上下打量,笑吟吟的看上去耐心好极了。   圣杯战争还未开始,谁也不能坏了规矩抢先动手。这也是她敢和Lancer这么说话的最大原因。   何况她降临的地点是在刀剑那边,干脆不在服务区。她虽然是caster的职阶,三大骑士阶对她有着职阶上的绝对压制力量,但这不代表柳篁歌实力不够,不敢和身为Lancer的英灵玩个硬碰硬。   所以眼下对于他的疑问柳篁歌只是选择了含糊其辞,不得不说她这副一脸无所谓诡异又愉快的态度确实让不喜欢花花肠子的库丘林有些烦躁。   “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什么叫让我猜啊?”高大的男人不耐烦的抓抓脑袋,暗自“啧”了一声。   “啊……大概是因为,我最近很闲吧。”柳篁歌眨眨眼,这么淡定的回答道。      ***   一期一振站在地下室的门口,稍稍犹豫了片刻,就推开了门。   眼前的画面,只能用惊悚来形容。   根茎深植在人类尸体上的美丽又硕大的花朵微微摆动着,散发着温暖柔和的光晕,空气中充沛的灵气滋养着付丧神的躯体,带来一种罕见的轻松感。一期一振面无表情的踢开了脚畔一颗已经成了干尸的骷髅,缓缓走下了石阶,站在了这片尸体的花圃之中。   身着蓝色军服的男人站在这片花圃之中,眼中却掠过了一丝疯狂的赞叹之色。   多美啊。   简直太美了。   难道还有其他的方式更加适合这些人类的结局么?   他俯下身,带着白手套的手指拨弄着一个尚未断气的人类的脑袋,虽然原本肌肤血肉里的活力与生命力已经被蔓延到脸上的藤蔓吸食到枯萎,但是也许是柳篁歌用了些手段,当一期伸手抓着他的脸的时候,浑浊暴突的眼珠居然还勉强动了动,将实现落在了一期一振的身上。   这情景老实讲实在是过分可怖,可一期只是颇有兴致的摆动着这具半死不活的脑袋,那双蜂蜜色的眼睛沉沉的,看不出一点情绪。   被他抓着的这个大抵是之前那位审神者的父亲或者母亲,虽然脸上的血肉已经被灵花吸食的只剩下木乃伊一样裹在骨骼上的枯黄皮肤,但是也能依稀看出来和那个女人的五官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已经可以说是活死人的尸体勉强张开嘴,发出了嘶哑的气音,一期一振勾了勾嘴角,面对着这恐怖的干尸居然还有心情笑起来。   “想让我给你一个解脱吧?”   那双浑浊的眼睛里仿佛抓到了最后一颗救命稻草一样,流露出了些许期盼的光彩。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血肉被一点点吸食殆尽,这样的折磨比起肉体上的酷刑,精神上的恐惧与崩溃要远远甚于一切。   更何况这灵花生长的过程中,为了自己可以最大限度的吸收养分,根系部位更会催发出一种毒素保证宿主维持着长时间的清醒,以免宿主在这过程中因为这份折磨而陷入死亡,从而导致生命力的流逝。   鬼仆虽然没有太大的灵智,但是解释这些事情倒还是可以做到的。   “欸……”一期一振挑了挑眉,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看不出来,主殿的手段倒是蛮厉害的呀。”   听到那个称呼,已经可以用骷髅来形容的人类眼中禁不住露出了绝望而恐惧的神色。   “所以你听到了吧?”一期一振站了起来,嘴角的弧度温柔儒雅,衬着他那一身精美华丽的军服十足就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既然是主殿的决定,那我就不会反对。”他迈开长腿,仔细绕过这些美丽到极致的花朵,却毫不犹豫的踩在了那些或是已经干枯或是尚有意识的人类身体的身上,当他走过石阶准备开门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看着满地的尸骨,说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话。   “我一开始只是想看看能养出那种女人的家族究竟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看来,倒也无所谓了。”      ***   而在这边,Lancer因为本身就有些消极怠工的想法,所以和柳篁歌两个人东扯西扯各种话题扯得非常开心。   “……你这女人真是,”Lancer叹口气,“一个是不是英灵的话题你居然能和我聊到现在。”   听说过鸡生蛋蛋生鸡的问题么?   柳篁歌用相同的手法足足绕了库丘林半个小时!   哦你问他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脸。   因为柳篁歌长的好看,长得非常好看。而且她那些个保有技能几乎全都是加先天好感度的。   库丘林察觉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坐在了庭院之中的石桌边上,手里是鬼仆递过来的清茶,面前坐着笑靥如花气质温雅的柳篁歌——不得不说,柳篁歌这个级别的美人看起来还是相当的赏心悦目的,无论日后是不是敌人,反正现在肯定都打不起来。既然能和这么漂亮的姑娘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库丘林骨子里还是蛮开心的,自然谈不上生气。   嗯,哪怕柳篁歌用一个相当令人崩溃的问题绕了库丘林半个小时,他也挺开心。   这姑娘只需要稍稍上扬一点嘴角的弧度,原本已经淤积在心口准备爆发的怒火就会瞬间一干二净。   库丘林倒是忍不住有些开始享受起来这难得的惬意了。   “主殿?”可惜,他的这段惬意时间很快就被另外一位身着军服姿容俊秀的男子打断了,那蓝发的男人快步走到了柳篁歌的旁边,有些焦急的打量了一圈柳篁歌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让您亲自接待客人真是万分抱歉!”男人一脸歉疚的和柳篁歌说道。然后转身露出有些温和疏离的微笑,手扶胸口弯腰一礼,迎上了坐在对面的枪之英灵。   柳篁歌摆摆手拦下了他的自我介绍,笑吟吟的率先开口道:“你方才不是一直在问我的御主么?这位就是啦。”   一期有些搞不懂柳篁歌的举动,但还是非常乖顺的点点头,说道:“在下一期一振,是主殿的近侍。”   库丘林作为爱尔兰的英灵一点都不了解本土国宝级的这些刀剑——当然知道了也没啥用。他若有所思的瞅瞅柳篁歌,再瞅瞅一期一振。   瞅瞅柳篁歌,又瞅瞅一期一振。   “……你逗我。”他指着表情茫然的一期怒道:“这小子浑身上下哪里像是人类啊!你如果真是英灵怎么会蠢到和不是人的御主签订契约?恐怕连最基础的灵力都不能供给,而且你俩谁是主谁是仆,你耍我吗!”   吐槽很犀利,无意识躺枪的篁歌膝盖也很疼。   Lancer冷哼一声:“你方才绕了我那么久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虽然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圣杯战争的消息,但是这种把人家逗着玩行为可是很危险的,也亏得你碰上我了,要不然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已经自动脑补了一只寂寞的女鬼为了排遣空虚而留了自己这么久,更拉出自己的近侍冒充御主这样的剧情的库丘林,淡定的把柳篁歌的表情理解为了被揭破事情真相后的惊讶。   柳篁歌默默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石桌上。   “你是怎么发现一期……”不是人类的。   “哼。”Lancer瞥了她一眼:“这种事情一眼就能看出来吧——下次要撒谎,至少找个像样的借口,如果英灵无法从御主身上获得灵力是根本无法自由活动的,何况是像这位小哥一样,还需要吸收其他人灵力的家伙。”   ……柳篁歌已经不知道该说这家伙是聪明还是蠢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狗难写。 大狗太特么难写了【崩溃脸摇头】 难道这年头都是越好的男人越难嫖么? 就像死都不掉落的博多后藤一样。 用小黑屋码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要抱抱,要安慰,要地雷【打滚 ☆、第十三章   “……啊,大致就是这么个情况了。Caster大概自己跑掉去找下一个御主了吧,还要继续找么?master。”   Lancer一副漫不经心的口吻叙述着这一趟出去获得的情报,言峰绮礼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补充了问题:“你所说的那个并非人类的女性……身边没有人类?”根据着Lancer的描述,已经可以从“一期一振”这个名字,大致确认他所说的那个男人应该是付丧神一类的存在。日本传说中器物搁置了百年之后获得人身的精怪。   柳篁歌如何得到这把日本国宝级的刀并不是言峰绮礼所在意的,他的注意点是在另一个方向。   虽然普通人甚至是非人类也的确可以作为凭依和英灵签订契约,但是英灵自身所需要的魔力本身就不少,更不要提圣杯战争中每一丝魔力都是至关重要的——某种角度上单单是这一点,英灵就只能把御主范围限定在人类之中。   毕竟魔力本身也能算是生命力,没有任何一位英灵会选择牺牲自己珍贵的魔力去饲养其他的高级使魔,更别提是付丧神这种已经获得神格的存在,根本得不偿失。想必没等圣杯战争正式开始,英灵就会魔力耗尽而被迫回归英灵座了。   “嘛,如果身边还跟着同样需要灵力饲养的付丧神的话,那也的确可以把她从英灵的范围内排除出去……”同样陷入了思维误区的言峰绮礼很快也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转而指派给对方另外的任务:“caster确认不了,但是其他的英灵总能对付吧?”   言峰绮礼撸起袖子,露出一手臂的赤色印记。   “这回的命令是:与所有的从者战斗,但是不许杀死对方,第一次交手的对手必须活着。”满意的看着库丘林的脸上一闪而过的怒意,言峰绮礼慢悠悠的踱着步子转身走回了神像前面,嘴角愉悦的笑容让库丘林看得异常火大。   “虽然是侦察任务但是也要好好完成呦,Lancer。”   蓝发的枪兵嫌恶的“啧”了一声,直接扭头灵体化了。      ***   而此刻的刀剑世界这边,同样也不是很消停。   具体表现为宁缃有些坐不住了,天天坐立不安神色凝重,越来越想跑去现世盯着柳篁歌。   比起柳篁歌心心念念的圣杯,宁缃更加重视柳篁歌本身。也许是因为身为前皇后和现任大总管的惯性思维,她总是会下意识的把这些姿容俊美的付丧神看作是柳篁歌的所有物——虽然在三日月和鹤丸不止一次的提醒后,终于让她勉强改变了这种思维认知。   “区区三人怎么够侍奉魔君大人!”当时鹤丸国永终于彻底挑开事实后,宁缃的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这句话。可面对着这位忠心耿耿却总是想着给魔君大人弄个现实版后宫三千人的大总管,再多的吐槽也被鹤丸国永咽回去了。   老实说,其实容忍三日月和一期一振同时存在着这种心思对鹤丸国永已经算是极限,加上宁缃不知道为什么一口咬定他是篁歌的义子,气得鹤丸国永当天晚上就抓着宁缃毫无廉耻心的说了一通脑内对柳篁歌各种黄暴的糟糕妄想,直接把宁缃说得脸都黑了,这才勉强得到了这位总管大人的默认。   但也从那以后宁缃再没给过他好脸色。   用一直处在围观态度的小狐丸的话来讲,就是:“简直像是看到了什么红颜祸水蛊惑君主的妖妃一样。”   他这话其实还真不能算是说错。   宁缃眼见着薛芸因鹤丸国永一句话就被柳篁歌毫不犹豫地送了回去,心里对鹤丸国永的定位就有了个新的认知;若是说是义子的话,那还能理解一二、可谁能料到这家伙居然是这种心思……宁缃开始忍不住担心她家魔君大人会不会觉得是她把这小子带坏了。   而且其他刀剑想要前去现世的心思,一点也不比宁缃少。   面对着以三日月为首的刀剑的恳求,宁缃只是借口“没有得到主君的命令不可擅自行动”,自己则趁刀剑不注意,进了屋子施加结界,确保了不会有人偷听后这才催动法诀,不消一会,她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位半虚化的老者形象,宁缃敛起袖子侧身一拜,很是恭敬的问道:“丞相,接下来该做什么?”   这位老人正是之前在魔族大殿中叱责薛芸的魔族丞相。   或者也可以说是……代国的前丞相,柳篁歌的亲生父亲。   虽然宁缃的第一主君是柳篁歌没有错,可面对着这位为女儿呕心沥血大半生却又要在最后看着女儿从自己身边离去的父亲,宁缃一贯是抱持着尊重有加的态度。而且这位柳丞相的心机手段更胜柳篁歌一筹,所以面对着接下来混乱的局势,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向这位老者求助。   “圣杯战争这种东西只需要调查一下就能知道个差不多……但是既然是魔君的愿望,那么做些手段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老人手中的玄木杖一下一下敲着地板,虽然因为是半虚幻的状态,他这个举动并没有发出什么实质的响动,可宁缃还是仿佛被这并不存在的声音感染了一样,心脏跟着玄木杖的动作一跳一跳,紧张极了。   “可是什么?”宁缃急急的追问道。   可是篁歌得到这圣杯究竟是要做什么呢?   老人不说话了。   他的女儿他自己清楚,究竟为什么疯了一样要去追求这个万能的许愿器的原因他自然也能猜到个七八分;可也正因如此,他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跳。   “现世一定要去。”老人沉思片刻后,果断的说道:“不过不是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圣杯战争,魔君想玩就让她去玩、想胡闹就让她胡闹、但是赢不是重点!”   老人的声音非常的冷。   “女娲一族只要不孕育子嗣进行下一代的灵力传承就会不老不死,篁歌那孩子自己剥夺了生育的能力,所以她本该是不死之身——但是这死丫头却选择了强行自杀剥离魂体,去做了什么英灵屈服于人类,就为了抢个破杯子……”他冷哼一声,隐忍多年的怒气似乎有些忍不住要爆发,又被他咽了回去:“你们去陪她闹一闹,闹够了就把魔君给老夫带回来,她的身体被老夫安置在里魔宫,你们带着魔君回来,老夫自有法子让她复活——但是记着!”   宁缃原本被那句“可以复活”而惊喜起来的表情一下子被老丞相冷不丁拔高饱含杀气的嗓音吓得凝固在脸上。   “无论这个万能许愿机的传闻是真是假——绝对不可以让魔君得到圣杯!”      ***   柳篁歌手中的茶杯忽然一抖,不小心溅出几滴滚热的茶水,烫的手背有些发红。   “master?”美狄亚皱着眉拿下篁歌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擦掉了她手背上的水渍:“您怎么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她摘下了斗篷,露出了一直掩藏的秀丽美貌,柳篁歌摇摇头,笑笑回答:“没什么……只是忽然有些不安的感觉。”   美狄亚皱皱纤细的眉头,隐隐露出了些许担忧的模样:“您真的没事么?这里阴森森的,又实在是过于偏僻,要不然我还是带着您去柳洞寺住着吧……那里魔力充足,对您的身体也大有裨益。”   “无妨……”她压下有些纷乱的心神,脸上已经看不出什么异样,篁歌转过来安慰道:“只是忽然有些心慌,并没什么大事……而且你不是说东木市里面已经出现了第七个从者?圣杯战争就快开始了,你呆在这里不方便收集消息吧?何况身体还没恢复就不要到处乱跑……而且就算是为了我也好呀,乖乖回去吧。”   “……好吧。”美狄亚明显就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但是她也分得清孰轻孰重——虽然在她心目中心爱的master要比那个冷冰冰的圣杯重要多了。   女人磨磨蹭蹭的戴上斗篷,最终还是败在了柳篁歌温柔清浅的笑容之下,乖巧的站在了大门口。   “那我先回柳洞寺。”神话传说中手段残忍的可怕魔女在柳篁歌面前就是个陷入热恋中的小姑娘,成熟美人的外表却做出那副少女般娇俏甜蜜的模样看得一期一振浑身不舒服,好在他忍耐性不错,等着caster彻底离开后,才冷着脸走过来。   柳篁歌一扭头,看着一期一振僵硬的表情先是一怔,然后忍不住噗嗤一笑。   “我的脸很奇怪么,主殿?”柳篁歌这一笑让一期一振满腔怒火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柳篁歌掩着唇笑得眉眼弯弯,这副罕见的轻松笑容让他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忍不住抬手拂开了柳篁歌头上的一片花瓣。   带着白手套的男性修长的手掌刚刚落下,就因为不小心扫到了她发间珠钗垂下的流苏而忍不住僵在了那里。   他如今还只是她的近侍,她的部下,无论他再怎么恨不得对柳篁歌表达自己的满腔近乎沸腾的感情,眼下两人的关系也让这个这举动算得上是冒犯的行为了。   不过好在柳篁歌从来都懒得注意这些细节,她现在的思绪已经被另外一件事情攥得紧紧的,连一贯轻柔的语气也变得有些激动:“我们要走啦一期。”她的眼睛亮亮的,像是承载着漫天星辉般耀眼。“圣杯战争……终于要开始了呀。”   一期一振小心翼翼的收回手,隔着手套的布料捏着那枚小小的花瓣,心情说不上是庆幸还是失落,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最完美无缺的微笑对柳篁歌笑着说:   “能陪在您的身边是在下的荣幸,我的主殿。” 作者有话要说:  我和你们讲,博多和后藤,有那——么难挖(比划) 顺便吐个槽:虽然我本人也是个ooc的写手,也偶尔开车发车票,但我果然还是很讨厌除了寝当番就不会干别的偏偏觉得自己没错的傻逼。 还特么是个不会珍惜刀剑胡乱出阵把刀男当成动作片男主角自以为刀剑疲劳是吃醋的傻逼。 感觉那个本丸里某种角度上刀剑已经不是战场饮血的凶器了,全特么变人形□□。 我不讨厌开车,也很喜欢老司机,但是凡事都要有个底线吧…… 写出那种把刀剑男士的名字随便换成什么都毫无违和感的文有什么意义呢。 开车什么的,至少要先知道他们本身不是人,是刀。 忠诚是惯性,杀戮是本能,无论如何外表再怎么温柔,本体也都是染过血液的刀剑。 战场的凶器,无论如何也不该沦落到以色侍人的级别。 若当真那样的话……感觉已经到了恶心的程度了呢﹁_﹁ ☆、疯子      三条家的小儿子三日月生病了。   拥有着那般端庄华贵的绝世美貌,甚至已经可以让人忽略掉他本身的资历和实力,这样的美人哪怕是皱一下眉头也会让人心痛不已的吧?   可这件事情,三条家却没有让一丁点的消息流露出去。一向宾客络绎不绝的三条家推掉了所有的拜帖,已经维持了一个多月的冷清。   可三日月的状态并没有好转,反而愈发严重了。   “大概是上个月开始吧,忽然一直对着我们家最小的弟弟叫大哥,然后又说自己不是人类而是什么刀剑……”   “啊……已经持续很久了,而且虽然并不明显,但是也可以看出来性格越来越强势自我,已经到了连我们的话也听不进去的程度了……”   “现在……”   “啊!那就多谢你们了!”   石切丸如释重负的放下了电话,今剑扒着桌子眼巴巴的看着他:“有办法了么?”   三条家的长子叹口气,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得先揉揉今剑的脑袋,低声说了一句:“先去看看他吧。”      而被讨论的当事人三日月,此刻坐在床上,面前站着小狐丸和岩融,那架势与其说是陪着不如说是看守,以免他再做出什么诡异的举动。三日月当然看得出他们的小心翼翼,始终面无表情的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情绪反应。   “大哥!\大哥。”眼见着石切丸和今剑进了屋,屋内几个人都这么叫了一声,只不过小狐丸和岩融叫的是石切丸,而三日月的视线却是对着今剑。   小狐丸终于忍不住大步走了过去,一脸焦急的问道:“那边什么意思?愿意帮忙么?”   今剑偷偷看着三日月,他安安静静的端坐在床上,姿态优美的像是平安时期的贵公子,而那双被无数人称颂映着新月的美丽眼睛,此刻枯寂的像是一潭似水,毫无波澜。   石切丸勉强的笑了笑:“美国那边给的说法是愿意派一位优秀的心理医师过来帮忙治疗。”听到治疗二字,小狐丸微微皱了皱眉,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已经可以确定是精神类疾病了?”他揉着额心,压低了声音问道。   “目前除了这一回答还有其他的解释么?”石切丸苦笑着摇摇头,小狐丸再也难掩焦急的表情,继续追问道:“知道来的是谁么?”,石切丸想了想,回答道:“好像是一位叫做柳篁歌的大夫吧……听说很厉害的,是华国那边顶尖的心理医师了。”他眼角的余光无意识的落到了一旁安静的三日月的身上。   原本动也不动的三日月垂在脸颊旁的墨蓝色发丝忽然微微一晃,然后那双死寂的眼睛便准确无误的对上了石切丸。   那眼神无端看得石切丸心头一惊。      ***   三日月被软禁起来了,地方就是他自己的那栋别墅。   不过他自己不会在意就是了。   他赤着脚踩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身上只穿了一件银灰色的真丝睡衣,柔软丝滑的布料挂在他的身上,随着他的脚步晃晃荡荡地擦过衣服下面精瘦有力的体魄。这所地方偏僻的别墅共有两层,还有一处宽大舒适的地下室做偶尔他休闲娱乐的地方。别墅装修的豪华精致,而且除了定期会有专人送来新鲜的食材和打扫的家政人员,再也不会有其他的人往来。   三条家的其他人早就被三日月拒之门外很久了。   三日月不需要人来专门为他料理做饭,他自己就做得一手好菜,而这件事情是连三条家和他关系最融洽的小狐丸也不知道的。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哪里有必要亲自洗手作羹汤?可三日月不禁去学了,而且做得居然还相当不错。   三日月光着脚站在厨房的地板上,再一次把已经做好的精致菜肴倒进了垃圾桶里面。   已经凉了,那就没必要继续留着。他垂着眼毫不留恋,继续拿了下一份材料开始准备。   丝毫不在意烹饪的材料有多么昂贵,三日月只是近乎刻薄的要求着这些菜色的完美。   折腾了好一会以后,他才把这些摆放在骨瓷盘子里的料理逐一放上托盘,小心翼翼的端着它们走上了铺着羊绒毛毯的楼梯,然后穿过漫长的走廊,调整了脸上的表情后,这才推开了最里面的房门。   “该吃饭了,主殿。”真丝睡衣硬生生穿出礼服的感觉,有这份能耐的天底下大概只有三日月了吧。可惜屋子里的人似乎并没有兴趣欣赏他的美貌和他的手艺,三日月也不在意这些细节,把托盘放在桌上后就心情愉快的摆放着碗筷,听到背后清脆的锁链声响起,方才在楼下还面无表情的脸终于露出了一抹春水般温柔的笑容。   站在他身后的女子年纪轻轻,气质凛然,姿容高贵而美丽,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素白的短旗袍,完美勾勒出了女性玲珑曼妙的曲线,旗袍之下是一双白皙如玉的修长小腿,纤细的脚踝上套着一枚漂亮小巧的金质脚铐。三日月放下东西蹲跪下去,将女子套着脚铐的脚托在手中查看上面是否有多余的伤口。   “您最近安静了不少。”她默不作声的抽回脚,三日月也不恼,站起身搂住她,女子温软香馨的躯体嵌在他的怀里,乖巧柔顺,三日月痴迷地磨蹭着她细软的发丝,喉咙里忍不住溢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他蹭着蹭着,声音忽然就多出了几分委屈:“您怎么就不说话呢?是我做的还不好么?我已经可以很好的照顾您了……”他捧起柳篁歌始终维持着漠然表情的脸,亲吻舔舐着她冰冷柔软的浅色唇瓣。   哪怕是被只认识了不到一个月的男人、她的前病人做了这么亲密的举动,柳篁歌也并没有丝毫的反应。   身为三条家找来的心理医师,柳篁歌虽然是顶尖的大夫,但也同样是个略显柔弱的女性;面对着同时有着精神分裂症和反社会型人格障碍家世显赫的成年男性,她除了暂时示弱并没有任何的方法。   特别是柳篁歌已经被三日月打晕了软禁在了这里,断绝了一切与外界往来手段之后。   她能做出的唯一反抗,大概就是从那以后,再也未曾对他说过一个字。   将那冰凉的柔软唇瓣舔舐啃咬地泛着一层水润的光彩后,三日月这才满意的放过了对方,拇指擦过嘴角溢出的一点湿润,那双映着新月的眼睛笑得轻快地像个孩子:“我今天做了您爱吃的菜,要不要尝尝?”   柳篁歌默不作声的顺着他的牵引坐了下去,她对于自己的微表情控制极好,无论是哪一道菜送进口中,她都没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仿佛是一尊精致美丽的木偶一样,哪怕把心捧到她的面前,也永远不会有任何的回应。   ……就和上辈子,一样。   三日月从囚禁柳篁歌开始就一直精心维持着的温柔皮囊忽然就崩溃掉了。   他走过去,扶住了被饭菜的药力夺走了力量的柳篁歌无力滑落的身体。      饥|渴的欲|望是逐渐积累的。   特别是原本就不懂得何为克制本能的非人类的付丧神——哪怕终于拥有了人类的身体也是如此。   他们原本就强烈狂热的极端情感只会被人类融入血肉骨骼里的天生本欲催发的愈发可怕——而当这些非人的存在获得了属于人类的能力和原本可望不可即的身份,那么还有什么可以阻挡住他们追逐的脚步呢?   他们骨子里就从来没有过任何道德亦或是法律的束缚。   而千年的古刀压抑的情感,更是庞大的可怕。   三日月把昏过去女子的身体放在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修长的手指挑开了她旗袍上的盘扣,一颗跟着一颗,露出了包裹在其中他渴望已久的珍宝。   男人的手指不染情欲的抚过她身上每一寸细腻的肌肤。   他曾经比谁都要爱她……   明明已经没有任何人了,为什么您还是不愿意爱我呢?   “现在也是的……只有我,从未改变过爱着您的心思啊,主殿。”三日月把柳篁歌抱起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胸口,他侧头亲吻着她耳畔滑落的柔软发丝,举起了不知何时握在手中冰冷华丽的太刀。   “虽然这一次的手段着急粗暴了点,可就先请您原谅为您疯狂的我吧……毕竟我是这么爱你的呀。下次我会注意一点……现在我们要走了。”三日月的声音温柔极了,可手中的太刀没有丝毫犹豫的洞穿了两人的心脏。   “下一个世界,希望您能爱上我吧……毕竟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杀了您,哪怕是昏迷状态爷爷也是很心疼的。”意识的最后搂紧了她开始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三日月的笑容依旧是完美无缺的。      ***   从梦中惊醒的柳篁歌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不知不觉间冷汗浸透了后背。   温暖黑暗的室内只有她慌乱的喘息声,有些发冷的后背忽然覆上了男性干燥修长的手掌,她的丈夫担忧的跟着坐起来,心疼的攥住了她发凉的指尖:“做噩梦了?”   柳篁歌捂着眼睛,稍稍平复了些许急促的喘息。   “我梦到你把我杀了……你抱着我,用一把刀穿过了我们的心脏……”柳篁歌说的断断续续,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话有多么荒谬,一直攥着她冰冷指尖的男人却不恼,只是在黑暗中低笑起来:“这可真是奇怪的梦境,但是不是都说梦都是反的么?说不定正是因为妻子大人不爱我所以我才动手的呀~放心吧,除非你不爱我,否则我一定不会杀你。”   “你的安慰也真奇怪。”虽然已经有些习惯了丈夫偶尔冒出的黑化属性,但是柳篁歌还是有些恼,拽着被子怒气冲冲的准备继续睡觉。结果被窝里却钻进了一只不老实的手彻底扰乱了篁歌的补眠计划。   “既然睡不着了就不要睡了,起来运动一下吧~”男人美丽到令人惊艳的新月眸子直直的望进了柳篁歌的眼中,很快的她就一点都分不出其他精力去回忆方才的梦境亦或是生他肆意胡闹的气了——   昏昏沉沉睡着的时候,篁歌只能感觉到他紧紧搂着自己,有破碎的声音钻入了自己的耳中。   “被您爱着果然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啊。”   所以……请您一直、一直,爱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结局大概就是本篇BE结局的三日月支线。 黑化的爷爷穿越了无数世界找到了平行世界的篁歌,然后因为这里的篁歌是个很普通的战五渣而且幸运E保有技能(咦)所以肯定干不过带本体的黑化爷爷,然后就给捅死了。 幸运E的属性真可怕(茶) 虽然下一世和爷爷结婚了而且也的确彼此相爱,可惜枕边人是个疯子。而且估计再这么玩下去篁歌永远没法要孩子,胃口越养越大的爷爷肯定不会让的。 啊,真可怜呀(棒读) ☆、第十四章      “……我不记得有和master说过这样的请求。”   面对着默不作声就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宁缃,caster看着她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排大大小小的短刀肋差太刀等等,好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么一句话。   在柳洞寺居住的Caster取下斗篷改成现世的打扮,露出了美丽的蓝色长发和那对尖尖的耳朵,单单从外表来讲不得不说她的确是位精致素雅的美女,但是宁缃带着这一大堆大大小小的刀剑可不是为了欣赏美人的,她只是继续把caster面前的太刀往前推了推,面无表情的回答:“主君确实未曾下达这样的命令,只不过眼下能除了您,还有谁能算是圣杯战争的最大助力?就算是为了那位大人吧……”   她那句“主君最大的助力”很明显愉悦到了caster,她矜持又满足地抿起了嘴角,露出一个略显幸福的笑容:“你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比起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家伙,我的确要更加适合帮助master夺取圣杯。”   宁缃面无表情一把按住了蠢蠢欲动的三日月宗近——虽然他们眼下都回归了刀剑本体,但是宁缃也不想出什么岔子,她也笑了起来,眼中恰到好处地露出了一丝羡慕的光彩,某种角度上更加卸去了caster的心防:“正因如此,所以姑娘的安全我必须保证,这些刀剑好歹也是千百年的付丧神,与英灵想必应当会有一战之力……我既然无法辅佐主君,那至少这些强大的刀剑请让他们派上用场。”   清楚的知道宁缃过去的身份的caster,被这位主君第一心腹“小心藏起”的羡慕目光看的忍不住有些飘飘然。这种许久未曾品尝过的幸福的甜蜜感觉让caster需要很大力气才能不让自己的嘴角上扬的太过厉害。“我可以让这些刀剑留下,而且会给他们显形的魔力。”   宁缃眼神微动,不着痕迹的柔声追问道:“你有自己的魔力?”   “当然。”caster风情万种的拂开耳畔碎发,那张漂亮的脸上浮起了一抹骄傲而略显自负的表情:“我们英灵所需要魔力说到底本质就是生命力;既然知道了这一关系,那么想要得到魔力并不困难。”   她的魔力究竟从何而来稍一推测就能想到,不过宁缃却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既然可以减少魔君大人的灵力消耗,那自然是极好的选择。”她这个心态倒是和caster不约而同的一致了,caster看着宁缃的表情也缓和了不少,转而寻找了其他话题:“其实您来的也算是时候……我之前尝试召唤了assassin,可惜那家伙的活动范围实在是太窄小,不过现在既然有了这些,那就方便多了。”   “嗯,这些事情我不了解,就全靠姑娘多多帮忙了。”宁缃的表情还是那么柔柔的,软软的,声音也是罕见的轻声细语,丝毫看不出她最开始那副凛然的威仪姿态:“不过稍稍有些麻烦的是,要把这些刀剑带离原本的地方费了我不少事……要让他们重新恢复人形可能需要些时间。”   她抿起嘴角,有些拘谨的笑了笑:“所以……不知道我能不能留下来叨扰一阵子?”      ***   老实说,在学校这种地方攻击学生,并不是个什么高明的决策。   不过rider不会在意就是了——至于“master”的态度,她更懒得分出心思去顾忌。这也就导致了rider击杀卫宫士郎被阻便立刻毫不犹豫地选择离开。   不过这一次,rider遇到了一点点的小麻烦。   她默不作声的看着不知何时站在面前身披血红色斗篷气质高贵的优雅美人,她的身边还跟着一位身着华丽军服的俊美男子。老实讲这位美人微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提不起来丝毫的恶意,rider察觉到他们二人身上并没有丝毫的战意,一时间也就没有动手的打算。   “呀~真是漂亮的攻击~”柳篁歌笑吟吟的拍手鼓掌,她无视了一旁一期一振有些担忧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走了过去:“许久未曾见过从者的战斗了,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她与rider站的极近,只需一击就可以杀死她。但是好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去了,一期一振都有些忍不住想把自己的主君拽回来的时候,rider才慢吞吞的开口。   “……多谢夸奖。”   柳篁歌的魅惑属性很奇特,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看到了容貌就会被强制性的爱上——这种力量更适合被解释为一种近乎可怕的亲和力:魑魅魍魉到神佛仙魔,只要是存在于这天地间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是受天地养育。柳篁歌继承自女娲族的圣灵体质正是这天地灵气的集合表现。   而这种体质并不会因为化身魔君而受到干扰,相反,这份特殊的亲和力在魔灵的转变激发之下反而演化成了另一种近乎可怕的能力。   看不到?无所谓,只要这个对象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这个客观事实,就无法抹除这个对象需要接受天地滋养——无论是空气、水分、甚至是魔力,甚至可以说,只要他还站在地上,呼吸着空气,在柳篁歌的刻意操纵下,她的灵力已经无声无息地融入这片天地,侵蚀了rider的感官神经。   美杜莎高达B级的对魔力让柳篁歌的魅惑之力遇到了不小的阻碍。   可这不仅没让她选择避其锋芒,而是选择了从方才rider开始战斗的时候,就将灵力融入了空气之中,开始不着痕迹的入侵着面前女性英灵的意识。   老实说,这举动实在是太过冒险,可柳篁歌这么做着的时候,却有种阔别已久的愉悦感;仿佛浑身已经冷却的血液终于开始无声地沸腾了起来,那些压抑了数百年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的野心和掌控欲再一次流淌在柳篁歌的血管里,让她兴奋地想要浑身发抖。   风、雷、水、火、土。柳篁歌是历代女娲族活的最久的一位,对于五灵法术的理解和使用也是历代最为顶尖的一位。东西方的神话体系本来就不同,西方更加注重本体内所蕴藏的魔力和使用方法,而东方则是把自身当做天地的媒介来操控天地灵力;柳篁歌继承的是盘古血脉的正神后裔,若轮到操控五灵,能与她相匹敌的屈指可数。   Rider在这里站了这么久,早已经无法控制的对柳篁歌生出了些许好感,原本就不多的抵抗心更是不知不觉间早已烟消云散。此刻又听得柳篁歌轻言细语的问道:“方才跟在姑娘旁边那位,想必就是您的御主?”   若是有其他从者在这里,大概会颇为惊讶:方才还气质冰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的rider此刻仿佛面对柳篁歌却宛如看到多年不见的老友般亲近自然,“严格来讲他并不算是御主。”rider的声音依旧是空灵飘渺的,更是有种仿佛随时都会随风消散的错觉,但是要较方才少了不少冷硬的疏离:“只是得到了伪臣之书获得了控制权而已,连魔力都没有的讨厌家伙。”   “伪臣之书?”柳篁歌微微挑了挑眉,大大方方的笑着问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连英灵都可以控制?”rider摇摇头,声音里不自觉多出了一丝厌恶的意味:“用令咒制作的魔术道具罢了,所以只是那道令咒束缚着我,那个人并不能算是我真正的master。”   消极的服从现在御主的命令而且潜意识里有其他承认的真正御主么?   而且有着相当强大的忠诚心……看来不会轻易选择切断契约。柳篁歌搓搓手指,脑子里转个不停,几乎是瞬间的功夫,她就推翻了原本五六个预测设定和相关的发展计划,有了新的想法:“容我多加猜测一些吧……”仗着魅惑属性强行刷高了rider的好感和背后的一期一振,柳篁歌几乎可以说是毫不客气的追问道:“阁下所承认的那位真正的御主,是不是受制于他人?”   如果rider没有带着眼罩的话,她现在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释放“魔眼”技能。   可她动也没动,只是用重新冷下去的声音问道:“你方才在试图操控我的意识?”   “诶~是的。”柳篁歌也就这么淡定的点头承认了。“毕竟你的对魔力很强呀,我可没那么多功夫和你花上十天半个月的慢慢耗下去。”她这么说,rider也能理解:毕竟她的魅惑实在是太过特别,如果真和她独处个十多天的日子,她还真没法保证自己的意识不会被她侵蚀蛊惑。   “……你的打算是什么?”rider可不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废了这么大功夫就是为了和自己说几句话刷刷好感度,柳篁歌歪歪头,就那么淡定的摊开了计划和要求:“接下来的圣杯战争和我合作,我帮你处理你的那位假御主,若是不介意的话,还能顺手让你能安心为你真正的御主效忠。”   不得不说她口中的这个看起来简单粗暴的计划,的确很对rider的胃口。于是她的气息终于真正软化下来,轻声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柳篁歌干脆无比的摇摇头:“我又不是很了解你的情况,兵法讲的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至少先让我得到我想要的情报再说吧。”rider点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件事随你。”   说到底,两个人目前也并没有什么真正实质性利益的交换内容,所以对方答应的这么痛快到也在她的预料之内,rider并没有过多停留,这句话说完后就灵体化消失了。   柳篁歌在原地低头思考着。   半天未曾上前打扰的一期一振耐心的等了一会,忽然就听到前方的柳篁歌肩膀颤抖,溢出了一串压抑的笑声。   他微微皱着眉,上前了几步。“主殿?”他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啊……是一期啊。”她的声音里还带着那种未曾散去的笑意。   一期一振还未曾见过柳篁歌露出这样的目光:兴奋、激动、而且野心勃勃,那种被她压抑在眼神深处的像是醉酒后的肆意狂欢,只需要一个契机就会喷涌而出。   “我现在……真的非常高兴。”她眯着眼睛,声音轻飘飘的。   “……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呀……真的非常高兴。”   这种……在背后操控棋局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一章那个评论,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说出来。 无论是不是真的像是那位读者说的,没有恶意还是什么,我只能说:用“只能被男人上”来评价一位女性,无论是这个被评论的女性是谁,都是我所能想象到的最恶毒、最恶心的评价。 难道一位女性的最大价值就只存在于这种肉|体|关|系上面么?为什么会这么坦然的说出这种评价而且还可以说自己是毫无恶意呢?连这种最起码尊重都做不到的话,对不起,我之前还和你留言说让你继续追文看看我的女主究竟是什么样的,我觉得还是算了。 我舍不得我家闺女被你这么侮辱。 不知所云、圣母、形象单薄、文笔不够,这些我都可以理解,甚至你说我女主玛丽苏我写的是个垃圾都无所谓只要你能说出个一二三我就都可以接受然后慢慢改进……只有你那句评价,我感受到的只有侮辱感。 那句话其实对我而言已经不只是对女主,而是对女性。你可以说我上纲上线,但是这是我唯一的感觉。 我写这个文,嫖只是玩笑的形容词,严格来讲,这个文依旧是个女主文,故事的剧情也好人物也好都是为了女主线服务的;但是我会保证尽我最大的努力去描写每一个角色,也许我写不出哪怕他们百分之一的样子,但我能保证我在努力尊重每一个我喜欢的角色,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讨厌甚至是厌弃,但是请不要侮辱好么……如果觉得我说这话太恶心太玻璃心的话,那还是不要继续看了。 ……反正我就是这样的人,爱咋咋地。 这个文只要有人追我就继续写,没人追我就写到我开心为止;我没法负责照顾到所有读者的情绪,觉得我态度不好的要骂我的我也就一句话。 爱看不看不看滚。 要骂我的话有能耐别披马甲,你敢骂我敢写进来玩死你,反正这年头写死人不犯法而且你还披马甲。 我给柳篁歌设置那么多属性背景不是只是看着玩的。 就这样。 ☆、第十五章      Caster所选择的地方——柳洞寺,作为第一次圣杯战争的圣杯降临地,是东木市数一数二的强大灵脉,非常适合作为魔术师的魔术工房。而也正因为选择这里并通过阵地制作的职阶能力制作了魔术工房,才能在短期内成功获取足够的魔力,并成功在此基础上召唤出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而在对于召唤刀剑的问题上,宁缃和caster却产生了一些分歧。   “刀剑的数量太多了。”caster数了数,皱着眉说道。“虽然现在我并不缺少魔力,可这些付丧神虽然有着英灵级别的实力,却又不像是英灵一样有着令咒的限制,宁缃夫人,您真的确定让我全部唤醒这些家伙么?”   若是按着宁缃的本意的话,自然是干脆一个都不要——在她心目中无论是魔族现存的哪一位将领都要靠谱的多,无论是忠诚度还是实力,都要远比这些钢铁铸成的付丧神甚至是远古的英灵来的合适。   “魔君大人对他们……还是很重视的。”宁缃没直接说要还是不要,只是意味深长的这么说道。果不其然,caster抿起嘴角,隐隐露出了些许矛盾犹豫的神情,宁缃微笑起来,抬手把一直放在身边的三日月宗近递了过去。   “此刀名为三日月宗近,若论综合素质的话,那么这把刀应该可以算是最强的了……姑娘若是觉得这些刀太多的话,不妨先召唤这一把吧。”她若无其事的单独拎出了这把刀,眼睛一扫而过其余的刀剑,悄无声息的暗自用灵力强行压制住,让他们不会发出什么古怪的声音。   一把刀要比十几把刀好对付的多——这个时候宁缃和caster的思维不约而同的同调了。Caster更是仿佛漫不经心一样地随口问了一句:“反正我这里已经有了assassin,这么多多余的刀剑,要不然干脆毁掉算了。”之前在本丸匆匆见过这些付丧神的模样,无一例外都是俊美英朗的成熟男性,其中更是以三日月宗近为最。   天下最美之剑的无双美貌,连caster也禁不住有些忌惮。   要不是亲耳听到柳篁歌说的只是拿他们当做可爱的小辈,而且明明白白对他们表现出了“母爱的光辉”这一至关重要的根本原因,估计caster哪怕拼着被柳篁歌厌恶也要弄死这些天杀的男狐狸精。   虽然现在也同样有着这样的想法就是了。   Caster捏着手中的太刀,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虽然如今只招唤这一把,可是不代表其余的就没有留下的必要。”宁缃同样颇为遗憾不能借此机会干脆把这些刀全部扔进刀解炉。“不说别的,单单是这些短刀就不成——魔君大人对于孩子是非常宽容的。你也看见过:之前在本丸的时候,魔君大人对待这些短刀的模样,与其说是主君,更不如说是母亲来的更加合适。”   若不是因为知道这个原因这些刀剑根本留不到现在。   Caster在心里腹诽道。   “master很喜欢小孩子呀。”她忽然这么感叹了一句,宁缃眯了眯眼睛,轻笑起来:“啊……说起来你们应该不知道呢,魔君大人亲手毁掉了自己的子宫,所以从此无法继续生育了。亲手剥夺了母亲的权利并因此而几度险些崩溃……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对于小孩子一向很是纵容。”她的笑容莫名的有些诡异起来:“姑娘该感谢魔君大人素来自负自身的实力,所以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研究其他英灵的故事获取情报呢……”   希腊神话中曾经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的魔女美狄亚,忽然间背后一凉。   而宁缃没说的是;女娲族代代都是女子,所以柳篁歌对于小女孩的宽容度,其实要比男孩子大的多得多。      ***   “……这么做的原因?”站在艾因兹贝伦城堡之外等候着berserker和他御主的柳篁歌,却被打滚撒泼求着显形的鹤丸国永的问题问得怔了一下。   鹤丸国永对柳篁歌这么执着于母子关系这件事情实在是太怨念而且太好奇了,而且因为她对于粟田口家的短刀也是一派母亲的模样,连带着粟田口的大哥一期一振也连带着被迫降了一辈;趁着那位小姑娘御主还没出来,鹤丸国永立刻毫不犹豫的追问了起来。   被按着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的柳篁歌,神情一下子恍惚起来。她纤细白皙的手掌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脸上落寞的神色让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立刻就后悔了。   “……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了!”鹤丸抓抓头发,犹犹豫豫的说道。   柳篁歌摇摇头:“没什么,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   女娲一族的宿命,其实真的是非常的奇妙好……和悲惨。   若是正常情况下,女娲后裔永生不老享受天地灵气日月精华,而且因为女娲族特有的传承机制,女娲血脉与女娲神力是代代完全传承的,以此确保女娲族的力量循环不会被破坏。女娲族裔的传承过程,若汲取娘亲灵力的过程无间隔断层,则发挥的女娲神力程度代代加深,一代更比一代强。这也是柳篁歌被誉为历代最强的原因。   可一旦女娲后裔与凡人通婚生下孩子,那么母亲就会失去神格,孩子开始吸收母亲的灵力,即使不出意外,女娲族也会在短短十年之内因为灵力衰竭而死——可能活过十年的实在是少之又少,绝大部分的女娲族后裔在生下孩子后甚至熬不到灵力耗尽的那一刻,就会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香消玉殒。   要知道,圣灵珠内的历代女娲族圣魂,最年轻的甚至才只有十六岁。   “我需要力量,”讲到这里的时候,柳篁歌的表情已经可以说是麻木到冷漠:“我憎恨夺走我娘生命的人类;所以如果孩子会夺走我的力量甚至会导致我的死亡的话,那么我干脆拒绝生育……这样才叫干脆利落。”   可你现在不是也已经死掉了么?鹤丸国永默默吞下了这句话,没让它成为激怒柳篁歌的工具。经由柳篁歌口中说出的事实实在是有些太过惨烈,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一时间都哑了嗓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慰她?算了吧,柳篁歌这个人说温柔也温柔,但要说起心狠手辣也绝不含糊:一个能为了力量而彻底亲自毁掉自己身为母亲的未来的女人,哪里需要安慰了?   她虽然时不时的会生出些许移情心理露出一副慈母的态度,但是骨子里却依旧清醒而理智的意识到自己真正需要的东西而且毫不后悔——莫不如说,她这副真正的纯粹理性的心态,已经到了一种冷血的级别。   鹤丸国永开始忍不住有些担忧了。   自己真的有机会可以打破她的心防么?他鹤丸国永又凭什么能做那个独一无二?   她太冷静了,冷静到了让鹤丸国永觉得可怕的地步。   他所熟知的柳篁歌和现在这个用一副冷静到冷血的语气讲述过去的柳篁歌根本判若两人;这份忽然间生出的疏离感让鹤丸忽然就有些畏惧。而柳篁歌忽然垂了眼睛,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笑容。   “小鹤……在害怕我么?”   眼前的男人可以说是认识她最久的,却也是最不了解她的。   他对于柳篁歌的认识甚至还不如被她魅惑属性扭曲情感的三日月宗近来的客观真实。   被温柔的柳篁歌宠坏的鹤丸国永,根本就没法承认眼前这个无情又残忍的魔君才是她真正的模样吧?而早就因为从梦中得知了主君过去的一期一振,却从始至终保持了乖巧的沉默。   一个可以不声不响忍了整整二十年彻底颠覆了一个国家,又在事成之后依旧维持着那副云淡风轻态度的女人,怎么可能只是一位温婉顺从任人宰割的角色?更别提她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无论是寡言冷傲的宁缃还是风情万种的薛芸,无一例外都说明了一件事实。   柳篁歌的城府要比他们想象的可怕地多得多。   试问天底下有谁能保证自己死了数百年的时间依旧可以轻松指挥昔日的部下?时间和人心一向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可柳篁歌不仅做到了,而且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这显而易见的事实估计除了被柳篁歌生生宠坏的鹤丸国永就只有傻子看不到了。   一期一振内心冷笑,表面上却只是站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不发一语,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的错处——他心思缜密,从主君那两位昔日部下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若是身为部下,那柳篁歌不喜欢太过多嘴的,更加倚重沉稳干脆的,至于像是鹤丸这样咋咋呼呼的性子,如果不改改的话,那估计日后也就是当个“儿子”被娘宠着的命了。   至于上位的问题?   一期一振压抑着嘴角的笑意,脸上一派温和。   ……要知道粟田口的短刀,真的蛮多的。而且想必如果可以借此成功绑住他们这位美丽的主君,那么他的弟弟们估计也就不会太过在乎是叫他大哥还是父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鹤球现在还是个被宠坏的小孩子,需要点刺激长大一下。至于一期……从头到尾没白过,黑黑更健康。 哎呀我被你们哄得好开心开心的都要刷暴风樱吹雪啦~\(≧▽≦)/~ 被哄得都有点想故意作出点事情来让你们继续哄了_(:зゝ∠)_ 其实上一章那个问题其实已经不会太在意了,毕竟这年头还是正常人比较多,而且今天我有在更新里继续指桑骂槐了一下!感觉自己棒棒哒!(不要说我太小心眼呀~) 那么这件事情就算翻过去啦(* ̄▽ ̄)y妹子们也不要太生气,我们还是继续开开心心看文好伐~ 没刷到物吉数珠丸,但是刷到了不动还算蛮开心的~ PS:你们之前的留言真的好多好多感觉好幸福……所以商量个事呗能给宝宝多点留言么,真的,宝宝可好哄了如果哄开心了说不定就给你们开寝当番小番外了呢_(:зゝ∠)_然后我们悄咪咪的污……尺度你们懂得不要让我生气就成。 再补充一句如果再让我看到之前那种恶心的留言给朕拖出去剁碎了熬汤! ☆、第十六章      “那么原因呢?”骤然出现在背后的幼嫩声音让两位付丧神不约而同的同时拔刀,白发红瞳的娇小女孩从巨人身上跳了下来,她无视了眼前两把锋利冰冷的长刀,那双眼睛只是直直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柳篁歌。而柳篁歌也只是微微勾着嘴角,直视着那双红宝石一样的眼睛。   是同类的眼神。伊莉雅和柳篁歌不约而同的想道。   “你来到艾因兹贝伦城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总不能是只是为了在这里讲述你的身世然后就没什么事了吧?”身边的berserker安静而沉默,身为御主的伊莉雅选择现身出现在这里,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极为相似的身世与命运。   同样的为了追求人类的幸福,而无视了自身的幸福。   不过啊,得到过却被迫失去,和从未得到也从未失去,究竟两者谁更可悲一些呢?   “你……是英灵吧。”身为小圣杯的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身体有七成都是魔术回路,只要是在东木的土地上就是顶尖的魔术师,因此可以辨别出她的身份倒也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   只不过她旁边两把刀实在是有些太过紧张了。   但是紧张也是当然的,柳篁歌坦然自若的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一个优雅的客套微笑:“这件事情要是详细讨论的话估计要费些功夫……虽然没有拜帖而且眼下的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么合适,但还是想问一下,不知小姑娘介不介意请我进去坐坐?”   伊莉雅沉默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我对你的故事,确实很有兴趣。”      ***   “……”艾因兹贝伦城堡中侍奉伊莉雅的侍女之一塞拉面对着笑吟吟的柳篁歌,只是板着脸,一副阴沉的模样。莉洁莉特倒是依旧是那副呆呆的模样,乖巧无比站在了一边……眼下也不知道她的心智尚不完全只会乖乖听话这件事情算不算是好事了。   “大小姐……”估计若不是礼仪不合,塞拉当场就会爆发了:“您作为艾因兹贝伦的公主殿下,姑且不说这几个人究竟是什么来路而且居然还有两位成年男性这件事情;就算不是选择驱逐他们至少也该送出邀请函然后按照礼节举办晚会……”   “啊!塞拉真是啰嗦!”小女孩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一丝符合她外表气质的属于孩子的恼怒神色,不过她很快就收敛了起来。依旧有些露出不高兴模样的伊莉雅鼓着脸,微微提高了嗓音:“这是我邀请的客人!”   “大小姐!”塞拉的声音也忍不住跟着抬高。柳篁歌在一边看着,忽然就弯起了眼睛,轻飘飘的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哎呀,看来侍女小姐并不是很欢迎我们呢。”她也不恼,笑吟吟的样子看上去颇为赏心悦目。“可我很是中意你家的小公主啊。”   “你说什……!?”忠心耿耿又极为护短的女仆小姐立刻就炸了,脸色一沉立刻高喝一声:“莉洁莉特!把他们驱逐出去!”话音刚落,一旁那位一直沉默的女仆瞬间抽出了一把巨大的战斧毫不犹豫地劈了下去,就在那锋利的斧刃即将触碰到柳篁歌圣灵披的兜帽上那一圈雪白的绒边的时候,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同时出刀,两把太刀牢牢地拦住了锋利的战斧,未曾让它再下降一分的距离。   “啊,真是令人赞叹的护主之心。”面对着对方毫不犹豫的攻击和伊莉雅的沉默,柳篁歌的笑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只不过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透出来的光彩却深邃的令人心惊:“只不过方才看到这位小公主的时候还以为是我判断错误,结果如今倒是证明了我的猜想……这惊人的力度和速度,可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松锻炼出来的呀。”   仿佛多年苦修得来的强大力量,但是无论是骨骼还是血肉都并没有与其相符的年纪,与其说是锻炼出来的更不如说是天生就有;而且这几位同样拥有着红色瞳孔的女性体内更是运行着近乎精确刻量过数值几乎没有太大差别的五行之力,若要形容一下的话,就好像是……   被人为的量产制作出来的一样。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位小小的公主殿下了——不过这份例外,是她的体内有着远比这两位侍女多得多的人工痕迹,简直就像是一个完美的魔术人偶。   真是可怜的孩子呀。   这么想着的柳篁歌仿佛漫不经心一样抬起了左手,曲起纤白如玉的细嫩手指以一种轻描淡写的随意态度敲了敲脑袋旁边的巨大战斧。   于是下一秒,那巨大的精钢战斧,以她手指碰过的地方为中心点,在须臾间化作了尘土。   周遭的气氛几乎是瞬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而柳篁歌只是依旧维持着那副笑吟吟的模样,甚至抬起的手也未曾放下:“知道么?天地万物若要大致划分的话,基本上都是可以以五行分别的……就好比刚才这个大家伙,说到底,也是‘金’的属性,只需要按着五行相克的法门把‘金’的部分分解掉就可以了,啊~既然说到五行我倒是想问一件事情。”   她歪着脑袋,一脸无辜的看着如临大敌的塞拉。   “几位小姐的身体,并不能算是人类啊……特别是这位公主殿下。”她嘴角的弧度愈发深刻,伊莉雅的神情却也随之冷了下来。“小姑娘的寿命,多说不过一年吧?”   “……你若是再多说下去,我可就要送客了。”伊莉雅的小脸板的紧紧的,明摆着就是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柳篁歌却笑得更美更灿烂了:“小公主这么着急做什么?既然说了是要来做客,那我身为英灵却贸然拜访其他御主的领地自然是来讨论结盟协议的嘛~而既然是结盟的话,那我不拿出点什么出来,岂不是没有诚意?”   “艾因兹贝伦的公主殿下高贵无比,不需要任何东西,请阁下回去吧。”哪怕是濒临暴怒的边缘塞拉如今也依旧恪守着完美的礼仪,只不过现在任谁都能看出她急于发泄的怒火。   “诶~~”柳篁歌懒洋洋的拉长了尾音。“当真不要么?”   她慢条斯理的抬手顺了一把自己胸前的一缕长发,意味深长的微微挑高了眼眉:“若我说我有办法可以续这位小公主的命呢?”   对她这话反应最大的不是塞拉,也不是伊莉雅。   而是鹤丸国永。   “你是不是又要做什么事情?你是不是又准备胡闹!?”鹤丸国永听她这么说忽然就暴怒起来,那双灿金色的眸子此刻阴沉沉的,看上去吓人极了:“柳篁歌我警告你!你要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但是如果你又要用那些乱七八糟的法子的话,我现在就把你打晕了扛出去!”   “什么叫乱七八糟的法子!?给我向当年那些辛辛苦苦养大你的蛊术和材料道歉啊混蛋!”平时一向看上去脾气很好的柳篁歌也被这句话戳到了炸点:“还是说你看不起我的蛊术么!”   “那种胖乎乎的虫子叫什么了不起的蛊术啊!”   “那是金蚕王!是最稀有的蛊,才不是什么‘虫子’!”刚才还好好的两个人突然就吵了起来,让一旁的几个人都愣住了,满腔怒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给吓没了的塞拉瞅瞅这个看看那个,再看看瞪大了眼睛的伊莉雅,忽然就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去先劝架。   “哦,最稀有的蛊是吧……”鹤丸国永气极反笑:“所以必须用你的血和灵力作饲料来养!?而且必须养整整一个月!?”   一期一振原本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鹤丸准备直接把他打到重伤好消停一下,结果就听到了这么一句爆炸性的发言,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微露讶然之色的柳篁歌。   柳篁歌鹤丸国永这句话噎了一下,这让她吞下后面的话瞬间冷静下来:“这个问题我以后和你说,小鹤你现在先不要胡闹……”   伊莉雅也没有方才那副阴沉沉的模样了,她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发展。   鹤丸国永的表情也安静了下来,不过这样反而更有一种无声地压迫感。   “我没胡闹。”   他这么说着,那双眼睛直视着柳篁歌的眸子,已经可以被称作男人的付丧神的金色眼睛里有一种她从未愿意正视过的深邃而压抑的情感。   “你可以因为我一句话就用血饲养了十几只金蚕王帮我提升实力,那么直接想到你是不是会用类似的方法给这个小姑娘续命也不是没可能吧?”   柳篁歌不吭声的模样让鹤丸国永的眼中浮现了一丝失望。   “哪怕是到了这个地步,你也不愿意和我说句实话?甚至只是一句承诺?”   “这件事情我没法子给你一个承诺。”柳篁歌面无表情的说道。   “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这个孩子我是一定要救的。”   “鹤丸国永,这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是我已经决定好的事实,已经决定好就绝不容更改,哪怕是你也不行。”鹤丸从未见过柳篁歌用这样冷冽的声音和他说话。他一直都是被她小心宠爱的,但凡有什么事情都是轻言细语的和他解释,甚至大部分事情都是顺着他的意思来。   鹤丸国永受不了这份从柔软的云端跌落在地的失落,莫名从心口涌上喉咙的酸涩感让他委屈到无法开口。   她怎么就不愿意懂呢?我明明是对她好啊……然而柳篁歌的表情并没有丝毫愿意缓和的意思:“鹤丸国永,本座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这是已经动了真火的意思了。   鹤丸国永长长的吐一口气,很快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宽大的袍袖一甩恭恭敬敬的行了个臣下的礼节:“是属下冒犯了,主殿恕罪。”   这一下子,倒是真的有些乱了柳篁歌的心神。   她对鹤丸国永一向都是对待孩子的态度,谁料他顺势借着这件事情直接把自己换了个位置,从儿子到属下的这个落差饶是柳篁歌城府心计再深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还是一期一振率先伸手虚扶了一下露出了些许茫然之色的柳篁歌,低声提醒道:“主殿,你不是要和这位小姐讨论事情么?”伊莉雅居然也很是体贴的伸手牵过依旧慢了半拍的柳篁歌的手,“请跟我这边来吧。”      “这算是犯规啊,鹤丸殿……”   “有什么关系?”白发的付丧神大大咧咧的双手背着脑袋,随着行走的动作,飘起的羽织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白鹤。鹤丸国永微微侧过身子,看着同样挂着一脸笑容的一期一振,咧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脸。   “反正只要能改变她对我的印象就好了,至于生气什么的,篁歌可是每次都会原谅我的……还有啊,用了同样手段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我犯规,你说是不是啊,一期一振。”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君!评论君!给我评论君!【敲碗敲桌子】 然后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目前有两个脑洞!写完这个准备开哒!一个原创萝莉女主嫖李莫愁哒百合综武侠,一个是穿越三国争霸世界的无西皮女主文!你们想先看哪个!哪个点得多我先准备哪个大纲! ☆、第十七章      柳洞一成的家里又多出了两位客人。   女性的那位气度威仪姿容高雅,平时一副少妇的打扮,总是神色冷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另一位男性则要温雅柔和得多,可那人却生得一副堪称举世无双的绝色美貌,举手投足间尽是一种平安时代贵公子翩翩气度,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外表已经完美到了一种会让人生出敬畏之心的程度。   是以虽然名为三日月的男人生活在这所柳洞寺里,但也鲜少与其他人交谈往来。柳洞一成虽然与他们碰面,通常情况下也都是无话可谈,充其量只不过点头之交罢了。   说到这柳洞一成就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感谢一下那位自称宁缃的夫人,要不然就凭着三日月那张脸只需要去寺庙前面溜达一圈,为一睹美人芳容的疯狂人群估计就会踩烂柳洞寺门口的石阶。      “稍稍有些后悔选择你了呢。”宁缃有些疲惫的揉着额心这么说道,这些日子处理那些被三日月宗近的脸吸引来的家伙让她此刻颇为烦躁,而当事者只是毫不在意的哈哈哈笑起来,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闲适模样:“毕竟是‘综合数值最强’嘛,作为平安刀的我毕竟也是个老爷爷了,夫人就稍稍担待一下吧。”   “亏得你还笑得出来啊。”宁缃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位鹤丸国永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用臣下之礼与魔君大人相处,现在魔君可是很烦心得很呢。”儿子变臣子,虽说不是亲生的但是这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不得不说让一向习惯立于人上的柳篁歌体会到了很久未曾感受到的郁闷和憋屈。   “这若是换成当年,估计早在那小子刚胡闹的时候就被拖出去砍了,哪容得他胡搅蛮缠到现在扰了主君的心思。”虽然被柳篁歌反过来安慰,宁缃也依旧是一脸阴沉。三日月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脾气,他甚至还微微弯着嘴角露出一个优雅的笑容,只不过那双映着新月的美丽眸子却依旧是清冷得没有丝毫温度:“毕竟那个人是鹤啊……”   一边像个孩子一样幼稚的跑到他们面前昭示着所有权,一边又不着痕迹的利用那份宠爱模糊起身份的界限,缓慢蚕食着柳篁歌丝毫没有觉察的心防。   无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那个时候的鹤丸国永笑嘻嘻的用一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和他们这么说道。   令人厌恶的姿态。   令人嫉妒的身份。   “眼睛里面的恶意快要流出来了哦,三日月宗近。”宁缃慢吞吞的说道。   “诶……是么?”三日月弯起那双美丽的眼睛,露出一个漂亮至极的笑容:“哈哈哈,毕竟年纪大了喜欢回忆嘛,偶尔也会想到些讨厌的东西啊。”宁缃对此不做评价,只是拎起裙摆转身准备离开。“宁缃夫人稍等,”三日月宗近忽然开口叫住了她的脚步。   “自从caster小姐为我注入灵力后,我就一直待在这后院甚至未曾出战,虽然主殿实力很强,可我想主殿那般重视的‘圣杯战争’……”   “还不至于到了不需要你出现的程度。”caster毫无温度的声音冷不丁从三日月的背后响起。一身现世服装的caster站在他的背后,这周围有她的结界,倒是不需要考虑会有外人闯入的可能,也正因如此,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客气:“三日月殿下,你们这些付丧神毕竟还是master的部下,而圣杯战争对master至关重要,我倒是觉得还没有让你们出场的时候。”   “希望如此吧。”三日月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只要知道不是caster小姐忘了我这位老人家就好,毕竟同样为主殿效力,干坐在这里喝茶什么的实在是让我有些心虚啊。”眼下他既比不上一期一振的近水楼台又没有鹤丸国永独一无二的宠爱,要想得到主殿的垂青,唯一可以下手的也就只有这貌似最用不上的但也是最重要的圣杯了吧。   “怎么会?”轮到做表面功夫caster一点也不比三日月差,她一脸惊讶的看着她:“三日月殿下可是主殿所拥有最强的刀了不是么?眼下还没有到有必要让您出场的地步啊……何况我初来乍到的又比不上阁下和master的亲近;稍稍担待一下吧,我不做些什么证明自己能力的话,可是很担心会被master抛弃啊。”   她话里话外都是一副三日月已经地位不低而自己却是初来乍到的态度,虽然这意思某种角度上倒也不算错,可问题是他们两个手里面其实本质上都并没有什么可以用作依仗的东西,无论是功劳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两人自己都对圣杯没有太大的欲望,可就是为了这么个不感兴趣的杯子,让caster和三日月宗近都在暗自发力,试图率先抢得圣杯揽个独功。   虽然但凡上位者最忌讳部下居功自傲,可至少也得让他有功可傲啊。   而无论是caster还是三日月宗近,估计若是真有这个机会的话,都不会选择让对方在功劳里分一杯羹。   宁缃只是在一边看着两人谈笑自若的模样,自己却是默不作声。   丞相千叮咛万嘱咐不可以让魔君大人赢得圣杯……说的倒是容易,可眼下自己能插手的地方看起来并不多——而且主要是 “不能告诉魔君大人”这个问题,很是让宁缃那纯粹而深沉的忠心受了不少折磨。   看着这两人言笑晏晏暗潮涌动,宁缃的思维却发散到了其他地方去了。   说起来……之前丞相大人和自己联系的时候,好像问过自己在哪里来着?      ***   虽然说得好好的,但是说到动真格的话,caster依旧没有把这些付丧神算进自己的计划之内——说到底,她依旧是不信任没有令咒约束的付丧神的。   夜幕降临之后,她无声地张开结界,看着被魔术控制住此刻正在不断挣扎的卫宫士郎,兜帽之下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没用的,魔术一旦成立,单凭魔力是无法破解掉的。更何况就凭你体内的微弱的魔力……”她注视着少年手背上的赤色令咒,嘴角的笑意愈发浓郁起来。   卫宫士郎的脸上忍不住流出了几滴冷汗,他努力维持着最后的冷静:“你要杀了我么……”caster笑吟吟的上扬着嘴角:“怎么会呢?杀了你就无法吸收魔力,也没办法拿走你的令咒了呀。”卫宫士郎立刻反应过来了:“那最近那些新闻……”   “欸,是我做的。”caster大大方方的回答道。“虽然一开始因为控制不好死了好几个,但是现在已经可以很好地把握吸收的力度了。”   “caster……你居然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这少年脸上暴怒的神色反而愉悦到了caster,她毫不怀疑如果没有自己的控制的话他一定会冲过来捏住自己的喉咙——但也正因如此,她在对方无处宣泄的怒火中得到了不少乐趣。“那么还是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她微笑着说道。   “你的令咒,我就收下啦。”   “居然说……要夺走令咒?”被操纵的感觉实在是不太好受,特别是感觉到敌人的力量流淌在自己的魔术回路之中轻松控制着自己的肢体的时候,“对呦,要把你这令咒献给我的master,然后让saber打倒其他的servant……”这里除了自己还有三日月宗近这个不稳定的因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冲出来做些什么。她并不打算多说废话,催动魔力让卫宫士郎抬起手臂,手指贴上他的令咒,准备强行剥离他的令咒。   “真是好孩子……”兜帽之下,caster的眼中终于流露出了一丝因为计划即将成功的喜悦神色。直到一声清冷的女声打断了她的举动——   “且慢。”宁缃从不远处款款走来,她换上了在刀剑那边的那件华丽的繁复宫装,满头金玉珠翠愈发衬得她气势夺人,女子那双眼睛盯着caster放在卫宫士郎手背上的手指,声音淡淡的问道:“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虽然不知道这人是不是就是caster的御主,但是卫宫士郎还是毫不犹豫的大声喊道:“这位小姐,这个女人杀了不少人,请您快一点……”   “我当然知道她杀人了。”宁缃毫无情感波动的回答道,她瞥了一眼因为她这句话呆住的卫宫士郎,这才把视线放回到了caster的身上:“姑娘自己辛辛苦苦寻找魔力来源为主君节省力气这件事我自然清楚,也感谢她的体贴……”她眯起眼睛,蓦地压低了嗓音。   “但我倒是要问问,caster小姐,你夺走了这saber的令咒,究竟是给您自己用,还是给主君用呢?”   她这句话立刻让caster彻底沉下了脸。   “宁缃夫人,”caster的声音异常冷硬,近在咫尺的卫宫士郎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毫不掩饰的澎湃杀意:“你在怀疑我对master的忠诚么?”   “当然。”宁缃居然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正如姑娘不敢相信三日月他们,我同样无法相信只有三道命令的契约关系。”   “你……!”caster恨得简直咬牙切齿,她怒极反笑,周身的气势更加阴沉可怖起来:“能帮助master得到圣杯的只有我。倒是宁缃夫人,您说到底也只不过是master多少年前的旧部吧?比我有能强到哪里去呀……您这么千阻万拦,就不怕我告诉master你在阻止她得到圣杯么?”   “啊……是么?”这回回答她的是另一个属于老人厚重沉稳的声音。   那拄着玄木杖的一身玄色长袍的老者与archer和saber一同出现,金发的少女率先一步抢回了自己的御主卫宫士郎。老人站在那里单凭眼神就拦住了美狄亚,他压迫感极强的气势和威严的神色让caster禁不住退了一步。宁缃恭恭敬敬的倾身一拜,老人摸了摸自己雪白的胡须,对着身边的archer点点头说道:“把你们这位小朋友带走吧……至于这边老夫负责就好了。”   “……那就麻烦你了。”不欲牵扯太多事情的archer和saber不约而同的选择回避,带着卫宫士郎先一步离开了。   “……阁下是?”眼睁睁看着到手的servant离开了,caster简直要气到内伤,不过下一刻她就没这个心思了——   玄衣老人冷哼一声,那张虽然被风霜侵蚀但也依旧可以清楚看出年轻时候是个何等翩翩美男子的脸上露出个隐隐骄傲和愤怒交织的复杂表情。   “老夫是谁……”   他冷笑起来,然后无比愤怒的咆哮道:   “老夫是柳篁歌那个不孝女的亲爹!魔族丞相柳润章!”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剧情如果被我玩的太high自己都不造怎么接,嗯,所以你们应该可以预料到接下来会是各种神展开了对吧_(:зゝ∠)_ 三国的文案撸出来了,在隔壁放着呢……至于百合的那个还在脑,写好了会放。 等我篁歌这个写完我看看那个预收高先写哪个。 不要和我提繁卿的坑!那个太久了我现在就能想起来接下来的剧情大框其他的都忘了……【满地打滚】 我刚写完的暮总就是繁卿的女儿啊,顺便她本姓是姓云﹁_﹁。 所以结局我写了!只是不在本文里面!【理直气壮脸】 ☆、第十八章      柳篁歌的父亲,这一身份其实足矣压住三日月宗近和caster了,可还故意强调了魔族丞相这一重身份是为什么?   眼下英灵也好圣杯也罢,再多的事情估计也敌不过面前这个精神矍铄外貌年纪不过五六十岁的老人,caster咬着牙关脑子里飞快的思考起应对之策。对方貌似来者不善,直接就开口做主救走了saber的master。要知道她特意独立出来辛辛苦苦吸收人类的魔力,又在柳洞寺制作魔术工房建立神殿最大的原因就是为了帮御主分忧,而首战就不得不吃了个暗亏,这对caster的自信心不得不说是个打击。      面对着魔族丞相的亲自到来,柳篁歌的态度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假的。”她毫不犹豫的说道。   是说那人的身份是假的?借用水镜之术与柳篁歌建立联系的三日月宗近不由得皱起眉,身边几把短时间内显形的短刀你一言我一语的小声讨论起来,五虎退抱着小老虎思考了一下,然后小声问道:“是冒充了篁歌的父亲吗?那需要我去帮篁歌杀了他么?”   男孩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怯懦乖巧,语气也是天真无邪。柳篁歌无奈一笑却也不恼,摇摇头回答:“并不是说他的身份是假的,无论是魔族丞相还是我的父亲,这些确实都是真的。”   三日月的眉头微微一松:“主殿是指我之前对那位老人家的形容?”   “没错,我说假的,是你口中所说,那人又是愤怒又是骄傲什么的……”   柳篁歌似乎轻笑了一声,不过那笑声里并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就是了:“昔日丞相大人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而且我不过是个连死而复生都算不上的女儿,哪里用得着这么夸张的表演么。不用管他,告诉caster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天塌下来有我撑着;只要能得到圣杯我允许她使用任何手段。”   三日月宗近闻言微微挑起眼睫,露出那双惊艳绝美胜过多少奇珍宝石的映着皎洁新月的美丽眸子。“感觉主殿似乎对那位老人家很是不满呢。”他刻意拉长了尾音,男人性感成熟而不失平和的嗓音虽然听上去不紧不慢的,却极易让人浮想联翩。   眼下看不到本尊,用声音撩拨一下也是好的。三日月宗近笼着袖子,大大方方的任由几把短刀眼神复杂的打量着自己。   药研拽了拽乱的袖子,无声的摇了摇头。   不过很可惜,水镜之术对面那位魔君大人很明显根本掌握不住天下最美之剑那把磁性声音的暧昧点,也可以说她压根就懒得注意这些无所谓的细节:“说不上是不满,只不过他会出现在这里感觉有些意料之外。”柳篁歌声音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更不要提借机揣测她的心思:“柳润章身为魔族丞相,这些年来说一句权倾朝野绝对不为过,但是他毕竟只是丞相……此刻他特意出现在这里还强调了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为了找到个合适的傀儡回去扶持还是做做样子安抚一下那些魔族,还有待考证。”   比起依旧在和caster交谈的那位魔族丞相时不时露出的骄傲表情,柳篁歌的心态和语气都是冷冰冰的,丝毫不愿意从任何温情的角度来思考这件事情。   “还真是足够冷漠的猜测啊。”三日月笑眯眯的随口评价了一句,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平顺眼中含笑的表情。“接下来主殿想让我们做什么?”   对面安静了约莫几秒的时间。   “我给你们的灵花还够用多长时间?”柳篁歌忽然问道。   之前柳篁歌曾经用越行之术来过一次柳洞寺,唤醒了几把短刀之后留下了几朵用作灵力源的灵花,不过也许是因为这些花是以人类为养分开出的妖花,虽然也可以作为灵力补给,但是效果也大了不少折扣。   药研算了算,回答:“若是只我们几人主殿也不再唤醒其他刀剑的话,三天左右。”   三天么……柳篁歌敲了敲指节,心中飞快思索起来。   “退、药研,我之前和你们说过的事情,三天之内能做到么?”   药研低头想了想,虽然很想一口应承下来,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说道:“若是只有我们几把短刀,可能会稍稍有些吃力。”一旁的三日月歪了歪头,脑袋上金色的流苏跟着晃动起来,“主殿上次瞒着鹤和一期一振特意来到这叫醒几把短刀,和您现在吩咐的事情有关么?”   选择了高隐蔽高机动的短刀而避开了综合数值更强大的另一把四花太刀鹤丸,应该是因为要做的任务和侦察有关;用灵花作为灵力的源泉,是为了避人耳目;挑选的全都是粟田口的短刀,大概是为了暗中牵制那边的一期一振?   不比鹤丸国永和一期一振的近水楼台,三日月宗近也只能从这些地方下些功夫了。   “主殿要不要再过来一次召唤今剑?”三日月仿佛漫不经心一般提议道,“毕竟我三条家的刀剑,再怎么说也不会比藤四郎家族的逊色。”他最后这句话带了些许调侃的语气,若不是药研一直盯着他,估计也会略过他那双新月中一闪而逝的恶意。   如今本丸所存的刀剑并不多,而且大部分都是类似于三日月宗近、小狐丸、鹤丸国永这些姿容美丽俊秀的成年男子的付丧神。短刀剩下的也不过就是六七把,若是再去除掉宁缃故意留在本丸的那一小半,带来现世可用的刀剑更是所剩不多。   “你该感谢此刻一期不在我旁边,不然的话我还得想办法拦着他。”柳篁歌闻言在那边忍不住微勾嘴角露出个极为浅淡的笑容,然后在瞬间隐去。“至于你说的今剑这件事情,我会抽空过去一趟。”言罢,那凝在半空的小小水镜就重新化回一滩清水,落在地上激起一片细小的水花。   “真是出乎意料呀。”三日月宗近看着一旁一直沉默无声的药研藤四郎,掩唇轻笑起来:“我方才的建议你居然未曾开口说什么。”   “三日月殿希望我说什么?”药研的声音听上去平板极了:“若是事到如今我还看不清局势的话,主殿也不会事先交给我这个任务——只要可以赢,她默许我们使用任何手段。若是我当真开口拦下的话想必反而会出些什么事情吧。”而若不是五虎退之前已经和柳篁歌缔结了一次契约有了痕迹,让她可以用些特殊的手段进行监察,估计连这件事她也不会交给他们处理。   固执地从甜美的宠爱囚笼之中挣脱出来,这些短刀面对的是柳篁歌身为君王本性之中的敏感多疑和狠辣心机。   三日月笑容不变,脸颊旁边的金色流苏忽然轻轻一晃,声音也变得轻飘飘的。“我倒是颇为好奇,主殿给了你们什么任务呢。”   “连这也要嫉妒么?”这回说话的是乱,拥有着金色长发长相精致犹如少女般的少年微笑着抬头看着三日月宗近:“有负最美之剑的赞誉啊三日月殿下……您这个样子说不定会被讨厌哦。”   三日月宗近状似好脾气哈哈一笑,却倏地眯起眸子,手不知不觉搭上了腰间的本体:“在之前的地方困得久了,如今老人家脾气可不好啊……”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吧?”五虎退抱着小老虎拽住了跃跃欲试的乱,他摇着头低声劝道:“篁歌只给了三天的时间,我们如果不赶快去做的话忙不过来的。”调查整个东木市的地形和灵脉分布情况,说起来好像很容易,但是柳篁歌嘱咐完细节之后,药研和五虎退就知道这个任务绝对不是听上去那么轻松。   “什么任务?”这个声音乍一响起,连三日月都怔了一下。   一期一振仿佛凭空出现般悄无声息,他皱着眉看着药研,“主殿有给过你们任务?”药研没直接回答,而是一脸吃惊的看着他:“一期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期一振的眉皱的更紧了:“主殿得知了……魔族丞相亲自来了这里,让我和鹤丸殿前来处理。你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任务。”药研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一期一振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主殿为什么会让你们参战?她既然那么宠你们又口口声声说圣杯战争这么危险,为什么还会让你们来?”   一期一振几乎是无法遏制自己回忆起当初在旧本丸的时候被迫眼睁睁看着刚刚锻出来的弟弟们强制性出阵,然后一次又一次碎在自己的面前。   那段染着血淬着毒的黑暗回忆,实在是太过可怕。   “……是我的主意。”五虎退细弱的声音打断了一期一振骤然升腾起来的怒火,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性情最为柔弱的弟弟,“篁歌需要我的力量。”他一字一顿的说道,那双眼睛里是一种一期一振无比陌生的感情。   “她现在需要我,所以我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包括让你去死!?”一期一振忽然勃然大怒,着实吓坏了其他几把短刀,连三日月也皱了皱眉闭紧了嘴巴。   五虎退却笑了起来。   他笑得灿烂极了,男孩坦然无比的上前一步,直视着一期一振变得慌乱的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说篁歌呢?一期哥。”他弯着嘴角,露出乖巧柔顺的笑容。   “一期哥不信任篁歌吗?”   然后他的手指冷不丁覆上了一期一振带着白手套的手,正是印刻着三道令咒的那一只。   这个动作让一期一振打了个哆嗦,瞬间从方才的混乱情绪中找回了理智和冷静。   “一期哥如果无法摆脱上一任的阴影的话,要如何尽职尽责的辅佐篁歌?”五虎退的手牢牢扣着他的手背,笑容愈发可爱起来:“一期哥如果担心的话,要不要把令咒还给我呀?”    作者有话要说:  嗯……这篇文的话,正剧暗黑向。女主线为基础,目前没想好结局男主,但是大狗肯定嫖,那么好的男人不嫖白不嫖,虽然最后也会死,要尊重原著嘛=v=(咦) 三把刀里其实最黑最可怕的是爷爷,最傲的是鹤球,一期一振小可怜,虽然我也不造为啥总喜欢欺负他但是真的欺负一期感觉好好玩www 然后就是,虽然我已经对自己写正剧文没人追的事实看清了也绝望了,但还是请你们发个评论偶尔来投个雷,别总是披着马甲打零分评论弄得我都不造是粉还是黑_(:зゝ∠)_ 啊当然没有雷也没事,就是如果我日后可以加v请别去看盗文就好…… 毕竟我日后是准备靠这个吃饭的……诸位大爷赏口饭吃好不咯_(:зゝ∠)_ PS:之前有去追繁花锦落的亲们在这里说声抱歉啦,因为整理旧文的时候感觉原来的问题太多了,所以决定全文锁文大修。只能说,如果再开的话,直接写原创的可能性蛮高的……因为本身设定大纲的时候私设就太多,感觉已经不像是同人啦,原著角色写不好自己原创角色也觉得着墨不够,干脆全部推翻重写。 ☆、第十九章      一期一振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不知不觉间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的喉结动了动,好一会后才勉强找回来自己的声音。“……不行。”   一期一振在五虎退的目光中忍不住退后一步,死死捂着自己有着令咒的手背。他摩挲着手背上的令咒,忽然就就冷静了下来。   只有这个,是绝对不行的。   哪怕是弟弟也不可以。   “一期哥,”药研忽然冲过来拽住了一期一振的袖子,其他几把藤四郎也纷纷凑过来,簇拥着一期一振往外走。留在原地的只有五虎退和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连回头都没来得及就被弟弟们拉了出去。   而几乎是他和几把短刀气息消失的同一个瞬间,三日月宗近的身边凭空荡开了水般的波纹,柳篁歌垂眉敛目,表情沉稳而安静。“篁歌。”五虎退扑上去抱住她的腿,满足的眯着眼睛感受着她的手掌抚摸着自己的头顶。然后男孩忽然撇了撇嘴,露出了一副略显委屈的表情。   “我没能拿回一期哥的令咒。”他可怜巴巴的说道,柳篁歌微微一笑,揉了揉手底下那颗手感极好的脑袋:“无妨,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虽然御主拥有着令咒转让权,可若当真一期一振任由五虎退拿走令咒,那柳篁歌估计第一时间思考的就不是接下来的计划如何进行,而是重新定义自己的能力属性了。   好在虽然结果并不是最完美的情况,但也都在预期范围里。   “一期都来了,那鹤也一定跟着过来了吧?毕竟那家伙一向喜欢缠着您。”三日月左右瞅瞅,未曾见到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柳篁歌微抬眼睫,慢悠悠的回答道:“小鹤的话,估计现在正在前院和丞相大人胡扯吧……毕竟他那个性子,正好是柳润章最不擅长应付的对象。”   飞扬跳脱肆意张扬,更重要的是,随身佩戴着她最为重要的圣灵珠大大方方昭示着他的地位。   就让她看看……她的父亲大人,这次出现的原因和底线吧。   柳篁歌笼着袖子揉着小老虎的耳朵,脸上一派云淡风轻。一旁的三日月宗近忽然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笑意优雅,看上去颇为养眼。   “我观月色正好,不知主殿可愿意陪我这个老爷子喝杯茶?”   柳篁歌侧头看着他,微微颌首。   “也好。”   那一瞬间,三日月宗近脸上的笑容立刻变得灿烂夺目,美得令人惊心动魄。      ***   “药研你干嘛?”被一路强行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之后,短刀们四下巡视着,确保了没人偷听后这才松了一口气。药研面对着一期一振略显不满的疑问,抓了抓头发,好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说道:“一期哥……你要不然还是把令咒还给退吧。”   一期一振不由得皱起了眉。   “药研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忽然变得硬邦邦的,有种显而易见的怒意。   “一期哥……”药研忽然叹息一声。“你难道还没发现么?退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弟弟了……还有三日月殿下,他究竟那里不对你也没发现吗。”   不对劲?   一期一振努力回忆起方才未曾注意的细节:还是一贯那身深蓝色狩衣,头上金色流苏,周身灵力充沛,脸上的笑容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讨厌……   等等!   一期一振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药研。   灵力充沛!?   只能用灵花补充灵力的三日月为什么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他这么想着,也毫不犹豫的这么问了,药研眼神复杂的看着他,然后垂下头,头发垂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的表情。   “是链结啊一期哥。”   乱的声音幽幽沉沉的,他直视着一期一振的眼睛,清清楚楚的说道。   “三日月他离开本丸的时候链结了本丸除了短刀以外的所有刀剑,而且是亲自和宁缃夫人说出的要求。”   而最后一把被三日月宗近夺走灵力,被迫显出本体然后被链结掉的刀,是小狐丸。      ****   三日月宗近早就疯了,或者说,他如今的模样状态,其实早就与暗堕只有一线之隔。   只要可以站在那个人的身边,他可以不惜任何代价。   三日月宗近链结了最后一把太刀莺丸后又站在小狐丸面前,含着笑的脸轻言细语的诉说着满腔情愫。天下最美之剑身上靠夺取他人换来的充沛灵气衬着那双血一样的眼睛看上去异常讽刺。小狐丸瞅瞅他背后已经很明显的骨刺,再也懒得说什么,自发散去灵力回归本体,任由三日月宗近拿去链结。   融掉了最后都是铁,没了自己这把还有另外一把,而且比起自己的命运他反而更有些同情眼前这个男人……啊,大概还有那位并不是很熟的新主人。   可惜,千算万算,没算到当事人的反应。   柳篁歌本人都信不过这男人对自己是真爱,三日月宗近非但不气不恼反而笑吟吟的拎着刀顶着一双染得漆黑的眼睛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柳篁歌的面前。   你以为我对你的爱是假的吗?   没关系啊,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啊!   柳篁歌虽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上任的审神者,但是作为精通五行法术各种契约咒法的她而言,对于手下刀剑最基本的感应还是有的。而当她感觉到已有的刀剑气息忽然一把接着一把跟着消失,与之相对的却是把自己链结到最强满面笑容的三日月宗近的时候,她的心情不可谓不复杂。   被五花太刀那双暗堕的眼睛瞅着,这要换个定力弱点的估计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也亏得柳篁歌做了那么多年的魔君这点定力还是有的,接过链结的太刀净化了一小部分暗堕后的瘴气,不多,恰好能让三日月那张脸看上去还是正常的。   自己递到她手里的刀用不用?用!   而且说句实话,这种刀柳篁歌反而用着能顺手些——不仅仅是实力原因,也因为最后事成斩草除根的时候都用不着想法子,理由都是现成的,方便得很。      此刻,面对着药研和其他几个弟弟,一期一振觉得自己无法发声。   “真的没关系么,那位大人可是在一如既往的使用着已经暗堕的三日月宗近啊……”乱的声音细碎飘渺,有种虚无的恍惚感,药研的声音也轻极了:“若不是主殿的允许,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弟弟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地询问着。   “使用着暗堕的刀剑……”   “而且是斩杀了兄弟的刀剑……”   “纵容着这样的三日月的那位大人,真的有效忠的必要么?”   “一期哥。”药研抬头看着他,眼神异常严肃认真,似乎还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渴望和祈求:“你真的确定要继续留着那个人的令咒,让我们呆在这里继续和三日月宗近相处么?”   一期一振快被弟弟们的话弄得反应不过来了,他只觉得此刻大脑恍如一团浆糊,迷迷糊糊的找不到那根应该抓住的关键,药研锲而不舍继续追问下去:“一期哥,就算是为了我们也好……交出令咒吧。”   一期一振恍惚间随口回答道:“可如果没有审神者……你们都会因为没有灵力而消失的……”   “审神者哪里都可以找到呀,我们可以抓一个人类回去做审神者不是么?只要愿意去做的话,这件事情根本没什么好值得费心思的。”药研微笑着,不知不觉间他的手指已经覆上了一期一振的手背:“至于这个东西,留着根本没用吧?”   他就这么伸出了手,任由药研褪下了自己的手套露出了手背上的令咒。   而正当药研的手指已经按上了那赤色的印记的时候,一道陌生的沉稳男声突兀的打断了他们——      “令咒果然在你这里啊,那你就是caster的御主咯。”   Archer的出现扰乱了他们的气氛和动作,一期一振原本茫然空洞的眼神在他的声音下骤然恢复了清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药研,无比飞快的套回了自己的手套。Archer饶有兴趣的看着几个少年,那个金色长发的更是丝毫不掩脸上阴沉的神色,耸耸肩膀懒洋洋的说道:“不过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他一扬下巴指了指一期,“我看你们似乎想拿走他的令咒。”   这周遭的环境总给他一种不祥的感觉。而原本为了救卫宫士郎才出现在这里的archer却在不经意间发现了很有趣的东西。   “不过你似乎并不是人类啊……难道这就是那个母狐狸需要自己吸收魔力的原因?”archer还在思考,一期一振却没空搭理他。   被操控了。   被自己的弟弟们,操控了。   原因依旧只是为了自己手背上的令咒。   而这件事情究竟是受谁指使,其实答案非常清楚了——但是一期一振就是不愿意去想。   而药研的声音已经打破了他最后的自欺欺人。   “毕竟受制于人的感觉并不好,不是么。”      此刻,不远处的柳洞寺中,前田藤四郎单膝跪在柳篁歌的面前,一脸歉意的说道。   “主殿,非常抱歉我们失败了……方才药研就快成功的时候,忽然出来另外一个家伙破了迷障冲散了幻毒,现在一期哥已经知道真相了……您要不要先离开一下?”   柳篁歌坐在走廊上,五虎退的几只小老虎在她手底下打盹,听到前田的话,五虎退一把抓住了柳篁歌的衣袖一脸的焦急慌乱:“篁歌怎么办?”端坐在一边的三日月不声不响的斜着眼睛瞥了一眼短刀抓着柳篁歌衣袖的手,好一会才面无表情的收回了眼神。   “急什么。”她接过三日月递来的那杯已经放至微凉的茶水低头轻抿了一口,这才慢吞吞的笑起来。   “我们这边可是连棋子都没来得及开始摆呢。”       ☆、第二十章      鹤丸国永挡在caster的前面整个人暴露在柳润章的眼前,老人的眼神看的他仿佛有一种被野兽盯住的错觉。鹤丸环在胸前的手指忍不住小心而隐蔽的摸了摸怀中的灵珠,珠子圆润的触感给了他些许安心感。   “柳润章是文官且善于心计,比起武技他更习惯于依靠自己的脑子。虽然这么多年也有修炼,但是若要论起纯粹的武技的话他是敌不过你们这些刀剑化身的付丧神的;   而且他这回出现一定是对我有所求,除非已经可以完全确定无法劝服我,否则他不会选择轻易动用武力,而相对的你们的自由度就高了很多……按着他的性子,他没见到我之前,你们做什么他都会忍着,包括武力阻止——而小鹤要做的,就是尽可能拖延他的速度。”柳篁歌临走前对他的叮嘱依旧言犹在耳,虽然已经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保障,可是鹤丸国永还是有些心虚。   宁缃夫人就站在不远的地方,心怀鬼胎的鹤丸国永条件反射就想起了当时对她说的那些疯狂妄想——你说这要是一个不小心宁缃把这些糟糕脑洞告诉给人家亲爹,谁能保证老爷子就不会因此暴怒起来不管不顾的先打他个三百回……   柳润章不声不响的打量着鹤丸国永,caster躲在鹤丸后面也被迫跟着接受着柳润章的视线,那种深邃又微妙的目光看得她忍不住咬着唇稍稍错开了步子,似乎有些退缩之意。   鹤丸国永忍不住在柳润章的眼神下皱起眉,他的眼神看得自己浑身不舒服。那目光太复杂、甚至带着一些压抑极深的寒意,鹤丸有些看不懂更是不理解,他只能看出眼前这个外表年纪约莫五六十岁左右的老人似乎对自己带着一种诡异的敌意。   可是这敌意哪来的?总不会真是怪他拐了自己闺女吧?   可他也没打算动手啊,如果宁缃真的告诉他了没理由就这么只是盯着自己瞅啊……   鹤丸国永漫不经心的发散着思维,而柳润章的眼神也变了几变,最终还是都化为一片沉寂,看的鹤丸愈发心虚起来。   两边都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凝固的沉默。不过这份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鹤丸国永率先动了一步,骨节修长的漂亮手掌搭在腰间的刀柄上慢条斯理的摩挲着上面的纹路,那副笑嘻嘻又丝毫不掩敌意模样看得柳润章异常火大。   “……让开。”比起方才,柳润章的声音此刻低了不少:“我不找你。”   鹤丸国永一挑眉,敏锐的捕捉到对方语气中一丝几不可查的熟稔:“我们认识?”老人哼了一声避而不答这个问题,手中玄木杖用力一拄地面,抬脚就想绕过鹤丸国永走到里面去。他在这里和这两个小辈纠缠耗费了不少不必要的时间,老丞相愿意拿出来的耐心本来就不多,此刻看到鹤丸国永更是已经濒临极限。   不过他的步子并没有迈开。   几乎是他抬脚的同一时间,鹤丸国永的太刀就已经横在了他的面前,男人拔刀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自如,鹤丸手腕一转,太刀锋利的刀刃稍稍向前一递,眼见着就要贴上了柳润章下颌雪白的胡子上。“抱歉呐,”他笑眯眯地看着柳润章,大大方方的迎着对方冰冷的目光。“我可是得了吩咐的,您就还是安静的待在这边吧。”   “我以为你清楚我是谁?”柳润章的手指敲了敲玄木杖,他沉着脸看着鹤丸国永金色的眼睛,之前那些暗涛涌动的目光已经全部掩在了一片古井无波之中。鹤丸感叹了一句老狐狸之所以会被叫做老狐狸,果然是有原因的。然后用一脸一看没什么诚意的笑容对人家说道:“我只知道主殿给了我的任务是不让你去找她。”   柳润章慢吞吞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抬起玄木杖慢条斯理的挡开了鹤丸的刀。   “你说是……篁歌给你的命令?”他似乎想笑,但是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脸上的表情,但是眼中一闪而逝的轻蔑还是被鹤丸完完整整的捕捉在了眼中。“她居然会给你命令?你居然还会接她的命令。”   鹤丸原本也算得上是笑意满满的脸骤然沉了下来。   “老爷子这算是什么话。”他的表情变得异常敷衍,任谁都能看出他一点也没打算掩饰的怒意:“主殿的命令我难道还有不听的道理?”柳润章倨傲无比的一昂下巴,满眼都是近乎刻薄的蔑然:“这天底下谁听她的话我都信,唯独你……我不信。”   “……说的就像你认识我一样。”鹤丸国永一眯眼,反手收回长刀做了个起手式的姿势,凛冽锋利的杀机从冰冷的刀锋上倾泻而出,他舔舔嘴唇,露出个略显嗜血的阴沉冷笑:“反正主殿的命令是‘只要可以得到圣杯允许使用任何手段’那么砍你两刀让你没法去骚扰她也可以的对吧。”   “老夫是柳篁歌的亲生父亲,阁下这是打算……做什么?”他敛去了所有的表情,四平八稳的声线居然也能让人听出点嘲讽的意味。不过鹤丸国永本来对他那点不多的敬畏心也是因为他是柳篁歌的亲爹,可如果这爹其实本质上一点也不被自己亲闺女待见的话,那么他也就懒得再做出什么恭顺小辈的模样了。   “不做什么,就是砍您两刀让您冷静些罢了。”鹤丸国永的模样本就生得颇为俊俏帅气,可这副好皮相在柳润章眼里却是横看竖看怎么看都不顺眼。宁缃自知自己从未泄露过一丝半点有关于这些刀剑对于魔君的旖旎心思,而且按着她对柳润章的一贯了解,他一向都是觉得自己的女儿身为魔君,断断没有只有一位夫君的说法。而柳润章虽说不至于给篁歌亲自鼓捣出个什么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但是没事上个折子催一催送上各种美男图册倒是经常的事情。   在一边站着围观,结果一不小心把思维发散到某个不靠谱地方的宁缃无比心虚的移开原本放在鹤丸国永身上的视线。   原本握着刀和一柳润章对峙的鹤丸忽然背后一凉,忍不住斜过眼睛瞧了一眼满脸莫名尴尬的宁缃。柳润章也跟着瞥了一眼,然后哼了一声:“你别想了,这天底下谁都成,就他不成。”宁缃的表情更尴尬了,原本饱含杀机的危险氛围也被不由得这突如其来的发展给搅乱了。   柳润章摸摸胡子,鹤丸国永一脸的莫名其妙。   “什么成不成的。”白鹤揪起眉毛,愈发不得其解。“你们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柳润章冷哼一声:“你是个什么身份,老夫为什么要和你解释。”   鹤丸国永挑挑眉,觉得方才被冲乱散去的怒气再一次被这老头的态度给激了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柳篁歌轻缓柔婉的声音彻底散去了鹤丸国永激荡的怒意。      “他的身份没法让你解释,那我的身份如何?够让您解释么。”   柳篁歌步履轻盈气质从容,姿态端庄华美犹如九天华月;身畔跟着最美之剑三日月宗近,男人唇角含笑衣袂翩翩,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俊美高贵犹如神袛,两人站在那里,居然有一种说不出的和谐。   鹤丸国永不经意间对上了三日月暗含挑衅的目光,脸色倏地黑了下来。   柳篁歌的眼睛只是盯着那位沉默的老人,她上前一步,再一次重复了方才的话。   “不知为何丞相看不上我家小鹤,那不知道本座的身份是不是够资格让您解释?”   她的笑是冷的,眼睛是冰的,表情漠然而疏离。鹤丸国永虽然身为刀剑算得上是不谙世事,但也大致能知晓人世间父女之间的关系并不是这个样子……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他从始至终在乎的其实只有柳篁歌一个而已,作为“附属品”的“父亲”,如果不被珍惜的话,那他也没有继续尊重对方的理由。   毕竟我只是刀啊,只会在乎自己主人这种事情简直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吧。鹤丸笑眯眯的想着。   柳润章张了张嘴看着阔别了数百年的女儿的目光,那里没有温情只有无尽的冷漠。刹那间仿佛所有呼吸进去的空气都从寒川经过般带上了沁透骨髓的凉意,从喉咙到心肺,再循着血管流经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彻底打碎了他方才所有的倨傲和骄狂。   怎么就忘了呢……   柳润章苦笑起来。   他这个女儿,可是恨不得他去死啊。   柳篁歌挑起眉,将老人的苦笑看在眼里,却依旧继续软着嗓子微笑着:“看来倒是我有些冒犯了,毕竟我这死了几百年的前任魔君妄想继续命令如今权倾朝野的丞相大人,还是有些不自量力啊。”   鹤丸扭头看她,三日月皱起眉,但是没说什么。   这回连caster也看出柳篁歌的不对劲了。她担忧的目光隐藏在兜帽之下,一时间居然没想到什么可以说的话。   柳润章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老臣不敢。”话音刚落,他就对着鹤丸国永弯腰一礼,态度恭敬诚恳,却把鹤丸吓了一跳:“方才老臣冒犯了。”   白发付丧神瞪大了眼睛,有些慌乱的扭头看向柳篁歌,女子神色不变,轻飘飘的问道:“多年不见,老丞相还是这么‘能屈能伸’。”   “魔君大人说笑了,老臣再怎么‘能屈能伸’也敌不过您任性妄为。”柳润章说完后就自己直起腰,方才一闪而逝的脆弱与悲哀简直就像是错觉一般。他双手扶着玄木杖,声音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稳冷静:“您既然想要圣杯,老臣就帮您得到它;况且老臣不辞辛苦从魔界赶来,可不是为了和魔君大人吵架斗嘴的。”   “我知道~您老人家素来都不稀罕这口舌之利,圣杯这东西,想必如今的老丞相也是不会稀罕的。”柳篁歌微笑着,忽然嗓音一沉,语气里便骤然充满了近乎暴虐的浓厚恶意。   “就是不知道老丞相来这里,究竟是为了看我赢得圣杯,还是想看我再死一次呢?”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有那么一瞬间,鹤丸国永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可无论是柳篁歌还是柳润章,都不是这么冲动易怒的角色。   “啊,抱歉,我开玩笑的。”柳篁歌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收敛起了所有的情绪,仿佛方才所有爆发出来的负面感情都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罢了。柳润章被她一句话噎得不上不下,嘴角的肌肉因为绷紧到了极致而有些反射性的抽搐,老人忽然死死握了握手中的玄木杖,手背暴起的青筋一闪而逝,立刻又回归到了枯木般苍老的皮肤之下。   “……这样的玩笑您还是少开为妙。”柳润章下巴上的胡子抖了抖,声音听上去没有丝毫的异常:“毕竟这天底下并不是谁都像老臣这般好说话的,若是换了您也敌不过的对手魔君大人却还是这副样子的话,出了事可就不好了。”   出事?她如今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非人非鬼非神非魔,如今这副英灵之身哪怕是被千刀万剐也根本没什么好担忧的,即使输了圣杯战争只需要回归英灵座就可以彻底恢复了。   逼急了我就回英灵座参加下一次的圣杯战争。柳篁歌笑眯眯的在心里念道。   “这件事情不劳您费神了。”她说道。“不过我倒是有些担心您老人家会违着我的意思胡来,所以呢……”她从宽大的袖子中伸出一只莹润如玉的纤白手掌,女子指尖轻颤凭空轻轻一抬,只见一道细如发丝的银光随着柳篁歌的动作跟着颤了颤,一端隐匿在了她的掌心,而另一端却消失在了柳润章的心口。   柳篁歌指尖像是弹琴般拨弄了几下那根银丝,柳润章浑身猛地一抖,哇的一声呕出一大口嫣红的鲜血。   “好在我这个死了几百年的前魔君,想找几个帮忙的还是做得到的。”她微笑着说了这么一句,又道:“但是按着我对您的了解,想必就算我直接和您说不需要您插手,您老人家也是不会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歇下来的,没法子,我只能想写小招数来让您安静一段日子了。”柳篁歌笑意渐浓,她翻过手掌缓缓收拢起纤细的五指,柳润章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她冰冷的手指扣住,手指的触感鲜明到可怕。   下一刻,柳篁歌骤然收起了所有的笑容,声音冷得简直可以冻透骨髓。   “若是让我察觉到你有什么不该有的动作,这‘牵心蛊’的滋味我就让你好好品尝一下。”   三日月眼珠一转,,他倾过身子抬起宽大的袍袖掩住了自己的唇形,对着柳篁歌轻声提醒道:“这位丞相大人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您面前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招,您还是稍稍小心些吧。”   “后招?”柳篁歌冷笑一声,“他还有什么后招敢用?反正他来这里的本意我也能猜个七八分,这牵心蛊的特性就是一生二二生四,循环往复绵延不绝,只要母体不死,子蛊就永远不会消失……他的那些‘后招’,想必此刻早就已经生满了牵心蛊,根本不足为据。”   “而且牵心蛊只对魔族有效,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误伤的问题……论起炼蛊的本事,你如今倒是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柳润章这半天的功夫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冷静,除了苍白的脸上还有些许冷汗以外他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柳润章此刻看着柳篁歌的眼神已经变得不一样了:“许久不见,你倒是变得更加心狠了。”   “彼此彼此吧,”柳篁歌神色淡淡:“比起您老人家当年做的事情差得远了……何况您若是不修炼魔功的话,这牵心蛊对您自然是起不了作用的。”   “我若是不修炼魔功单凭人身要如何活到现在,你以为你这么多年的魔君……!”柳润章没好气的随口回答,却在半途生生把后半截“究竟是靠什么坐的这么稳”给死死咽了回去。   一直站在一边缄口不言的宁缃脸色倏地变得极为难看。   柳润章的脸彻底白了,他徒劳的伸出手胡乱挥了挥,僵硬着舌头说道:“不……篁歌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最终还是迟了几分。   柳篁歌眼睛里的光彩已经全部散去了,只剩下了无尽的冷寂与幽暗。   “我改主意了。”她这么语气平平的说道。“我最终还是高估了我自己的价值和地位,倒是从来没想过柳大人是这么看我的……不过我如今已经不是你们的魔君,您也不必这么不高兴,接下来的圣杯战争我会把你们当做必须铲除的对象。”   她幽幽转过头去,看着手足无措的宁缃,幽幽说道:“宁缃,你也是。”宁缃脸色惨白还待解释几句,又听得到柳篁歌轻声说道:“我没办法相信柳润章身边的所有人。”   “魔君大人!”宁缃噗通一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声音哀戚而痛苦:“臣妾只是……”她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的嗓子早已干哑到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剩下的句子。   只是什么?只是想帮我么?   柳篁歌反而笑了。   “我来提醒你们一下吧。”她的声音很轻,在夜晚的风声之中显得有些破碎,但还是完完整整的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柳润章上一次辅佐的人,是放出魔兽从而害死我娘的代国皇帝。”   “而他现在修炼的魔功的力量,是属于那只害死我娘魔兽的内丹的。”她歪着头轻笑起来:“宁缃既然想解释是不是就是在提醒我,我如今的地位,全都是靠这个踩着我娘尸骨的男人……才拥有的?”   那一瞬间柳篁歌脸上的笑容,仿佛绝望到可以哭出来一样。      宁缃颓然跌坐在地上,身边的柳润章表情凝重阴沉。好久之后,他才长舒一口气,摇摇头苦笑起来。“那丫头果然是为了让她娘复活啊。”   若是这个愿望的话,难怪柳篁歌这么厌恶自己的出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宁缃木呆呆的坐在地上,茫然的问道。   柳润章沉默了。   “先回去吧,然后再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做……篁歌这个样子,反而让我开始怀疑我之前的判断对不对了。”他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老人摇着头离开了柳洞寺,临走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女儿离开的方向。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开始恐惧起女儿对自己已经到了连恨都懒得恨的程度了。      ***   “master,您没事吧?”柳篁歌状态看上去同样不太好,虚浮的脚步看的鹤丸直皱眉,最后还是忍不住一把揽过她单薄的肩膀让她半倚在自己胸前。Caster站在另一边攥着她有些发冷的手掌,心里担心极了。女子眼睫一颤,脸上扬起个苍白的笑容:“我还可以。”   “我这里还有些灵花,您需要么?”乍一听到那个声音,原本走在一边的三日月宗近立刻身影一闪挡住了柳篁歌的身影,他慢吞吞的问道:“原来你还在啊,我还以为阁下已经率先一步离开了呢。”   一期一振无视了三日月宗近身上未曾掩饰的敌意,他的身边站着其他的藤四郎短刀们,不过这些少年的表情颇为复杂,而且药研更是避开了三日月探寻的目光。这让五花太刀颇有些怀疑,眼下柳篁歌情绪不太对劲,他并不打算让她此刻的模样直接被一期一振看到,他总觉得那样会发生什么他不愿意看见的事情。   “那般利用了你的弟弟,你居然不会生气么?”三日月依旧站在那里,坦然迎接着一期一振的眼神打量,蓝发的男人微微一笑,眼中居然还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当然不会了……我可是见过主殿过去的记忆的,拥有着那样过去的主殿,想做什么都可以原谅——何况只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三日月皱起眉,一期一振的笑容却愈发灿烂起来了:“亲眼看着自己的父亲带领着军队出现在自己面前,并把自己因为刚刚杀死魔兽尚且维持在半蛇状态的母亲当做了作乱的魔兽下令讨伐,后来又被这位父亲辅佐了数百年的时间过着仿佛牵线木偶一样的生活……经历了这种事情过去的主殿,无法信任任何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鹤丸国永立刻感受到怀里的女子浑身一颤。      多么惹人怜爱的啊。   充斥着这具柔弱身体的是绝望又固执的感情,明明对自己说着只要能让母亲复活可以付出一切代价,偏偏在最不应该的地方心慈手软。   一期一振笑眯眯的想着,温润的蜂蜜色眼中一派风平浪静之下,是浓郁疯狂到令人恐惧的狂热情感。   只要手背上的令咒存在一天,她就无法抛弃他——那样的过去,根本无法忍受任何控制感觉的柳篁歌,她若是采取了什么暴力的措施,说不定他就真的会交出令咒呢。   可惜啊……只差一点了,也只差那么一点。   “我告诉你事实吧,主殿。”一期一振的声音充满了轻快的愉悦感。“只要得到了这个令咒,这里你觉得可以依靠的所有人,都会变成疯狂的鬼啊。”   “您觉得可以信任谁呢?是这个为了得到您不惜吞了所有刀剑的三日月宗近,还是这个被您千娇万宠的鹤丸国永?亦或是曾经用令咒控制着您的脚步的退呢。”   “根本谁也信不了吧。”一期一振微笑着,一向温和的声音里充满了莫名的蛊惑感。   “既然这样的话……那么你也是信不得的。”柳篁歌声音沉沉,一期一振笑容不变,他甚至点点头表示赞同:“当然,但是我的弟弟们如今都在你手里不是么?”   一期一振看着柳篁歌抬手拦开了三日月宗近,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我无法让您信任我,这没关系,我的弟弟可以全部放在您的手里,足矣控制我的存在已经送到您的手里——只有这一点,是他们任何一人都做不到的,您说呢。”    作者有话要说:  黑漆漆的振哥好次~ 但还是想欺负一下白一期玩……而且很多刀这里都玩不了,感觉有些憋_(:зゝ∠)_ 抽空写个人渣婶婶和正常(?)的本丸玩一期好了(* ̄▽ ̄)y 新婶婶是个人渣,烟枪老流氓兵痞子前任雇佣兵,而且满地都是前男友。 最可悲的不是审神者是个人渣,而是她渣了全世界的汉子也不会碰自己一下。 准备写成单元剧模式哒,因为感觉之前写暮总的时候你们对于人渣的处理方法很喜欢的样子,正好那个梗我没仔细写,在新婶婶那里要好好玩玩这些渣滓。 (* ̄▽ ̄)y……所以今天的评论就不要死了答应我好吗 ☆、第二十二章      鹤丸在柳篁歌的门口徘徊了好一会,也许是他映在纸门上面晃来晃去的影子终于晃得屋子里的人眼睛开始有些发晕,当他转到第八圈的时候,柳篁歌刷的一把拉开纸门,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脸讪讪的鹤丸国永。   “你不睡,做什么呢?”柳篁歌自从来了现世后从未有过真正的睡眠,所以她此刻的模样还是穿着圣灵披风之下那身素净淡雅的长裙,神色安然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对劲。鹤丸国永那句“你不也还没睡”在舌尖打了个转,最后还是给他吞了回去。   “……想来看看你。”白发付丧神那双金色的眼睛一转,立刻换了个话题。   “是不是该说我很好不必挂怀?”柳篁歌挑了挑眉,依旧站在门口扶着门口,似乎并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鹤丸有些想撇嘴但还是忍住了,他心下清楚这是因为她终于愿意把自己的位置放在了隔壁两个家伙一样的位置——所以为了避免日后再成为她的“儿子”,还是安安静静的听话做一个合适的属下比较好。   虽然这其中巨大的落差在最开始的欢欣过后就显得让人异常不适。   像是克制毒瘾一样忍耐着撒娇的欲望,鹤丸国永最终还是沉敛起所有不该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她扶着门框时因为袍袖滑落而露出的一小节纤细莹白的手腕移开。   “鹤?”半天没收到回音,柳篁歌皱了皱眉开口叫了他一声。   她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见眼前的青年浑身一震,用一种震惊至极的眼神飞速看了她一眼后立刻二话不说扭头就跑,站在柳篁歌的角度看过去那小子飞扬的雪白外套像极了一只扑棱着翅膀落荒而逃的傻鸟。   “……”甚情况?   被一句话没说的傻鸟莫名其妙的举动留在原地的柳篁歌终于忍不住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她维持着那副茫然的表情退后一步关好了门,然后走回去坐回原地的时候,脸上依旧是方才的表情。端坐在她对面的caster歪了歪头,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有些疑惑的问道:“master,你没事吧?”   柳篁歌眼睛一眨立刻恢复了一贯的神情,她摇摇头:“我没事。”   Caster还是有些担心:“要不然我还是先回去吧,感觉您的状态不太好的样子。”   “不,没什么大碍。”柳篁歌摆了摆手:“只是有些心气不顺,等一下我打个坐就好了……我们还是先聊正事。”   她把绘着七大职阶形象的卡牌顺着摆成个圆,caster率先把魔法师的那一张向后移了一步:“这是我和master,”然后她拎出了assassin的卡牌摆在了魔法师的旁边:“assassin是由我召唤,所以算是和我们同一阵营。”柳篁歌也跟着把rider退后半步,然后把saber和archer的距离放的近了一些。   “rider我之前见过了,并没有之前预料的那么难对付;只需要对症下药想得到她的支持并不是很困难。”简单整理了一下局势,此刻两人面前只剩下一个berserker和Lancer还没有动过地方。Caster原本有些绷紧的声音松了不少:“master,只要您愿意让我夺走saber的令咒,这两个英灵的话根本不足为惧,那圣杯也就自然是您的东西了。”   柳篁歌抬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取出黑白两个国际象棋的棋子,摆在了魔术师卡牌的前后。   “这是我父亲他们。”她指了指白棋,棋子的位置与卡牌之间有一段距离。“而这个是我的刀剑。”她又指了指黑旗,并把它挪了一步,恰好压住了画中魔术师的手的位置。   她重新整理了一下地上的卡牌:berserker放在前面,Lancer的卡牌反扣过来和狂战士摆在一起,assassin放在caster卡牌的下面,只露出了个边角。   Caster呆了一下。   “saber那个小姑娘我倒也见过一次,但从眼神和气势来看并不是夺走令咒就可以轻易操控的角色……saber级别的抗魔力一向很强我不建议你直接和她正面相对,但是也许是因为她御主的资质太低,那姑娘的实力并无法完全发挥出来,所以saber的话,只需要避其锋芒,能拖多久拖多久就成了。”   Caster闻言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确实是这样,那小子的资质之差连我都没见过,估计连提供魔力都很困难吧。”   “然后就是archer。”她指着弓兵的卡牌说道:“目前对他能力的收集还不够所以并不太了解,不过之前得来的情报大致可以推测出那个御主小姑娘对于圣杯并没有太大的欲望,每次战斗都会下意识的选择避开伤亡——固然是当代魔术师避人耳目的习惯,可放在圣杯战争里说白了就是心软。”   这就排除了两组了。   Caster听着柳篁歌的讲解,心中对于圣杯战争天然的畏惧心理不知不觉间去了五六分。   “rider一组暂时不需要担心,姑且不说上次她透漏给我的细节消息是真是假,她对于战争本身似乎并没有太大的欲望,不如说比起圣杯她对于杀死她如今的御主更感兴趣。”   “那Lancer呢?您把这卡牌扣住了的原因是什么。”caster不知不觉间选择放弃自己思考,而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着柳篁歌的思维。她没发现自己已经下意识的把柳篁歌当做了可以彻底依靠的对象,也不知道算是福是祸。   柳篁歌抿起了嘴唇。   “我见过他一次。”她沉思着,表情有几分疑惑:“当时你应该是背叛了前御主然后直接被鬼姬带到我面前,所以避开了后来过来查看的Lancer。”她没注意到当自己说到“背叛前御主”的时候,caster精致素雅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尴尬和局促,只是继续自顾自的分析下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小子既然得到了相关的消息却晚来了那么久,但是他没确认我的身份的时候居然也没选择动手,这点和你后来报告给我的情报推测出来的性格特点并不符合……”   能来,就是拥有充足的情报源;敢独自一人进她的鬼蜮,说明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这里面最大的疑点就是Lancer居然没动手真的就听她在那里扯了那么久,然后大大方方的走了。   这份大度的仁慈又和后来果断追杀卫宫士郎的时候产生了矛盾。   “所以如果不是Lancer自身的问题的话,那就应该是他御主的问题——拥有着这么强力的从者却干脆无比的接连放过了两名敌对方的英灵,所以这次圣杯战争说不定最难处理的甚至不是目前实力最强的berserker,而是Lancer和他的御主呢。”   有那么一个诡异的御主,甚至都无法推测出对方真正的意图和目的。   Caster生生把那句“您怎么就知道他不和您动手是因为他的御主而不是您自己的愿意呢”给吞了回去。她努力压抑自己追问御主当时有没有带圣灵披风挡着点自己的脸的冲动。   “三大骑士阶的抗魔力很强这不是常识么?”柳篁歌抽空瞥了她一眼,满脸的莫名其妙。“要是我的魅惑连三大骑士阶都可以成功的话我早就那么干了,何必这么辛苦的绕圈子。”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Caster决定不告诉拥有着B级魅惑的自家御主那只蓝毛枪兵的对魔力貌似只有C。   但凡是蓝毛的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那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   柳篁歌的手指在扣过去的枪兵卡牌上停驻了一会,然后收回了手:“你之前不是说要得到saber?”她的嘴角缓缓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想必你已经之前就有了计划,那么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Caster有些疑惑:“可您不是说,没有得到saber的必要么?”   “诶,我是说过。”她笑吟吟的点点头,“但我没说你不可以这么做……只不过,不必强求而已,你接下来可以继续对saber出手,但是如果遇到阻碍的话,该收手就收手。”   “我至今还不清楚Lancer背后站着的家伙究竟是想要什么。弄懂他究竟是什么人,才是我的当务之急。”   她盯了一会眼前的卡牌和棋子,忽然伸手把Lancer的卡牌反过来,并把象征着柳润章一方的白棋放在了枪兵卡牌的位置。   “您的父亲……会和枪兵联手么?”caster忧心忡忡,忍不住又想起了之前柳篁歌那副疯狂又冷静的扭曲模样。   “可能性很大哦。”柳篁歌脸上冷嘲的神色一闪而逝,又归于一贯的淡然。   “不过这次估计不是柳润章先动手了——之前惹恼我一次他短时间内主动出手的几率不大,但是Lancer的那位御主就说不准了。”   接连放过了两个可以杀死的英灵,那么说明这个人本身对于圣杯的欲望并不强大,甚至可以说是根本不感兴趣。   那么他参加圣杯战争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可能只是因为单纯的觉得“这样会很有趣”吧。   “caster,”柳篁歌嘴角笑意渐浓,她抬起头,目光灼灼犹如满天星河般耀眼。   “你要不要和我下局棋?”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还是不撒黑泥了,把昨天的有话说删了……大家过来看我的文是解闷又不是来生气的(●─●) 昨天有话说说了那么多看过的就当忘掉吧,然后求一发留言地雷么么哒 ☆、第二十三章      “我不懂。”两人并未在现世多做停留,柳润章带着宁缃直接回了魔界的行宫。而几乎是前脚刚走出越行阵,后脚宁缃冷得像冰碴一样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我还以为丞相大人当真已经和魔君的关系缓和下来了,所以我之前才会选择联系您。”   柳润章脚步不停,只是稍稍顿了顿:“所以呢?”他一回头,冷笑一声:“看到篁歌那副模样觉得我这个做爹的实在是不合格,所以觉得我那些计划根本不靠谱?”宁缃抿着唇,但是脸上那副表情已经清清楚楚的说明了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   柳润章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推开了大门走出了这间屋子。   “……怪不得篁歌当年自从做了魔君以后就再也没有交给你做什么事情。”柳润章用一种极度嘲讽的语气扔下了一句话:“目光短浅又兼心思浮躁,果然难成大事。”   宁缃被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脸色又青又白,好久之后堪堪咽下了满口的怨气,冷着一张脸拂袖而去。   等到这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才探头探脑的露出了另外一个女子的模样。   “哎呀呀,宁缃夫人生气的模样可真骇人,吓死我了。”鬼姬夸张的拍拍胸口,吐了吐舌头拎起裙摆小心翼翼的迈了出去。她后面跟着个银发红眸的小天狗,鬼姬四下打量了一下,回身摆了摆手:“过来过来,小心些,这些东西可都贵得很,弄坏了很麻烦的。”   小天狗踩着单齿木屐在一堆珠宝玉石之间蹦蹦跳跳,那模样怎么看怎么危险。“怎么这么多东西哦……都是主殿的嘛。”今剑被这一屋子的金碧辉煌晃得咋舌不已,鬼姬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淡定模样:“还好啦,主人身为魔君这么久,会有人上供送些小玩意也没什么。”   今剑默默回头看了看那个之前用来挡着他们两米多高的血珊瑚,又看了看鬼姬毫不犹豫踢到一边碍着路的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安静的闭上了嘴。   也许他需要想想日后如果三日月当真能娶到那位美人主殿,究竟能不能养得起的问题了。   鬼姬却是不知道他心里想些什么的,拉着今剑走入了越行阵,也不知她做了些什么,今剑只觉得眼前明光一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遭已经换了个地方。而鬼姬脚步不停,继续拉着他停停走走,约莫穿了能有七八个越行阵之后,已经被折腾的头晕目眩今剑终于听到了身边鬼姬的一声“到了”。   “听好哦,”鬼姬一贯软绵甚至略显轻浮的语气忽然变得极为严肃:“等一下无论看到了什么,都不能随意乱碰这间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今剑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鬼姬这才深吸一口气,施法催动了门上的法阵,下一刻,两人面前这扇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门缓缓打开,鬼姬毫不犹豫的立刻拽上了今剑,一脚窜过了小门稍稍打开时露出的不大缝隙,而几乎是两人脚跟刚刚落地,那扇门立刻无比迅速的再次关上了,仿佛生怕开的缝隙太大开得太久会进来什么东西一样。   这么小气的门也是不多见。   今剑目瞪口呆的回头看着那扇灰扑扑的小门,暗自嘀咕了一句。   “别瞎看了,跟紧我。”鬼姬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门虽然不起眼,可这门内的世界却是别有洞天,甚至说是另外一个小世界也不为过了:除了两人所站的这一小块平地,便只有中间一道直通向最里面的方向的雪白石阶算得可以踩的地方;石阶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深潭,其中盛开着数十株白玉般的硕|大莲花,那花美得惊人,仿佛有种异样的魔力,让人一眼看见就挪不开目光。“那是‘佛心’,一枚花瓣就可活死人肉白骨,虽然是好东西,可惜这池子里的水是魔族这么多年死去的怨灵所化,我们进不去,也用不上。”她声音淡淡,今剑却听出了一丝隐藏起来的无奈。   鬼姬和今剑一前一后快速走过雪白的石阶,期间水池中时不时会出现一两种奇特的植株总是在蛊惑着今剑的眼睛,鬼姬每见到一株都会给他讲解效用——的确全部都是价值连城会引起疯狂的东西,要不是他并非人类而是付丧神对于这些本身没有太大的欲望,而且耳畔清清楚楚听到了池子里隐隐约约的恐怖嘶吼,说不准他脑袋一晕就这么下水了其实也不是没可能。   这条漫长的石阶终于走到了尽头,今剑长舒一口气,鬼姬停下了脚步,拽住了他的手腕。   “……等一下我解开结界,切记不可妄动。”   小天狗颇为不解为何这一路上她殷勤嘱咐自己不要乱动的原因,不过他跟着鬼姬来这一趟本来就是柳篁歌的命令,此刻也就好脾气的应下了。   其实主殿找三日月也可以啊,那家伙为了她简直都疯了,区区一趟魔界取些东西,这种事情何必——   鬼姬打开结界的那一刻,今剑所有的思维都停止了。   他看着结界之内的景象,倒吸了一口冷气。      结界之内,并没有什么奇珍异宝。   端坐在白玉王椅上的女子拥有着堪比九天华月的绝世姿容,她一身玄色长裙,墨发如瀑,双目微阖,仿佛只是小憩。应该名为柳篁歌的女子面色苍白柳眉微蹙,,眉宇间似乎隐隐露出一丝苦痛,可纤细的脊背却依旧坐得笔直,好像下一刻就会重新睁开那双夺目又深邃的眼睛,重新执掌江山,君临天下。   “主殿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今剑简直都要被吓呆了,他努力从满脑子浆糊中找回一丝冷静硬着舌头喃喃问道,鬼姬撇撇嘴有些不耐烦,终于还是好心解释道:“女娲族本来可以不死不灭,但是主人强行抽离魂体这才签订契约成为英灵,但是毕竟血脉还在那里摆着呢,所以她现在应该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想让她重新活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也是因着这个原因,所以主人才让我过来把她的肉身带走,免得柳润章逼急了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今剑满脑子都只剩下那一句“重新活过来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少年的表情忽然变得极为奇怪,他扭头看着仿佛只是沉睡的柳篁歌,一时间心思千回百转,忽然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找三日月甚至是一期一振或者鹤丸国永的原因了。   那几个家伙无论是谁看到眼前这个画面,估计都得疯过去。   而别说是那三个疯子了,连他现在都有了那么几分蠢蠢欲动。   “不要想乱动我的主人哦。”鬼姬的声音里含着暴虐的笑意:“别看这个样子,她的身上可是打入了十二颗破魂钉,若是胡乱碰的话,下一刻你眼前这具漂亮完美的肉身就会化作一捧尘土灰飞烟灭了呢。”   今剑猛地一扭头,鬼姬笑吟吟的看着他,点了点头,一副得意的模样:“我亲手打的。”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她的笑容看上去灿烂极了:“这是主人的命令哦,我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一点都不一样,只要是她的命令无论是什么我都会答应。”   哪怕是亲手杀了她。   鬼姬上前,在柳篁歌的曾经打入破魂钉的地方捏起法诀,染血的骨白色长钉一颗一颗被她重新从柳篁歌体内拔出来,那些尖锐的凶器落在地上的时候叮当作响,任谁都能想象出当初这些东西打入身体的时候究竟是何等的痛苦。   她拔的很快,很快地上就落了十一颗钉子,最后一颗楔在她的心口处,鬼姬拔完了这一颗后对着今剑伸出了手:“本体借我。”   “?”今剑一脸狐疑,但还是乖乖递过了短刀。   然后他就看到鬼姬毫不犹豫的用一种无比凶悍的力道把短刀狠狠的插入了柳篁歌的胸口。   今剑的尖叫还没来得及从喉咙里吼出来,立刻就感受到自己身上属于柳篁歌的力量源源不绝的顺着本体流入了那具空洞的躯壳——   “契约成立。”   “契约成立。”   鬼姬和柳篁歌的声音同时响起,属于那位主殿大人的手似乎抚过了他的头顶,她微笑着说了一句“做得很好”。今剑呆愣无比的接过了鬼姬递过来的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的本体,看着她手脚麻利的把已经恢复了血色的柳篁歌抱起来然后快步走到了结界后面的越行之阵。   “愣着做什么?”鬼姬特别嫌弃的看着呆呆的小天狗:“还不回去是准备被柳润章发现然后扔进万魔池里溶掉吗?”      而此刻现世,和caster一同提前杀入了教堂的柳篁歌,忽然一顿,然后用一张面色如常的脸当着caster和对面持枪而立的Lancer的面吐出了一大口血。   “……master!?”caster吓了一跳。   “我没事。”只是被熊孩子捅的狠了一点。柳篁歌面无表情的接过帕子擦去了唇角的血迹,“我们现在还是好好谈谈Lancer的问题吧。”    作者有话要说:  编辑缩涉及到原著剧情的不可以v。 然而我没法改大纲_(:зゝ∠)_所以因为本文不能V,悲桑 我估计接下来的更新内容就是花样放飞自我了……有什么逻辑细节问题没考虑到的,不是我想不到,是我懒得写了_(:зゝ∠)_ 本文我会加速剧情进程,在保证大体效果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快一点完结~ 啊~好想写九婴~啊~好想写前男友~啊~好想写花样修罗场~ 三国篇被我一拖再拖,因为准备在三国之前想先开个黄濑男主的一对一无脑无剧情甜宠文试试文风……原因的话,最近发现我二大爷的的金毛挺好玩的……虽然每次扑过来都会因为个人身高问题舔我一嘴害我回家刷牙=-= ps:本文大概全篇二十万字左右,我再怎么放飞自我也不会把大纲砍得伤筋动骨的_(:з)∠)_,毕竟这一环环都是有目的的不会随便去掉,最多就是某些小细节懒得写…这种吧 ☆、第二十四章      Caster强行占领教堂追杀言峰绮礼的时候,柳篁歌恰好就站在门口。   那个人的眼睛像是漫不经心一样扫过了上方的某个位置,仿佛可以看透一切的目光恰好掠过了Lancer藏身的地方。她就那么不发一语直勾勾的盯着那里,看得某个蓝发的枪兵背后发凉。“master,”caster的出现终于打断了柳篁歌漫长的凝视,“怎么了?”再次扭过头去的时候,她的目光已经恢复了正常。   “无事,只是方才看到了罕见还带着古老野性的潇洒家伙,稍稍感觉有些赞叹罢了。”   藏身在上面的Lancer撇撇嘴,脸上却不自觉带了点克制又得意的笑。   看在还算诚信的份上,姑且就先收下你这夸奖吧。      “野性的家伙?”caster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脸不自觉的挑高了眉毛:“是哪里前来打探的从者么?需不需要我去处理?”   “不必了。”她抬起头,一阵夜风拂起她的头发隐隐露出女子洁白纤细的颈项,柳篁歌衣袂翩翩,倒是颇有几分仿佛可以乘风而去的潇洒意韵。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她这么说着,走进了教堂之内。   “……caster。”她站在一片废墟之中,原本还算得上是淡定平和的脸上渐渐染上了一层阴沉的颜色。“你真的杀了那个神父么?”   “有什么问题么master?”caster颇为疑惑,但还是乖乖走到了她的旁边回答:“我确实是动了手的。”   问题?当然有问题了。   这本该是敬奉神明的高贵地方,此刻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尸体腐烂的臭味。   “哪怕是这样也要穿着侍奉神明的衣服对着神祈祷么,简直可笑之极……”她低声嘲笑了一句,一旁的caster没能听清她说什么,柳篁歌忽然猛地一甩袍袖,刹那间一道炽热燃烧的火箭骤然射向了两人背后的空白方向——   恰好隐藏在那里的Lancer立刻反手抽出刺穿死棘之枪一枪打散了面前炽热的火舌,散落的火星落在他的身边再次熊熊燃烧,迅速的结成了新的火圈。   柳篁歌手指微抬,火舌再度猛地蹿起形成了十八道火柱,还没等Lancer反应过来,那火柱已经在他头顶接在了一起,最终化作了个赤色的笼子,把他牢牢地困在里面。   蓝发的男人咂咂嘴,枪尖一挥,所触及之处并无实感,反倒是握着死棘之枪的手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灼烧痛感。他无语的看着被烫伤的手掌心,只得垮下了肩膀,烦躁无比的抓了抓头发:“说吧,想问什么?”   柳篁歌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孰料反而一大口鲜血毫无预兆的猛地吐了出来!   “master!?”caster此刻再也顾不得什么莫名其妙出现的Lancer了,她抽出帕子小心翼翼的擦着柳篁歌嘴角的血迹,柳篁歌皱着眉,感受着胸口方才仿佛被人狠戳一刀的感觉,先分出了一丝心神过去安抚了一下被鬼姬的凶残给吓到的小今剑,这才慢条斯理的接过caster手中的帕子擦去了嘴角的嫣红。   “我没事。”她笑着安抚了担忧无比的caster:“你的灵力可够再收下一个从者?”她这么问道。   Caster和一旁火笼里的Lancer都不约而同的呆了一下。   “……当然!请您务必相信我的实力!不要说是一个从者,让我收下全部的从者也是绰绰有余!!”她的声音充满了仿佛少女得到了心上人垂青般欢欣雀跃的轻快情绪,满腔的情意终于得以找到宣泄的途径,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抽出了宝具,快步走到了Lancer面前。   “……先等等。”柳篁歌忽然顿了一下,然后摆了摆手,“还是先不要急着收下他。”   “喂!”三番五次被无视的Lancer终于怒了起来:“你们主仆两个自说自话,无视我吗!?”   Caster倒是非常听话的收回了宝具,“是,master。”   “你急什么?反正都已经被强制性换了一次御主不是么。你能一边忍着怒意一边继续听从新御主的指挥,那么再换一次也没什么区别吧?”柳篁歌慢吞吞地在这满地废墟中找了个稍显平坦的地方坐了下来,仿佛没有看到因为自己这一句话而骤然沉下脸的Lancer看上去究竟有多可怕一样,自顾自的陷入了沉思:“我需要先想个办法……”   “……master?”   “呐,caster。”沉默了好半天的柳篁歌冷不丁的开口,着实吓了她一跳。   “你方才说你的魔力足矣支撑所有的从者……那么让你脱离我一段时间,单独支持assassin和Lancer守在这里,能做到么?”   “脱离您!?”caster结结实实惊了一下,一时间居然没能反应过来柳篁歌的意思:“您的意思是……要和我断开契约么?”   “……不。”柳篁歌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搁着一瓣洁白如玉的莲花花瓣。   她语气平静的说道:“此花名为‘佛心’,是上次宁缃来的时候和其他的魔界东西一起随手带来的东西。只需要操作得法,我可为你短暂塑造肉身——好继续行驶御主之能……”她稍稍一顿,补充了一句话:“若是我这次离开出现什么意外,你好方便行事。”   “来吧caster。”柳篁歌的脸上忽然浮出一抹略显疯狂的笑容。   “我们来赌一把吧~”      ***   鬼姬带着柳篁歌的肉身前去的地方,并不是柳洞寺,而是艾因兹贝伦的城堡。   柳篁歌当初和伊莉雅说好的是她使用艾因兹贝伦的地下室和实验室,两人平时互不干预,若是遇到敌袭则会互相联手,直至圣杯战争的最后。   作为代价,她不会对卫宫士郎出手。   原本艾因兹贝伦的城堡地方偏僻而且周遭树林布满了陷阱,绝对算得上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柳篁歌曾经是这么以为的——   她之前亲手在地下室封下的结界,反而成为了消息传递的最大阻碍。   鬼姬重伤倒在一边的墙上喘着粗气,漂亮精致的衣裳满满都是血污,今剑倒在一边已经失去了意识。柳篁歌看了看在对面石台上躺着的属于自己的身体,终于把目光移到了笑容满面的一期一振身上。   蓝发青年手中冰冷的刀锋犹自滴着血,滴答滴答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小小的血泊。   “稍稍有些麻烦呀主人……”肚子被一期一振捅了个洞流出来的血都快淌成一条河了,鬼姬依旧可以笑得特别欢快,欢快的有些吓人:“以奴家如今的功力,可能没办法赢了您这位近侍替您抢回您的身体呢~”   “我没问你。”柳篁歌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他。“那么,不解释一下么,一期一振?”   “您想听我解释什么?”一期一振笑容温雅,若是无视了他军装上溅上的血迹和地上已经碎掉的短刀,那这笑容兴许柳篁歌还会欣赏几秒。“三日月宗近也做过同样的事情吧?您不也原谅他了么……何况我第一眼就看到您的身体上插着这把刀,请您原谅我这份过于激动的护主之心,我自觉只是稍稍做的有些过火而已。”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说的挺好。”柳篁歌甚至心情不错的伸手拍了几下以资鼓励:“可惜最关键的没说。”她一笼袖子,脸上露出了点掺杂着嘲讽的淡漠神色。“我找鬼姬这件事情除了让她带上今剑未曾告诉任何人,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   “啊……从哪里来的呢?”一期一振笑眯眯的,看上去心态好极了,不过眼中的遗憾却是极为明显的。“看起来您不会怀疑这个女人啊。”   “不要转移话题。”柳篁歌面无表情,“我在问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是只有你知道还是他们两个也知道了。”   “真是冷酷的主君,对我的忠心毫不在意而且还要在这个时候去问其他的男人吗?我可是会伤心的哦。”   “算了……大致猜到是谁了。”她慢吞吞的说道。   只通知了一期一振不告诉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这其中的心思简直太明显——若不是不愿意让她复活,那就是光明正大的挑唆了。   那家伙的手段倒是一如既往的令人恶心。   柳篁歌的眼神终于从一期一振的脸上移到了他背后躺着的自己身上。   “……你似乎非常不想我复活啊,为什么?”柳篁歌一挑眉,然后她立刻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懂了,舍不得三道绝对命令权的令咒。”   一期一振并不惊讶——或者说他压根没考虑过自己的心思可以瞒过柳篁歌的可能性。   他解下了手套,露出了手背上三道完整的赤色令咒。   柳篁歌不为所动。   这世上也罕有可以令她动容的东西。   一期一振自然是清楚的。所以他伸出了手,催动灵力,许下了第一个令咒——   “以令咒命令你,caster:用你的一切来爱我吧——”   “什……!?”柳篁歌脸上淡漠的神色瞬间褪去,令咒强大的咒力瞬间控制住了她的大脑,柳篁歌终于暴怒的咆哮起来:“你竟敢!!!”   “第二道令咒——”   一期一振嘴唇轻颤,注视着周身灵力暴走衣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的柳篁歌,眼中终于再也不去掩饰从骨髓深处涌现的疯狂而灼热的爱意。   “您将忘记此刻我对您所做的一切,只记得您是爱我的……”   是的。   你是爱我的。   他上前搂住了昏过去的柳篁歌。      等您醒过来之后,你就会只爱我一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内什么我解释一下……上一章说的加快剧情进程,指的是:加快更新速度+砍掉没啥大用的剧情。 比如嫖大狗的感情线啦、补魔啦、小剧情啦……(掰手指)这些都舍弃不写了直接上戏肉,这样的。 而且我越写越觉得篁歌和大狗搭档的话,虽然很合拍但是擦不出什么爱情的火花。 “用令咒让你爱我”这个梗终于写到了!开心! PS:顺便问一句,现在你们心中篁歌的人物形象是啥样的,我看看我写没写偏(*/ω\*) ☆、第二十五章      被离开的一期一振留在原地的鬼姬动了动僵硬已久的身子,结果却牵扯到了之前的伤口,又是一口血喷在了原本就已经布满血污的裙子上。   不过她并不在意就是了。   鬼姬扶着墙站起来,满不在乎的拽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柳篁歌那具空洞的躯体旁边,痴痴的看着她仿佛只是陷入沉睡般安详宁静的容颜。   这个人多好看啊。   好看的感觉只需要看她一眼就能幸福的死掉。      鬼姬站在与她相距一尺多的距离旁边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柳篁歌的脸,好一会之后才恋恋不舍的移开了目光,一脚踹开了在地上装死的今剑。   “起来,你又没碎装什么虚弱,真以为我的幻术是闹着玩的么。”今剑一骨碌从地上跳起来,无比机灵的绕开了她那看似平淡实则凶狠至极的一脚:“轻一点!”   真被她踹上的话估计不用撤去幻术了,直接就碎在这里就得了。   鬼姬边走边吐血,拽上了碎碎念的今剑消失在了这间屋子里。      路上吞了几只鬼,鬼姬身上的伤势已经开始渐渐愈合起来,而等到她带着今剑回到柳洞寺的时候,身上莫说是伤势了,连衣服上的血污都已经消失不见。   出来迎接的三日月宗近眼见着出现的人并不是心心念念的柳篁歌而是拎着今剑的鬼姬,脸上的笑容也不自觉的冷了三分。“主殿呢。”鬼姬丝毫不在意他的冷脸,一路走回了房间设置好了结界才终于瘫坐在了地上。“出了点事情……主人被令咒控制了。”   这话让匆匆赶来的鹤丸国永和三日月一起变了脸色。   “下了什么令咒?是不让她出来还是不允许她的行动?对她本人可有什么伤害?”鹤丸国永一连串的问题砸下来鬼姬一时间居然也想不到先回答哪个,她本来就是只听从柳篁歌一人的吩咐命令,严格来讲她现在应该是假死状态不需要到处乱跑,此刻被鹤丸国永一追问那娇脾气立刻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   “你又不是主人我干嘛要回答你的话!”话音未落鬼姬就消去了身形,鹤丸国永被她一噎当时就没反应过来,三日月目色沉沉,已经将目光移到了一脸无语的今剑脸上。   “看来她是不会多说了,不知道今剑能不能多说几句解释一下情况?”   小天狗无奈至极的叹口气,言简意赅的总结了一下自己和鬼姬从魔界盗取柳篁歌肉身、回到艾因兹贝伦城堡后却被一期一振袭击、鬼姬设下幻术瞒过一期一振后柳篁歌出现,然后被一期一振接连施下令咒这一系列的事情。   “的确……若是主殿复活的话,也就算不上什么英灵,一期一振手中的令咒自然也就派不上用场。”被瞒了很久令咒事情的三日月此刻说起令咒的时候倒是异常淡定,“那么一期一振下了什么令咒?”   今剑顿了顿。“第一道是命令‘倾尽一切去爱’这样的令咒……第二道,则是命令主殿遗忘自己曾被施加令咒的事情。”   三日月原本捧在手中的茶杯立刻出现了几丝裂纹。   他怒极反笑:“昔日的天下一振,果然不容小觑……好心机好手段。”鹤丸国永却开口问道:“在那之后有见过篁歌么?那令咒究竟可以影响到什么程度现在能知道么?”   今剑摇摇头。   “不要多问了,鹤,你现在问也问不出什么的,一期一振可不是那种会肆意炫耀自己宝藏的家伙……”三日月宗近放下手中茶盏,任由杯中的茶水流了一地。“但是主殿被令咒控制一事绝对不容小视,就麻烦今剑多跑一趟去通知此刻那个女狐狸了。”事关柳篁歌今剑不敢拖延,立刻离开了。而三日月啧站了起来拂去了衣摆上的并不存在的灰尘,正了正腰间的五花太刀,嘴角勾起了一抹清冷如月的笑意:“若要知道真相,我们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鹤丸国永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杀机一闪而过。   “慌什么呀。”   随着一抹陌生的柔婉女声的响起,鹤丸国永怀中的圣灵珠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柔和而耀眼的光芒。披着艳红色披风手执蛇杖的女性自一片柔光中走出,她身形虚幻,只是个半透明的虚影,那女子站在了三人中间,笑容慈和温润。   她生得极美,眉宇间与柳篁歌更是有七八分的肖似,三日月和鹤丸被她这极为熟悉的外貌惊了一下,还是鹤丸率先反应过来,他曾记得柳篁歌和他说过圣灵珠中栖息着女娲族历代圣魂,难不成这位……?   “妾身也不是什么大角色,两位无需如此拘束。”她笑吟吟的模样和柳篁歌像了个十足十,让两人反而不自觉更加拘谨了:“……妾身只不过恰好是你们那位不成器的主殿的娘亲罢了。”   鹤丸国永和三日月宗近方才满脸的杀机凛冽立刻变成了一脸懵逼。   #杀气腾腾的情况下遇到了未来丈母娘怎么办在线等#   “哎呀都说了不需要这么拘束了~我那白痴夫君和小女儿想必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妾身名叫秦霜娘,两位唤我柳夫人就成。”据说是被柳润章害死的这位母亲大人倒是依旧落落大方的自称柳夫人,提及柳润章的时候更是丝毫不掩饰眼角眉梢的温柔情愫。鹤丸是在柳篁歌面前洒脱惯了的,率先盘腿坐了下来,也不讲究什么礼仪了。   如果这位夫人真的能在圣灵珠里看到一切,那么他现在装个三好青年也未免有些太晚。相比起他的淡(po)定(guan)自(po)若(shuai),三日月则要显得更像个翩翩佳公子,只不过就是在看到这位母亲大人坐下来的时候半透明的虚幻裙摆下似乎还有一小滩水渍,眼中忍不住闪过了一丝尴尬的局促。   ……感觉现在擦地也来不及了呵呵呵呵。   他只得强忍擦干净地板的冲动规规矩矩的跪坐下来,姿势要多正式有多正式。   “不知夫人的意思是?”   三日月并未漏看秦霜娘方才眼中的柔情,内心的不安更加强烈了。“就是请两位小公子不需要太过担忧的意思……虽然女娲族对于所爱之人确实非常执着,但是篁歌的话,无需担心呦。”这位夫人笑得眉眼弯弯,倒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您说这话您自己心不虚么,自相矛盾了呀母亲大人。   两人同时无语。   “毕竟……”霜娘忽然抬手摸了摸鹤丸的头发,只不过她那只是虚影的手只是做了个抚摸的姿势而已,条件反射缩了缩头的鹤丸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触摸。这时秦霜娘的脸上才露出了几分遗憾的神采。不过这情绪只是一闪而逝,她立刻又恢复了之前那副笑容慈和的模样。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鹤丸国永说道:“只要鹤丸小公子在一天,篁歌就不会轻易付出一切——哪怕是那个劳什子令咒也一样。”   三日月宗近无比缓慢的看了鹤丸国永一眼。   白发青年脸上那点克制又得意的笑容都快抑制不住了,秦霜娘不由得打量了几眼两人,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叹口气。   “……若是那令咒真的那么可怕的话,不知两位可知晓如何阻止篁歌?”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秦霜娘笑了笑,身形却渐渐透明起来:“若是两位再见篁歌的话,就烦请替我问问,三千年前代国古魔兽一战,她还记得多少。”      鹤丸国永看着眼前女子的身影彻底消失,从怀里掏出了圣灵珠摩挲着,“呐三日月,你说一期一振那个令咒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三日月斜眼瞥了他一记:“这种事情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他表情沉沉,摆明了就是还非常在意方才秦霜娘的话。   柳篁歌本来就在乎鹤丸国永,如今还被令咒控制强制爱上了一期一振。   那他呢?   他究竟又得了什么?   三日月宗近简直嫉妒的要发疯。   鹤丸一顿,许是察觉了三日月冰冷的视线,终于收回了圣灵珠,拢起了袖子一脸的似笑非笑。   “看来你我的结盟也就到此为止了。”   白影一闪,鹤丸的太刀已经横在了两人之间,三日月微微一侧头,脸颊畔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一晃,这恍如明月的男子此刻神色疏离淡淡:“我可什么都没说呢。”   “还需要你说什么吗?”鹤丸挑高了眉毛。   是的,不需要了。   从一期一振率先动手打破了三人堪堪维持的平衡的时候,他们之间就再无什么可以维系的东西了。   正如此刻大方离去的鹤丸国永一样,最后的温和假面已经彻底碎掉了,想必下次见面就是刀剑相向之时。   他三日月宗近貌似是什么都没有,但是有一点,他是拥有着绝对优势的。   他够狠——而这份狠,和柳篁歌其实颇为相似。   天下最美之剑施施然走出了屋子,嘴角勾起一抹轻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赢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有评论吗!诸君!有评论或者爆炸物的话说不定会掉落补魔过程哦!!!【挥手绢】 ☆、第二十六章      头好痛。   昏昏沉沉的。   她睁开眼睛,打量着陌生的屋顶,脑子里罕见的是一片空白。   手足无力,意识恍惚。她抬起略显沉重的手臂,发觉身上好像穿着的是厚重而华美的十二单衣,至于为什么是好像……她也不清楚。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她终于勉强撑着竹榻坐了起来,柔顺的长发顺着肩头滑落在她的胸前,形成了一道细细的墨瀑。她微微皱了皱眉,抬头一碰,果然头发上没有丝毫的装饰,这满头青丝就这么肆意的散着,让她总有那么几分不习惯的感觉。   “您醒了?”打断她漫无目的的思绪的,是随着拉开的纸门一同响起的温润男声,她下意识的扭头看去,披着晨曦的柔光站在门口的是一位蓝色短发气质柔和姿容俊秀的青年,这军装的青年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带着白手套的手掌轻柔的把她垂在胸前的发丝撩到背后。   “我并不会束发,所以帮您换过衣服后只能让您的头发这么散着了,还请您谅解。”   青年的声音和神色都温柔极了,让她下意识的生出了几分奇特的依恋之情,她忍不住抬手抚着他白皙的面颊,轻声问道:“你是谁?”   而我……又是谁?   对方听到这问题先是微微一怔,随即展开了一抹轻柔无比的笑意,那双原本就漂亮至极的眼睛里仿佛瞬间盛满着最甜蜜的醉人甜浆,把她原本就好似一团浆糊一样的大脑熏染得愈发迷茫晕眩。   “我是一期一振,粟田口吉光所做唯一的太刀;而您名唤柳篁歌,既是这所本丸的主人,也是我的爱人。”   “你是我的爱人?”柳篁歌茫然的看着他,喃喃重复道。一期一振眼中掠过一丝喜悦的光彩,他伸手轻抚着她不自觉重复了这两个字的柔嫩唇瓣,凑上前近乎诱哄着轻声说道:“是的……难道您不爱我么?”   你是爱他的。   心底有一个声音这么说道。   她的意识、她的理智、她所有的感官都在告诉她,她是爱他的。   柳篁歌下意识的俯下身子将自己送入他的怀里,她的耳朵贴着一期一振的心口,聆听着属于对方的心跳。   那种从见到他第一眼就出现的近乎疯狂的、狂热爱意,正不顾一切的冲刷着她所有的理智——仿佛只要这个人在,她就不需要在乎任何事情。   这种诡异而强烈的情感令她不由自主的为之着迷,却也让她心生一丝恐惧和疑惑。   柳篁歌却下意识的咽下了所有的疑惑和茫然,只是闭上了眼睛偎进了一期一振这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她听见自己用一种肯定的语气这么微笑着回答道。   “啊……是的,我爱你啊。”      ***   废弃教堂之中。   “……令咒!?”换上一身现世服装的caster闻言一怔,脸上的表情复杂极了,她下意识的抚上了心口的位置,久违千年代表着生者的心跳在她的掌心下沉稳的昭示着存在。鹤丸国永可没空管她现在心里究竟有多纠结,眼见着caster听完自己的话后立刻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立刻开口打断了她。   “现在可不是发呆的时候。”他皱着眉说道:“一期一振连下两道令咒,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她当然有想法,她现在恨不得把那个男人大卸八块扔进海里喂鱼。昔日曾经为了爱情不惜杀兄弑子的绝世魔女冷哼一声,终究还是克制住了满心的暴虐杀意。“这件事情的话,master之前有过吩咐了。”      【若是我被下了什么无法阻止的令咒的话……那就由你来杀了我吧。】   那个时候的柳篁歌这么笑着对她说道。   一期一振渴望得到她,那么这次过去的话,所下的令咒一定是控制她的言行一类的——柳篁歌的对魔力只有C的级别,那么若想要断绝令咒的效果只有两个方法:一是像上次一样借用caster的宝具切断契约更换下一个御主、二则是彻底杀死作为英灵的柳篁歌。   而当时的柳篁歌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否决了第一个方法。   “你难道忘了一期一振的令咒是哪里来的么?”她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反问caster:“一期的性子颇为缜密,那么为了防止这件事情再次发生,他一定会选择彻底可以断绝我一切后路的命令……说不定你们这次的敌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呢。”   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鹤丸国永或者三日月宗近他们为了对付一期一振,其中一个一定会选择过来同你结盟,到时候只需要按着计划行事就可以。   她已经替caster预想到了一切的结局,接下来只需要按着计划一步一步执行就可以了。   一期一振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圣杯,他对于圣杯战争也根本没有任何的兴趣。所以如果得到了柳篁歌,他的第一反应绝对不是继续参战,而是隐藏起来——毕竟身为英灵的柳篁歌短期内还是不能离开东木市的范围。而性格沉稳内敛的一期一振也根本不会让柳篁歌继续参加充满了不稳定因素的圣杯战争,更多的可能是选择避敌锋芒,隐藏在最后的地方然后等待圣杯战争结束后立刻带着柳篁歌彻底离开。   而这样的做法,其实也为caster可以杀死柳篁歌做出了最大的便利——老实讲,caster觉得自己若是对上实力全开的柳篁歌的话,根本毫无胜算。   但是要亲手杀死挚爱之人这种事情……   Caster死死咬着嘴唇,鹤丸国永的表情也变得极为难看。   他们两个其实谁也做不到。   已经被夺走了契约成为了美狄亚的英灵的Lancer叹了口气。“行了,不要做出那种表情了吧。”蓝发的枪兵亮出了赤红的宝具。一直沉默无声的佐佐木小次郎也笼着袖子微笑着说道:“为master解决敌人本来就是吾等的指责所在不是么?既然caster无法对昔日主君下手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就交给从未对那位大人效忠的我们二人吧。”   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命令不是么?   Lancer的宝具:刺穿死棘之枪,是将意味着事物顺序的“因果”逆转的招式,在放出此的瞬间,“对手的心脏被贯穿”这个“果”会先被造出。“由于心脏被贯穿了所以枪是命中了的”这个“因”则从后发生。若没有相当的幸运,可说是一招确定为“若放出即死”的招式。   也是柳篁歌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死法。      ***   柳润章摸摸胡子,若有所思的打量着眼前一身蓝色狩衣的俊美男子。   三日月宗近垂眉敛目,神情不变。   “你居然能找到老夫……实在是让老夫有些惊讶。”柳润章这回只是自己一人前来,他看着三日月宗近手中的令符,不由得眯起眼睛:“魔君大人给你的?”三日月摆弄了一下手中的玄铁令符,冷不丁开口说了一句:“我之前见了一位夫人……名唤秦霜娘。”他抬头,看着柳润章依旧冷静的表情,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位夫人,似乎对自己的夫君依旧怀有旧情。”   “女娲族素来重情,甚至曾经有一任女娲后裔为了和爱人长相厮守不惜封印亲生女儿延续寿命,与自己的情郎纠缠了三世。霜娘的性子……”柳润章一脸的意料之中,他摸摸胡子,叹息了一声:“篁歌随他娘,哪怕我当初犯下错事,她对我的心也未曾变过。”   “但是小公子,你要知道一件事情——对于篁歌,甚至是霜娘来讲,爱一个人,和要杀了他,这从根本上就并不矛盾。”   他撑着玄木杖坐了下来,苍老的脸上泛起了一抹奇异的笑容:“你方才和我讲说,那个蓝头发的小哥给篁歌下的命令是‘用一切去爱’?那位千年魔君的一切?哈哈哈哈哈哈……”他抚着长须,喉咙里忽然爆发出了一阵畅快的笑声,可那笑一丝一毫都未曾到达眼底。   “柳篁歌走到今天的程度,她究竟为了什么、付出了什么……他,甚至是你,根本一点都不了解。”   “现在了解也是不晚的。”三日月淡淡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句不晚!”柳润章大笑起来。他站了起来,杖尖轻点地面,两人脚下立刻绽开一个巨大的法阵。“我们先去把那丫头的身体拿回来。”柳润章迎着三日月狐疑的目光轻笑着说道:“圣杯这东西篁歌已经等了太久,她既然这么想要,做爹爹的便给她拿回来就是了。”他的笑容渐渐敛去,眼中呈现出一种悠远而深沉的悲哀。   “何况她为了摆脱女娲族作为人族‘祭品’的宿命挣扎了这么久,我又何必再把她拉回来摆上魔族的座椅上。再重蹈覆辙,被魔族束缚。”   “……既然她想要这样的结局,那我也就随她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要在两周内完结这个坑,然后去隔壁浪…… 顺说,一期带走篁歌期间属于黏黏糊糊的模式,而且是有补魔的,但我懒得写了,就掠过了﹁_﹁ 没评论没收藏,你们也不爱我,不给写╭(╯^╰)╮ ☆、第二十七章   藤四郎的短刀们协助他们的兄长织造了甜蜜的梦境束缚住了被令咒蛊惑的英灵,同时被令咒和神隐控制住的柳篁歌犹如雏鸟一般,这女子此刻已然将一期一振看做了一切。   可一期一振无比清楚的知道,这只是神隐造成的假象而已,那道令咒可以达到的结果究竟如何作为御主的他最为清楚,也就是说,只要踏出这里哪怕只是一步,柳篁歌就会恢复正常的模样。   在神隐之境中,时间流速与外界是不同的,一期一振最大限度的延长了这里的时间,然而柳篁歌依旧在一点一滴的虚弱下去——哪怕有一期一振提供魔力,可事实上一旦失去了东木市灵脉大圣杯的主要供应,英灵就无法长时间的存在。神隐之境中的第七天,柳篁歌已经很少有长时间的清醒了。   知道么?命运的因果是不可逆的。   就像同为希腊神话中的berserker赫拉克勒斯克制着身为caster的美狄亚一样,一期一振从施下这个令咒开始的时候,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错误的估计了柳篁歌的“一切”究竟是什么。   我一无所有。她道。   刚刚施加令咒的那个时候,柳篁歌第一次醒来的模样与平时无异,那双眼虽然确实多了一期一振疯狂渴望的情意,可她的声音和神色依旧是淡漠清冷的。“你让我拿我的一切去爱你……可是一期,我能拿来爱你的大概只有这条可有可无的性命罢了……”   你只会比我自己的命重要,但也仅此而已。   一期一振当时不懂,可他现在懂了。   “……你赢了。”一期一振抱着昏迷的柳篁歌,低头轻吻她光洁的额头。他喃喃道:“我这就带你回去。”   她敢拿自己的命和他赌,可他赌不起。      ***   不够,这些远远不够。   属于人类的手握紧,然后摊开,注视着掌心的纹路,血肉充实紧绷的感觉令人沉醉不已。   可这些还不够……   要得到,要得到光的话……   需要更多的……   力量!   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那双眼睛忽然爆发出了疯狂的光彩!   “绮礼?”吉尔伽美什狐疑的凑上去,从上次被caster追杀然后假死隐藏起来后,言峰绮礼的模样就一直都是怪怪的。   下一秒他倏地停驻了脚步。   “远古之王……吉尔伽美什……”从黑暗中猛地扭过来的那张脸令吉尔伽美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那张脸裂开一个可怖的笑容:“你的身体是我给你的……”   那已经不是言峰绮礼了——筋骨扭曲的面孔,还有那周身覆着焚烧一切的黑泥——第四次圣杯战中最后被毁坏的圣杯流出的东西沿着曾经Archer与其Master相连的魔力供给线路到达了言峰绮礼的肉体,并成为了能代替心脏的生命力供给源。而现在,这曾经再次赋予他重生的黑泥,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甚至通过言峰绮礼满手臂的令咒再次越过圣杯的阻碍,强行抹杀了言峰绮礼的意识,占据了这具身体。   与其说是言峰绮礼,更不说是……此世界之恶借用言峰绮礼的身体的具现化吧。   泥本身是没有意识的——可作为最起始承载了世界之恶的那个青年却是有的。   其作为英灵的最起始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个自小就被单独隔离出来,不懂得魔术和魔法的普通青年而已。不过,突然有一日,为了证明全世界的人所拥有的善性,被愚昧的村民加上安格拉曼纽的恶神之名负担起了全世界的罪。   所谓的习俗、就是定义恶的规则。在那个村子里、为了忍受日复一日艰苦、贫困的生活、习俗是必要的。『我们的生活始终没有改善、肯定有罪魁祸首存在。』这是无解的问题。得不到救赎的人们的心灵,需要一个能够宣泄这股怨气的对象――名为‘恶’的祭品。他被关到山顶上,然后被挖去右眼,斩断双手双脚,作为绝对的恶被轻蔑地持续拷问着。最后,他成为了“人世间所有的恶”之名的恶魔,负担着罪的反英雄。   他憎恶着世间的一切,在没有体会到人世美好的时候,率先感受到的却是世上诸多恶性恶念;他的命运已经无法逆转了,被人为制造出的恶神理所当然的将这份憎恨化作了自己的性格。   而在他日复一日的诅咒中,有人出现在了这片充满了痛苦的荒芜囚笼之中。   “我听到了你的哭声。”那个踏着晨曦的霞光出现的女子神色慈和目光温润,一席赤红色的披风犹如流动的火焰,恍如神袛般高贵无双。   她看着他,眼中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悲哀。   那是哀悯他的痛苦,却又无能为力的眼神。   这样的眼神让一直以来都是被憎恶拷问的青年有了一丝新奇的感觉。   “我大概无法彻底救你。”这话说出口的时候,青年眼中最后的光彩也终于黯淡了下去。   她本该彻底杀死这个已经被恶意侵蚀完全的青年,让他带着这份疯狂的恨消逝在这世界之上——可也许是这种献祭的惨烈和女娲族历代不得善终的结果让她骤然生出了几分怜悯,手中的蛇杖反复握了握,最终还是没有动手。“……你可有什么遗愿?”   可她最终还是晚来了一步。青年憎恨着世间的一切,同样也开始憎恨起这个无法彻底拯救他的女子:你为什么不会早一点来!?你若要我解脱的话为什么不杀了他们为我报仇!?你为什么不救我!?   在恨了一辈子之后,青年终于在这个女子的身上感受到了另一种情绪。   贪婪。   她的血脉昭示着解脱,女娲族特有的宿命体质在此世之恶的眼中比天下任何东西都要来的诱人,而作为“人世间所有的恶”、此刻还是个人类的青年,下意识的对她的血脉生出了本能的渴望。   来救我呀,来救我吧……这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么?   青年苦苦哀求着,而这份哀求果然换来了她本能的心软,那个女子在这里一直驻足到最后,那是他绝望一生中最后有光照耀的时刻——可靠着疯狂而强烈的恶念召唤来的女娲后裔根本无法在这里停留太久,当人们再次加大了诅咒的力量的时候,圣洁的神明也在无尽的恶念诅咒侵蚀下濒临极限,最后在他惊慌绝望的目光之中,那女子像她出现的那样,再一次消散在了晨光之中。   再然后,他便成了反英雄,成了世界之恶,成了如今的圣杯。   泥本身是没有个体的意识的。   可如果这个意识是从组成的最开始就存在的呢?   泥的体内不存在正确与肯定,世间森罗万象皆为丑恶——可得到她并不需要肯定,因为那是从组成的刚开始就拥有的意识和愿望,被无尽的恶掩埋在最深处的本能,嫉妒与贪婪本来就是人类的原罪之一,既然如此,那份渴求之心从来也都不是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而泥现在终于重新找到了自己的愿望。      它终于再一次让那个人重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这一次,他得到的就不仅仅是属于她的那份魔力而已。它会等她复活,然后彻底得到那个人。   泥本身被无限催化的欲通过言峰绮礼再次展现出来,他借用这具人类的躯体重新踩在了这片土地之上。   属于言峰绮礼的知识赋予了泥新的意识。   圣杯战争里,英灵只能活一个。   “你是阻碍……”被流遍全身的泥毁掉的嗓子发出的声音诡异极了,吉尔伽美什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究竟怎么回事,从“言峰绮礼”脚下汹涌而出的黑泥就再一次吞噬了金发的青年!   泥曾经将他吐出去,那是因为作为恶的集合体,他不拒绝体内有“个体”的存在,也无法消化无法污染的吉尔伽美什,这才把他作为异物抛弃掉——可现在,泥不需要消化,也不想考虑个体还是整体。   它只需要毁了吉尔伽美什,然后得到他的魔力就可以了。   泥继承了最初的愿望,并被恶扭曲了愿望。   得到她!   污染她!   杀了她!   黄金英灵的灵力融入了躯体,“言峰绮礼”身上滚烫的黑泥渐渐安静了下来,重新收拢回去,泥用陌生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在陌生的知识和记忆里寻觅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   “人造人……小圣杯……”   啊,对。   需要先得到“钥匙”。   已经彻底变成正常人模样的泥拿过镜子仔细打量着镜中的面孔,然后它随手扔开了镜子,将地上最后零星的黑泥收进这具壳子里,操纵着略显僵硬的陌生躯体沿着记忆里的位置向艾因兹贝伦的城堡缓缓走去。   同一时间里,三日月宗近和柳润章也正赶向了同一地点——   目的,则是柳篁歌在那里沉睡的身体。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自己快变成黑泥了。 克制!要克制!【拍脸】 直接给闪闪发便当,没理由,一个萝莉控的本能罢了【冷漠】 然后解释一下,这里在回忆里出现的篁歌,没黑,还白着呢,所以才会同情,这换了现在这个估计一把拍死拉倒。 所以说是幸运E呢。 我快点让大狗捅死篁歌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开心心的开最后的boss副本啦~ 补魔过程等完结的小绿字,你们懂得么么哒 ☆、第二十八章      神隐之境里过了半个月,现实里也才堪堪一天而已。然而身体感受到的时间却并不是虚假的,柳篁歌身为英灵的身体已经濒临崩溃的极限,短刀们解开了咒术,再一次踏回了艾因兹贝伦城堡的地面上。   “一期……”柳篁歌拿起桌上的木梳,递给了跪坐在背后沉默无言的一期一振。青年看到递到眼前的木梳微微一怔,他茫然的抬头看着她,柳篁歌轻轻一笑,眸光流转,眼角眉梢俱是温柔的情愫:“回去之前,帮我梳一次头吧。”   一期一振抿起唇,膝行几步移到她的背后,接过梳子,开始为她梳理起满头柔顺的青丝。   “你和三日月宗近对我的感情都只是被我的能力影响,知道么?”一期一振没有回答,只是握着她一缕发丝的手似乎有些颤抖。柳篁歌仿佛没有感觉到,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所以我从未信过你们的感情。”   “那鹤丸国永呢?”一期一振发现自己此刻的情绪居然异常平和,他回忆起被眼前这女子千娇万宠的那个男人,终于问了出来:“若我没有对您施加令咒,那您是爱着鹤丸国永的么?”   一期一振已经猜到了,他拼尽一切想要得到的东西,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虽然第二道令咒的要求是让她忘记曾经被施加过令咒的事情——可柳篁歌心思缜密城府颇深,只需要稍加推测,就能猜测到大半的事实。何况对神志清醒的柳篁歌而言,让她彻底抛弃一切去疯狂爱上一个人,这本来就是个悖论,永远没有实现的可能。   可一期一振依旧有些不甘心,哪怕她的心是曾经属于过别人的,也好过她从未有过。   “鹤丸?”柳篁歌反问了一下,她缓缓扭过身子,那缕被握在一期一振手中的发丝终于随着她的动作从他掌心彻底滑落了出去。柳篁歌拿回他手中的梳子,挑眉看着他,嘴角缓缓绽开一抹柔婉的笑。“你又在胡说了,我不是爱着你的么?”   话音未落,这间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了。   鹤丸国永白衣翩翩,神情冰冷杀机凛然,他那双灿金色的眸子仔细瞥了一眼一期一振,然后把眼神落在了直起身子的柳篁歌身上。“你爱他?”在门口把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的鹤丸国永一路上的侥幸心思终于彻底碎掉了,男人素来跳脱飞扬的声音此刻低沉的可怕,柳篁歌歪歪头,很是淡定的点了点头。   鹤丸国永瞳孔骤然一缩,无论是柳篁歌自己的决定还是那令咒的强制要求,只要她爱上别人就绝对不可以!——   下一刻,带着浓郁杀机的太刀以一种无比凶狠的力度砍向了未曾动过的一期一振头上!   “小鹤,你的脾气稍稍有些……太大了。”   那把刀并未成功砍断一期一振的脖子,柳篁歌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她轻抬起一掌,抬起的手掌五指纤纤削葱根,滑落的衣袖露出一截白玉般的圆润手腕。而正是这柔若无骨的手,用一种极为轻描淡写的姿态拦下了鹤丸的凌厉一击!   柳篁歌的语气颇为无奈,仿佛只是看到了调皮的小辈胡闹一般带着些许纵容的不悦,那手轻轻一弹,鹤丸细长的刀刃立刻一颤,两股柔和的风从不同的方向卷上了鹤丸的手腕,随着柳篁歌的动作,猛地一收!   “唔!”鹤丸国永手腕条件反射一颤,五指顿时失去了力量,握在手中的长刀也终于落在了地上。   “你居然对我出手……”比起手腕被两股风骤然猛击穴位的疼痛,鹤丸国永更加不愿意相信柳篁歌会伤他。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双依旧温润平和的眸子,柳篁歌抬眸,最终还是选择把手放了下来。“有一件事情倒是没说错……”她叹了口气,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冷光。“我确实是把你宠坏了。”   鹤丸国永彻底呆住了。   柳篁歌却难得无意他的态度,“你来杀我?”她态度平静,身后的一期一振也不言不语,鹤丸国永攥紧了拳头,有些弄不懂眼前的画面。“真是抱歉,我现在暂时还不能死。”柳篁歌拂了拂袖子,面无表情地与鹤丸国永擦肩而过。   “……是因为你舍不得一期一振么?”鹤丸国永忽然开口,他死死盯着一期一振,语气里那份刻骨的怨毒浓的仿佛可以滴出来。   一点都不像是鹤了啊。   柳篁歌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两个男人无言的对峙。   【都是你的错啊】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柳篁歌神情不变,而那个声音依旧在她耳畔低语着:【因为你被诅咒的力量和那些无聊的计划,才把这些原本高洁的刀剑都污染成了现在的模样不是么】   【你这个样子究竟能救谁啊……你还想救谁啊?你还是神的时候你就救不了苍生,你成了魔也护不了你要护的人,哪怕是现在也一样,你看看被你操纵在棋盘里的家伙,有哪个是真心愿意为你赢得圣杯达成愿望的?】那个充满着恶意的声音从她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开始就一直缠绕在她的身边。【你身边所有愿意对你付出真心的都是被你的魅惑控制住的家伙……你的父亲不懂你、你的属下不信任你、爱你的人连感情都是虚假的……像你这样的人,早些死了才最干脆吧。】   当真聒噪。柳篁歌只用了这四个字回复了那个声音,也因为这个声音,她第一次突发奇想,不打算按着自己的计划来。   “鹤丸国永。”她第一次唤他的全名,白发金眸的付丧神扭头看着她,柳篁歌站在楼梯口,手掌正放在通向地下室的那扇门的把手上。“你要不要来帮我个忙。”   对方眉头一皱似乎想说些什么,柳篁歌又说了一句:“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到。”   鹤丸浑身一颤,他不由得苦笑一声,“……你赢了,说吧,想让我做什么。”   柳篁歌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一期一振和鹤丸国永。   “你见过我娘了吧?”她冷不丁开口问道。鹤丸一呆,柳篁歌垂眸,又道:“圣灵珠有被催动过的痕迹,所以我大胆猜测了一下,看来是我猜对了……她若是见了你,会让你带什么话我大致也能猜到。”   她没忘。   那种事情,她怎么会忘呢。   柳篁歌眸色沉沉,她一挥手,披风加身、蛇杖入手、五灵珠在周身张开了五灵法阵。   不过她娘愿意见鹤丸国永,却不愿意见她,大抵真的对她这个成为魔君的女儿彻底失望了吧。   “鹤丸国永……我要用回魂仙梦把你送到三千年之前。”柳篁歌神色沉稳的说着惊人之语:“你要去那里,帮我取一样东西……而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也在那里。”   鹤丸国永瞪大了眼睛:“篁歌!你等……!”柳篁歌却不等他把话说完,周身五颗灵珠骤然发出了惊人的光芒,一道白光闪过,原地已经没有了鹤丸国永的身影。   一期一振也呆住了:“……篁歌?”柳篁歌神色不变,血红色的披风在原地划出一个利落的弧度:“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她已经大步走向了门口,掌心不知何时续起了赤红色的火光一掌轰开了面前厚重的墙壁,女子眸色冽冽气势凛凛:“鹤丸国永该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我们现在需要去处理另一个大麻烦!”   站在两人面前的,是穿着一身神父服,负手而立,笑容诡谲的言峰绮礼。   柳篁歌足尖轻点,下一刻已经跳到了他的面前。“你就这么过来的?”言峰绮礼摊开了手臂,嘴角的弧度咧得愈发夸张起来:“当然,这具人类的身体你看如何?”   “一期,现在立刻去前院,”篁歌头也不回,眼睛紧紧锁住了言峰绮礼。“跟着鹤丸国永过来的不是我爹就是caster,无论是谁现在看到伊莉雅和berserker都会选择动手——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不允许任何一个英灵死亡!”   一期一振倏地扭头看她:“可是篁歌……”柳篁歌猛然抬高的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可是!”她周身灵压暴起,血红色的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圣杯可以吸收死去英灵的魔力,如果你不想我死的早一点的话,就快点让他们停战!”   一期一振不敢再迟疑,立刻冲了出去。   “聪明的女人。”言峰绮礼,不,泥微笑着看着她,他似乎对刚刚离开的付丧神丝毫不感兴趣:“什么时候发现的?”   “什么时候?”柳篁歌的嘴角扯开一个略显轻狂傲慢的笑容。   “我参加圣杯战争又不止这一次……之前死后被吸收的地方实在是令人作呕,更何况你这家伙从好久之前就一直叽叽喳喳吵得要命,”她昂着头看着它,笑容愈发嘲讽起来:“以为披了个死人的壳子就可以装作人类了?别犯傻了好么。”   “腐烂的味道和泥沼的气味,都快让我吐了啊。”      她想让她娘复活。   她想彻底终结女娲族的宿命。   柳篁歌这一世,人类也好、魔君也好、英灵也好……输了那么多次,总该有一次是赢的对吧?   身披血红色披风的女子第一次同时催动五灵珠,天地灵力在她的身边形成了巨大的漩涡!   三皇血脉!天地灵珠!   柳篁歌的嘴角绽开了疯狂的笑容。   “……虽然是里世界之恶浸染的圣杯,但本座也就收下好了!!!”   便借你之恶,渡天下苍生,重燃我族圣名!   柳篁歌张开手臂,仿佛下一刻就要拥抱整个天下,她神情张狂扬天长笑:   “吾之一世,未曾辜负我女娲血脉圣名!!!”    作者有话要说:  我现在已经不想管什么逻辑剧情人物ooc然后读者反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了……反正我写的开心就好。 现在只想写完柳篁歌这个角色,仅此而已。 嗯,就这样。 ☆、第二十九章      踩上这片土地的第一时间,鹤丸国永是蒙逼的。   柳篁歌一没解释而没说明,他就这么毫无防备的直接送到了过去,连自己该做些什么都不知道。   周遭都是些普通的木屋,人们的打扮也都颇为朴素,粗布麻衣荆钗布巾,几个孩子坐在门口小院里玩,几株桃树开得正好,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周围的环境安静宁和,乍一看上去倒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平静村落。   当然,如果这些人没有看到鹤丸国永上前搭话的第一眼就面露惊慌之色,纷纷跑回屋子里落了门锁徒留他一人在原地尴尬无比那就更好了。   鹤丸砸了咂嘴,胳膊一抬搭在了腰间的本体上,虽然付丧神的容貌大多俊秀精致毫无瑕疵很受审神者欢迎,可鹤丸国永白发金瞳,与这些人比较起来更是打扮怪异,在这满满都是普通人的地方自然就显得异常特殊。鹤丸挠挠脑袋,无奈地看着一户人家的母亲一脸警惕的带着自家小孩回了屋子。   他真的长得那么奇怪么?一向对自己的外表很是有自信的鹤丸国永有些苦恼。   不过就算他的白发和这里的普通人比起来有些格格不入,但是鹤丸国永也没错看一开始那几个在门口玩闹的孩子看见自己时眼中一闪而逝的好奇和惊叹,对比起之后那几个妇人的惊恐不安,愈发让鹤丸国永好奇起来。   “那边的外来人。”鹤丸站在一口水井旁边思考刃生,一个颤巍巍的老者声音伴随着蹒跚的脚步声缓缓凑了过来。鹤丸国永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身着褐色布衣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见他回头的时候还忍不住一哆嗦,很是让白发青年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吓人。   “你究竟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老人家定了定神,还是努力冷静的问道。鹤丸一脸茫然,他挠挠脑袋,略显迟疑的回答:“……就那么来了?”他总不能说是柳篁歌毫无预兆的一个回魂仙梦把他送来了吧?他自认也算是了解她,但是这个招数她从未提及也从未用过,眼下也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   天底下真的会有回溯时间的法术么?鹤丸国永是不太愿意相信的。   历史无法被改变,这件事从他们显形的第一个瞬间就被灌输入他们的意识之中。   他更愿意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当做一次真实的梦境。   而老人很明显对他这种模糊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他摸了摸胡子,脸上露出些狐疑的神情:“这桃花林周遭都有我族‘桃花瘴’,莫说是人类了,妖魔也罕有可以破解瘴毒进入村子里的……外乡人,你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鹤丸国永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似乎并没有人类的气息。   “我来找人……?”他说得底气不足,一脸犹犹豫豫的模样连眼前的老人都看出了不对劲:“你找谁?”   “……柳篁歌?”鹤丸随口回答了一句,结果就看到面前的老人勃然色变,手中拐杖猛地一敲地面,鹤丸国永还没反应过来,从土中猛然钻出的巨大藤蔓就狠狠捆住了他的四肢。   鹤丸被这突如其来但是毫无杀伤力的攻击给弄得颇为无奈,不过也能猜到柳篁歌大概和这些家伙有些关系,至少也让他找到了熟人不至于到处懵逼——虽然现在应该还不熟。他被藤蔓悬在半空,无比淡定的问道:“老丈你这么做的话我没法好好说话。”   “住口。”老人摸摸胡子,这巨大的动静让原本躲在屋子里的村民陆陆续续都走了出来,几个看上去约摸着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人群后面,脆生生的少女音色在一片窃窃私语中显得异常明显:“村长,他看上去也不像是什么坏人……”   “就是啊……方才也没有直接攻过来,和之前那些家伙不一样呢……”   几个小姑娘的话让老村长的脸色一沉,他用力敲了敲拐杖,“你们几个小妮子说的这叫什么话!”老人的表情看上去颇为愤怒:“难道坏人还会在自己的脸上写上我是‘坏蛋’嘛!?”   “可他看上去挺好看的,真的不像是坏蛋嘛……”其中一个小丫头嘀咕道。   老村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当时就不再去管被他吊起来的白发青年转而去训斥那几个只会看脸的小丫头了。   鹤丸国永被悬在上面,面无表情。   “所以说啊,这看人家生得好看不好看……”老村长还在这里苦口婆心甩着唾沫星子,鹤丸百无聊赖的在上面到处乱看。   然后他的视线僵硬在了不远处的一棵桃树下。   那里站着个小女孩,一袭轻纱,粉雕玉琢,眉目如画,那孩子的眼睛像是夜色下最纯净的湖泊,倒映着满天星辰,闪烁着令人心醉神迷的光彩。   分明就是幼年的柳篁歌。   鹤丸国永只觉得怀里一轻,一颗珠子从松开的衣襟里掉了出来,滴滴溜溜滚到了走过来的柳篁歌脚下。他的心脏莫名一紧,看着这个也就六七岁的小女孩默不作声的弯腰捡起了圣灵珠,然后抬起头用那双清亮亮的眼睛看着自己。   “谁派你来的?”她的声音又软又嫩,鹤丸国永看着这个幼年版的柳篁歌看得眼睛都直了,紧接着他就听到小篁歌面无表情的问道:“你是来杀我的么?”   鹤丸国永呼吸一滞,他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小丫头:“你为什么会这么说?这不是你们女娲族的圣物么?”小篁歌脸上的表情沉稳安静的一点也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模样:“圣灵珠已经失落多年……而且给你这颗珠子的人没告诉你,我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不小心被妖力浸染,圣灵珠的灵力对我而言反而是剧毒么?”   她眼神清亮的打量着鹤丸国永的表情,然后老气横秋的叹口气,脆生生的说道:“村长,放他下来。”小女孩上前一步,拽住了被村长放下来的鹤丸的袖子。“我被我爹关在这里,你既然能带着圣灵珠进来,是不是也能帮我把我带出去?”   鹤丸一皱眉:“你被你爹关在这里?”他特别自然的弯下腰把小女孩抱了起来,小篁歌看着他那双漂亮的灿金色眸子,最终还是乖乖伸出手搂住了鹤丸的脖子。“圣灵小姐……”老村长颤巍巍的走过来,一脸的担忧之色。小女孩却是颇为淡定的回答道:“村长和诸位就先回去吧,我在这里打扰多时,也该走了。”   老村长摸摸胡子,犹犹豫豫的说道:“圣灵小姐还不要太过责怪您的父亲……毕竟他把您放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您……”   “村长。”柳篁歌毫不犹豫的打断了他的话,她偎在鹤丸国永的怀里看上去就只有小小的一只,可那份气势倒是不弱,老村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只听得柳篁歌声音平和的说道:“无论是不是为了保护我,我娘死后柳润章把我锁在这里整整三年不允许我离开桃林半步,这件事情却是真的。”   她不在去搭理欲言又止的老村长和一旁那些村民,只是自顾自的扭头看着鹤丸国永说道:“带我出去,我给你你想要的报酬。”   我想要的报酬?鹤丸国永挑眉,玩笑般的说了一句:“我想要你,你能给我?”我想要你日后嫁我为妻,十年,百年,千年,生生世世的在一起。   小篁歌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移开了目光。“你先带我出去。”一旁看着的老村长无奈,只得叹息一声:“圣灵小姐既然这么说了,那老夫也不好再多做阻拦……柳大人在桃林的入口驻扎了军队,小姐若是见了您的父亲,还请……多加小心。”   难道自己过来一趟就是把小号的柳篁歌从这里带出去?鹤丸国永心中怀疑,抱着小篁歌走出了桃林,临近入口的时候,小女孩忽然开口道:“拔出你的刀,放在我的脖子上。”鹤丸国永一怔,又听得怀里那个小团子解释道:“你不拿我做人质,门口的军队你出不去的。”   鹤丸国永只得无奈地拔出了刀,战战兢兢的放在了小女孩细如白瓷的颈子旁边。太刀的刀锋冰冷锋利,稍稍不注意就划破了她肩头的纱衣,小女孩神情不变,眼睛眨都不眨地继续指挥着鹤丸国永往前走。   “停步吧。”   与记忆中颇为相似,但是要更加年轻一些的声音阻住了鹤丸和篁歌的脚步。   年轻的柳润章并没有鹤丸印象当中的那份威压和气势,他瘦削,单薄,更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唯独那双眼依旧是深邃而压抑的。   鹤丸国永手不自觉的一颤,太刀的刀刃立刻在小女孩的颈子上划出了一道细细的伤口,沁出了几点血珠,可无论是柳篁歌本人还是眼睁睁看着这个画面的柳润章都不为所动,对面那书生抬手掸了掸衣袖,抬眼看过来时冷漠傲然的模样和未来的柳篁歌像了个十足十。   “我让你在桃林里等着爹过去找你,你不懂爹的话么?”   “等什么?等我长大以后觉醒了女娲之力好和讨伐我娘一样杀了我?然后拿着功劳簿去和你效忠的那位皇帝请赏么?”小女孩冷冰冰的语气令人背后发凉。   她年幼的脸上居然扯开一个与她外表矛盾至极凉薄又讽刺的冷笑。“我的未来就不劳您费心了,爹爹——在我看来,哪怕我现在就被这个白衣小哥砍死,也好过被你圈养。”    作者有话要说:  篁歌没立过什么flag。 因为她本来就是打算找死来着【笑】 顺说鹤球你造为啥柳润章看你不顺眼了吗~都是小篁歌的锅呀~ 这一切都是命运石之门的选择! ☆、平行世界鹤丸国永现代篇番外   老师×学生,年下梗      自己是不会拥有暗恋这种卑微又甜美的怯懦感情的。   鹤丸国永曾经坚定不移的这么想过。      “那种东西一点都不适合帅气又强大的本大爷!”   这是刚刚走入高中校门的时候,鹤丸国永信誓旦旦和烛台切老师立下的flag。同一学年入学的大俱利一如既往的保持沉默,只不过将刚才那句话的录音默不作声的分别存在了手机内存卡里并且上传了三个云盘。   第一次鹤丸怒立flag,还是他七岁那年的秋天和大俱利偷跑出去在隔壁左文字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一直伸展到了他们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下面埋了一串炮仗,跑回来和烛台切说一定能炸下来一堆柿子;结果因为炮仗的引线太长提前被宗三和江雪发现,被罚用毛笔抄了三天的正楷心经。   第二次鹤丸再立flag,是他偷偷把同班的山姥切班长的外套偷偷换成了和泉守的外套并和大俱利打赌至少三天都不会发现,结果被山姥切的二哥兼和泉守后援会会长堀川国广半小时后发现并找到真凶,然后追杀了一星期。   第三次……   大俱利在树下帮死党回忆了一下他十多年的人生,嗯……到处都是他自己亲手插上的旗啊。   不过说不定这一回就不是了呢?毕竟恋爱这种事情实在是充满了太多的不确定性,加上鹤丸这个人虽然貌似性子咋咋呼呼看上去不羁又随性,实则却是外热内冷心思缜密的类型;这小子若是真喜欢上某个人的话,至少总会去告白吧?   大俱利把手机里的录音传给和他讨要录音的烛台切时随口这么说了一句,烛台切只是笑而不语。   不知不觉把鹤球的旗狠狠地往下面又多插了几寸呢大俱利君。   一直坚信鹤丸这种人再怎么样也不会沦落到暗恋的地步,而发现这小子不对劲的时候,他已经因为连续不断的恶作剧彻底激怒了班主任,直接被老师送到了年级主任的办公室里。   大俱利看着鹤丸国永乖乖跟在老师背后,有点想提醒他一句:作为一个捣乱的学生他现在的表情开心的有些过分了。      ***   很明显,发现这件事情的并不只是大俱利一人。   柳篁歌有些头疼的揉着眉心,看着眼前再一次因为恶作剧出现的学生,有些哭笑不得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进我的办公室了,鹤丸同学?”   “第四次。”鹤丸国永乖乖的回答。   学习好的学生总是有些特权的;鹤丸国永也是如此,更别提他还有一副颇为讨喜的帅气外表。要不然就凭他隔三差五的谈心和写检讨早就成了老师心目中的问题学生,不过他那副真诚认错死不悔改的态度也是让人颇为头疼,柳篁歌就是再纵容这个年级成绩前三的学生,鹤丸国永若是再这么胡闹下去,哪怕是她也没法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   这个人的心是不可以被挥霍的。   小心翼翼打量着柳篁歌神色的鹤丸国永当然清楚这个道理。   可作为一个学生要如何靠近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老师?鹤丸国永有时候也会稍稍升起几分厌烦的情绪迁怒起眼前的女性,恼怒她为何身为学校的一员却和其他常年授课的老师不一样;不然的话鹤丸国永拼尽手段也会想办法转入她授课的班级,无论如何也不至于到现在这样只有依靠着耍些小手段才能见她一面的程度。   所以他如今也只能用那种毫不掩饰的眼神看着她柔和的侧脸,大大方方的告诉她:“我只是有些想见您了而已。”   鹤丸国永并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说明自己的感情。恰恰相反,少年人的感情浓烈又纯粹,鲜少有人能抵抗得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烈火般炽热的情爱与告白;可柳篁歌不同,她只需要往那里一坐,就能让所有人自发的咽下所有涌至喉口的旖旎情意和急于宣泄的恋慕之情。      她已经三十一岁,按着现代社会对于女性的苛刻观点,这个年纪却还洁身自好的女人大凡都是容易被沦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但是这份刻薄的评价放在柳篁歌的身上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她是那种优雅到极致的女人,优秀程度已经到达了无论任何人都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男人才配站在她的身边。   想站在她身边要的可不仅仅是不逊于她的优秀与精致。   因为要知道鹤丸国永今年只有十七岁而已。   果不其然,面对着他又一次丝毫不打算遮掩的态度,柳篁歌那双纤细的眉微微蹙了起来。   她的性格和涵养让她无法直接说出最伤人的冷漠拒绝。   因为端庄美丽的外表而对自己生出朦胧情愫的学生并不是没有,可大部分都率先在年纪的差距上就先选择了退让和躲避,少数几个坚决要和她告白的也会在女人温和却又强势的气场下自动选择放弃……   毫无疑问,鹤丸国永这种明明白白用态度和眼神告诉她“我就是喜欢你但是我就是不告白你奈我何啊”的情况和隔三差五捣乱就为了进自己办公室的行为,很是为年级主任增添了不少不必要的工作量。   她实在是说不出“我不喜欢你你还是早些收了这份心吧”这样的话……   鹤丸国永就是吃准了老师这份好脾气——“我有问题要问您。”已经比柳篁歌高了一头的大男孩笑眯眯的看着她。   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柳篁歌的身上却是那种被时间沉淀过的温润与内敛。   “什么问题?”柳篁歌微微一笑,依旧是端庄又高贵的平静模样。   鹤丸国永上前一步,撑着她的桌子俯视着她,年轻的脸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多了几分属于青年人的锋锐。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老师能不能告诉我下一句是什么?”   柳篁歌直觉就觉得这是个坑。   “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这句话要回答不难,难就难在这句诗里藏着的意思,在眼下这个场景说出来的话简直就是个浑然天成的陷阱。凭着她对这小子的了解只要她回答不管是不是只是单纯的回答问题,他肯定都会给她下套。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小子眉飞色舞的和自己嬉皮笑脸说什么“老师你不用恨我不在意的”这样的回答。   鹤丸一开始的确只是想骗她一句表白,结果眼神却不自觉的黏在了柳篁歌白净无暇的脸上——从他的角度俯视过去,可以很清楚的欣赏到老师浓密的羽睫,挺翘的鼻梁,有些抿紧的浅色唇瓣,扭头时发丝下露出的白皙耳廓和修长细嫩的脖颈,甚至是衬衫领口下丰润的起伏……鹤丸国永觉得柳篁歌简直就是该死的好看。   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视线不自觉的下移,终于落到了她那双纤细修长的小腿上。   柳篁歌今日穿的是白色雪纺过膝长裙,脚上套着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可以说是非常保守的打扮。鹤丸国永曾经觉得柳篁歌简直比任何人都适合这些干净又清浅的色调,每次穿白色衣服的时候柳篁歌简直就是女神。可他今天却觉得哪怕是号称最纯洁无暇的白色居然也已经净化不了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少男芳心。   “……鹤丸同学。”美人老师再一次展示出她远胜常人的好脾气:“你已经盯着我的腿五分钟了,请问是有什么问题么?”   “嗯……”鹤丸依旧若无其事,聚精会神的盯着柳篁歌交叠的双腿和白皙的脚面:“老师的腿很漂亮……”或者可以说是漂亮的有些过分了。   “……谢谢夸奖?”柳篁歌狐疑的看着这小子若有所思的表情。   “决定了!以后结婚的时候就用西式婚礼吧!这样老师就可以继续穿很好看的高跟鞋啦!”   “???”柳篁歌第一次没能跟上自己学生的思路。“我短期内没打算结婚。”   鹤丸居然很淡定的点点头:“毕竟我才高三嘛,也没有工作,而且也不是可以去租【哔】片的年纪,老师这么想也很正常。”   “……鹤丸同学。”柳篁歌此刻自己都有有些佩服现在的冷静:“你是不是没能理解老师的意思?”   “我很理解哦,老师不打算结婚嘛,不过没关系,婚礼又不一定代表领证。”   柳篁歌毫不犹豫的咽下了那句条件反射冲到嘴边的一句“都办婚礼还不领证你究竟是哪里来的渣男”,表情淡定的吓人:“无论是婚礼还是领证我都没有什么兴趣鹤丸同学。”   鹤丸国永一脸惊叹的啪啪啪鼓掌:“哦哦不愧是老师,居然躲过了‘都办婚礼居然不领证’这个思维逻辑的套路!好厉害!差一点就可以拐着您去领证了!”   柳篁歌第一次有一种想打死这个小捣蛋鬼的冲动。   “来打个赌吧,老师。”鹤丸笑嘻嘻的蹲在她面前,伸出了自己尾指。   “你不需要等我,只需要过你想要的生活;而我会在最快的速度里成长为能配得上你的男性——老师需要做的,其实就只是在这段时间里偶尔给我一点注意力,看看我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就好了。”   “若我成功了,我来娶你;若我没有成功,我就发誓再也不出现在老师面前。”   年轻的男孩笑得张扬无忌,他晃了晃自己翘起的尾指,眼睛亮的惊人。   “老师,赌不赌?”      ***   “……所以呢?”白发金眸的小女孩抱着毛绒玩具用一种非常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瞬间笑容僵硬的父亲。非常平静且残忍的指出了鹤丸先生因为女儿降生而多年遗忘的可怕事实。   “就算已经把我生出来了妈妈依旧没有和爸爸举办婚礼甚至领证哦~”已经七岁的女孩老气横秋的叹口气,一脸同情的看着已经遗忘了这个事实被吓到变成草稿图的亲爹。   “……你觉得我要不要买点药把你妈迷晕扛到民政局。”脑子吓炸的鹤丸国永开始口不择言。   回答他的是正巧路过门口家里那位女王大人充满圣光的微笑。   “鹤丸国永,书房三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黑泥的正剧先放放好了……虽然很想坑榜单但是果然还是干不出来。拿现代篇充个数好了_(:зゝ∠)_ 准备写三篇平行的砂糖向番外,男主就是鹤球一期和三日月,鹤球的写完了,另外两个一时间还想不到写什么类型,欢迎点梗,没梗我就继续自己想了。 PS:不支持黑泥玻璃渣的点文。 想看九婴的莫方,我写完一期和三日月给他俩发完糖就该去隔壁刷了_(:зゝ∠)_。 ☆、三日月平行番外   微黑道因素,转世梗,婶没记忆。爷爷养成自己老婆。   PS:没有帅气的爷爷,只有作者花样放飞自我下的ooc。      三日月宗近盯着窗边那位穿着素白色旗袍的美人已经半个多小时了,女人乌发如墨笑意温柔,耳朵上挂着一对珍珠耳坠,细白圆润的手腕上套着一只翡翠玉镯,比起方才宴会上那些浑身珠翠金银的名媛贵妇,这女子的打扮实在是颇为素雅干净,也显得异常养眼。   三日月是上个月偶然的一天路过时瞥见了这恰好坐在窗边的女子倚在藤木椅子上撑着脸颊翻书的模样,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拒绝了部下的跟随,鬼使神差走进了这家咖啡店,挑了一个不起眼却恰好可以看见她的位置。   她侧坐在沙发上的姿势稍稍有些慵懒,平白多添了几分烟火气,三日月宗近看了一会,非常满意她接连微笑着拒绝了两三位前来搭讪的年轻男士的行为,第十一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和袖口后,他暗自看了一眼咖啡店里不远处的镜子。   仪容满分,美色满分,微笑满分,棒极了(··)   天底下不会有人拒绝得了我三日月宗近的美貌攻势!(··)   “介意我坐这里么?”风华绝代的美男子款款走进这张桌子,柳篁歌稍稍抬眼,男人那双映着新月的美丽眸子立刻对上了自己的视线。女子微微一笑,声音犹如月下清泉潺潺干净清冽,透着最温柔的冷漠:“抱歉,我不太喜欢有人和我一起坐一张桌子。”   三日月挑挑眉,自顾自在柳篁歌的注目下拉开了对面另一张椅子,“真巧。”他坐了下来,笑容温和又强势:“我倒是很喜欢和人一起坐呢,年纪大了难免喜欢热闹一些。”   柳篁歌眯了眯眼睛。   眼前的男人拥有着举世罕见的无双美貌,柳篁歌自己就是个无数人交口称赞的美人,但是还不至于像这个男人一样已经到了祸水的程度。而这份得天独厚的赏赐已经养成了他骨子里一种自然而然的傲慢——因为太美,所以无论做了什么都会被原谅。   柳篁歌自然也有爱美之心,在不触碰到她底线的情况下,这小小的冒犯倒是无所谓。她默许了他坐在自己对面的行为,伸手拿过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便继续低头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从坐下来就一直沉默的三日月似乎找到了交谈的地方,他再一次开口问道:“小姐喜欢咖啡?”   “还好吧。”她头也不抬的翻了一页书。“我不太喜欢复杂的味道,加糖加奶的话太腻嗓子了。”三日月了然的点点头:“那小姐喜欢茶么?”话题顺的太自然,柳篁歌一顿,终于从书中抬起眼注视着对面那双含笑的眸子。   “喜欢如何,不喜欢又如何?”她慢慢的靠在椅背上,一直呈现出温和气质的年轻女性居然莫名的生出了几分不逊于三日月的凛然气魄。她缓缓勾起嘴角,笑容慵懒又温柔:“这些事情我没必要和先生讨论吧。”   啊,居然被拒绝了。三日月略有些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过强势的模样也很漂亮啊。男人的脸上一闪而过满意的表情。   正巧这时咖啡店的老板走过来帮三日月送来了饮品。满头银发的老者放下杯子的那一刻,忽然对着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三日月先生如果想追柳小姐的话,这么强势可是不行的哦?”老店长用一种过来人的口气说道。   三日月笑睨了一眼一旁若无其事翻书的柳篁歌,非常自然的顺着老店长的话头续了下去:“不知道老人家有什么好指点?”老店长很嫌弃的看了一眼(40+)三日月,转头问了一句旁边的柳篁歌:“小姐今年多大?”   柳篁歌面对着老店长态度就要温和得多:“28。”老店长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刻意压低了嗓子偷偷摸摸凑近他耳朵旁边,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这位小姐看上去和先生以前的口味不一样啊,不知道您这回是打算动真格的还是和过去一样?需不需要我帮您搭个手?”   三日月原本还游刃有余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不牢您老人家费心了,我自己就能处理。”   老店长很是遗憾的直起身,嘀嘀咕咕的走了。   桌子边的两个人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以前的口味。”柳篁歌冷不丁开口,声音轻轻柔柔的,三日月宗近却打了个寒颤。她极为缓慢的抬起头,目光空灵而悠远。   “动真格的……和过去一样。”   三日月吓得直哆嗦:“我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她幽幽转过头来,“需要那位老店长搭手么?”   ……   方才还霸道总裁风格的三日月现在简直委屈的要哭出来了,而事实上他也真哭出来了。   这位绝世美人也不管两人的位置就是窗户旁边,抓着柳篁歌放在桌子上的一只手就哭得梨花带雨凄凄惨惨戚戚:“……你明明知道我为你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三条组的老大、一米八四十多岁的汉子身形一闪,挪到柳篁歌的沙发上搂着人家的腰蹭着她的肩膀委屈地哭成个球,因着那张脸太好看居然毫无违和感:“这二十多年我除了你身边伺候你还去哪了!?我一腔热血二十年青春全在你身上呢!你对得起我这么多年的功劳苦劳么QAQ!!!”   柳篁歌继续低头看书,任由那个貌美无双的三条老大抱着自己的腰在一边哭哭唧唧:“你还拓宽了三条家的势力,然后背着我把我这么多年的追求者灌水泥沉了东京湾。”   她终于合上了手中的书,精装本的封面上《源氏物语》四个烫金大字闪闪发亮晃瞎人眼。   光源氏计划害死人。深受其害的柳篁歌面无表情的扒拉着扣在自己腰上的大爪子,结果无果,背后的家伙更加变本加厉的蹭着她披在背后的头发。   “变态萝莉控快放手好么,我要走了。”八岁就被三条家老大拐走按上了未婚妻名头然后捧着护着养了这么多年的柳篁歌今天也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冷静。   三日月表示自己不是萝莉控只是妻控而已,虽然她还没答应但是都养成了这么多年了反正也都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特别理直气壮的挪了挪手的位置揉了揉,然后无比正直的说道:“篁歌,像你这样身高一米七二腰围一尺九胸围36C的成熟女性是不能叫做萝莉的。”   “……”居然是秒测出来么。   那一瞬间柳篁歌特别想把手里精装本的《源氏物语》完美的嵌入三日月宗近的漂亮的脑壳上,但是她还是忍住了。   但是当年那个可萌可萌的小萝莉居然真的长成了36C的大美人了啊。   三日月搂着细腰,揉了揉手底下丰润的触感,感慨万千又无比心酸的想着。   下一刻柳篁歌终于把精装加厚本砸上了那张风华绝代的美人脸上。   趁着他捂脸的时候,她站了起来,脚上的细高跟毫不客气的踹上三日月的小腿:“你不是说约会完了就去陪我买衣服么。”   三日月宗近立刻捂着脑袋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我还没和你解释方才店长说的……”   “解释什么呀。”柳篁歌走的极快,三日月宗近看着她一双修长美腿在高开叉旗袍下没有丝毫掩饰的无限风情,简直恨不得把周围围观者的眼珠子都挖出来踩碎了,一时间居然没反应过来柳篁歌说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十三岁那年开始干的事情?”   ……他也没干嘛呀不过就是拿着她的衣服没事撸几发嘛_(:зゝ∠)_   一边心虚一边又觉得自己特别委屈的三日月瘪了瘪嘴,最终还是顾忌着这是在大街上才没像以前那样搂着她的腰把脸埋在她柔软的小腹撒个娇卖个萌。   最终柳篁歌带着他来到了一家明显就是中国风的铺子里。   “我在这里订了一件衣服,你付钱吧。”   店员捧出了一套华美至极的艳红服装送到了三日月宗近的面前。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   三日月呆滞的看着这套熟悉又陌生的服饰,一旁那华美头冠上嵌着的硕大珍珠正是他送给她的二十八岁生日礼物。   “……篁歌?这衣服叫啥?”他回头看着她的表情,用后来柳篁歌的话形容就是仿佛一个智障。   “你瞎了还是傻了?”柳篁歌抱着手臂微昂着头,气势傲慢又冷漠。   “凤冠霞帔。”   “顺带一提,我只接受中式婚礼——如果你不答应那这回你就把你自己沉东京湾好了。”    ☆、一期一振番外      比较齁得慌的砂糖篇。      1 有关梦想的内容。   一期一振小同志,知名教授,大学里的金字招牌,年纪轻轻就已经拥有了不少国际上的荣誉,颜值高,性格好,不知是多少少女的梦中情人;虽然是个终极弟控但是因为脸长得太好所以连这一点也变成了无数人口中“顾家的好男人”,曾经蝉联各大高校排行榜“最想嫁的男性”第一名长达三年的时间。   完美的仿佛梦中的王子殿下一样。   是的,曾经。   因为无数少女的粉红色脑洞已经全部碎在了某天校刊对一期一振的采访上。      “梦想?”正巧一期一振的弟弟药研藤四郎恰好是校刊部的部长,校园王子殿下的采访任务在轮了一圈后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他的肩上。药研也没多做拒绝,推了推眼镜默默收下了采访稿,然后对上面的问题做了一些小小的调整。而药研例行询问了一些诸如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之类的问题后,终于问出了“一期哥的梦想是什么?”这个问题。   一期一振先是一怔,然后白皙的俊脸瞬间染上了一层羞涩的红晕。   药研看着自己兄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捂着脸把头扭到了一边,眼瞅着连耳廓都红透了。一同跟来记录的前田默默吐槽道:“虽然不知道一期哥想到了什么……但是还请收敛一下脑内剧场好么,那个笑容真的好恶心哦。”   “……这是校内采访。”药研也跟着提醒道。   所以请停止一切的十八禁或者二十禁的脑内剧场。   一期一振有些局促的尴尬一笑:“好吧好吧,我的错……所以弟弟们要问什么?”   药研叹口气,拿出了公事公办的态度口气,端坐了腰杆再一次问道:“一期哥的梦想是什么?”   这一次校园王子回答的斩钉截铁无比迅速:   “希望夫人尽快(被我宠到)变成个废柴!!”   虽然还是哪里不对……   但是这也的确是目前一期一振脑内最正常、最正直、也是最执着的梦想了。   最好是那种什么都不会、离开他就活不了的程度就最好了。   校园王子殿下捧着一杯清茶笑眯眯的想着。   #然而他没看到五虎退偷偷拿出手机给某人打小报告#      2有关废柴的话题      再怎么宠,妻子都不是个废柴,这件事情曾经被一期一振遗憾了很久。   虽然很多人都不太理解一期一振的遗憾点。   虽然已经让她辞去了工作安心在家当个全职太太,而且他的优渥工资和偶尔的外快足够让她养尊处优不需要为任何事情劳心劳力,可惜柳篁歌本身却不是个耽于享乐的安稳性子。下棋从来没赢过妻子的一期一振在生活上也是败将,在交谈多次未果最后都莫名其妙折腾成了某种夜间运动的夫妻俩终于在这件事上达成了一致——在无数次柳篁歌骑在他身上微笑着掐着他不让他射之后——一期一振终于勉强同意了她可以偶尔写些东西发在网上作为消遣。   当然底线自然就是不许随便出门。   柳篁歌只是笑。   然后第二天一期一振没能起来床,连早饭都是柳篁歌打完电话请完假后端过来喂他的。   他老婆黑化狠起来晚上居然连衣服都不用脱!!!一期一振缩在被窝里被柳篁歌哄起来喝粥的时候感觉自己特别憋屈!   这个绝对不……   ……   …………   ………………   好像也可以忍一下哦。   后来一期一振偷偷和正在给校刊排版的药研补充了一下自己的梦想,加了一条“夫人如果偶尔不废柴的话其实也挺好”,结果被药研一字典给拍回去了。   污力涛涛的一期哥请退散!!!      3论日常的发散性思维。      “……所以害怕的话为什么还要看。”白天咖啡喝多了一点都不困,晚上十点钟闲来无事的柳篁歌翻到了一部评分蛮高的恐怖片,一期一振自告奋勇的前来跟她一起看,结果被接二连三的血腥画面膈应的躺在沙发上把脸埋在柳篁歌的肚子上说什么都不转过去了。   “唔……与其说是害怕的话,不如说是恶心吧,毕竟我还是有那么点小洁癖的。”耳朵里听着背景音乐就一点也没感觉的一期一振皱着眉说道,他眯着眼睛蹭了蹭柳篁歌柔软的小腹,妻子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是花草和沐浴露混合的温暖而蓬松的味道,熏得他有些昏昏欲睡。   “你的轻微洁癖还真是微妙,上次把你弄成那样也没看你有什么不对劲的反应。”柳篁歌按了几下遥控器退出了已经看了一大半的恐怖片,换了个温和得多的景色纪录片打发时间,一期一振像是只得宠的猫一样惬意无比的枕着妻子丰润的大腿蹭着她的小肚子,懒洋洋的笑起来:“只要看着你的话,无论如何如果根本不会犯病哦?”   柳篁歌结婚多年早就对丈夫时不时的情话突击产生了免疫:“那日后有了小孩的话,希望我腿上这位‘希望夫人变成废柴’的一期一振先生也能克服小洁癖乖乖照顾小家伙哦。”   有了小孩的话,这个软乎乎的小肚子自己也就不能随便枕着睡觉了吧。   而且月份大了后腰也会酸、日常孕吐、晚上睡觉很累、生产的疼痛据说还是十级疼痛,生了小孩后她也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出去玩……   重点是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爱自己了!!!   一期一振想到这里猛地皱起眉,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郁郁不乐。   柳篁歌揉了揉他的眉心:“怎么这个表情?不想要小孩吗?……倒还真是有些意外呢。”   “哪里意外?”   柳篁歌移开电视上的目光稍稍思索了一下:“貌似按着现在社会上的想法和舆论方向,有了孩子的话,女人就会从妻子变成了母亲,离婚的几率会降低不少……大部分的妈妈都会把人生的中心转移到孩子身上。”   所以就凭着他那个占有欲居然会不想要小孩柳篁歌倒是真有几分意外。   “是吧。”一期一振的重点明显和篁歌预期的不太一样,他就躺在她的大腿上扒拉着手指给她比划:“你看你现在的生活重心就不是我是小球,我上次喝汤喝多了晚上晚了半个小时睡觉你都没管我,还有一次早上准备便当的时候乱的盒子里比我多了一块甜糕这些我都不计较了……你平时问学校的事情弟弟们都要占了七八成!要了小孩的话我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小球是柳篁歌最近新养的几盆多肉——因为一期一盆都不认识索性全部都叫成小球。   “和弟弟们吃醋你真的不是三岁而不是三十三岁么校园王子一期一振先生?”   一期一振自己在那里委屈了一会,发现柳篁歌一点也没有安慰自己的意向就非常自然的转变了画风。   “不过放心吧你短期内生不出来的。”一期一振特别得意的说道。   “为什么?你把你自己结扎了?我反正是没吃药哦。”   “不是啊,你难道没发现从我上次校刊之后你就没让我射|进去过么。”   柳篁歌沉默了三秒钟。   “这是我在床底下发现了你签收的那一箱子乱七八糟东西的原因么。”   “怎么能叫乱七八糟呢。”一期一振特别严肃,他甚至坐了起来强制自己的脑袋离开了妻子的大腿,“我感觉夫人比我更喜欢这些东西。”   柳篁歌的表情非常平静:“我对道具的爱好一般,而且艹哭你也用不着那么多东西……一期一振先生买了女款的是打算继续射都射不出来么。”   “不是我买的,是乱买的。”   柳篁歌的表情这回转为鄙视了。   平时懒得管你也就算了把这种锅甩给弟弟一期一振也好意思。   “所以下次乱便当盒子里的甜糕夫人请记得放在我的盒子里。”   一期一振你没救了,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单方面在我这里算是完结了,三个家伙都给了砂糖结局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正剧的黑泥你们就遗忘吧…… 明天就去浪新坑!顺便求一发嫖二黄文的收藏! ☆、第三十章      两排身着银铠的强壮士兵肃然而立,空出来的中间站的是穿着粗布长袍的文弱书生,他似是叹了口气,看向女儿颈间刀锋划出的一丝血痕却是一脸无奈。   “……你觉得我会让你去?”柳润章低着头摩挲自己的袖口,指尖有瞬间捏的发白,但是很快就松开了。   他神情不悲不喜,看着柳篁歌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女孩细瘦柔软的手臂拥着白发青年的脖子,父女俩互相注视良久,女孩敛起了之前嘲讽的冷笑,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凄然哀求的神情。   “让我去吧,爹。”她的手臂有些隐隐的颤抖,稚嫩的声音里也带上了隐忍的哭腔。“你管不住我的,你知道啊,多少年多少辈都证明过……我总该出去的,我总能出去的,你总不能把我关一辈子啊。”      那书生闻言用力闭上了眼睛,忍得额角的青筋暴起又消失,他像是用力吞下一大口气,噎得自己本来苍白的脸顿时浮出醉酒般的潮红。      “……你知道结果,但你也要去。”   小篁歌垂下眼睫,“我从来都知道,爹。”      柳润章驻足片刻,无声地挥了挥手,银甲士兵们刷的一声让开了一条整整齐齐的路。   “你知道如何来找我,篁歌。我在我该在的地方等着你来找我。”      女孩和她年轻的父亲同时避开了彼此可能对视的视线,小姑娘紧了紧自己搂着鹤丸国永的手臂,低下头小小声说道:“我们走吧。”      鹤丸国永不敢放松神经,手指捏紧了刀柄稍稍拉开了一点和女孩脖子的距离,眼尾依旧留出一部分注意力给明显就是指挥官的布衣书生身上,直到他们彻底走了出来,再也看不到哪怕一个士兵的影子,鹤丸国永才放下了已经有些发酸发涩的手臂,长长松了口气。   “好吧终于出来了……我们现在去哪?”白发青年语气轻快活泼,柳篁歌抬起手拍拍他的胳膊。“我自己走吧,小哥哥,谢谢你带我出来。”   鹤丸国永迅速捂住嘴让自己笑得不至于太夸张。   小哥哥诶!她叫自己小哥哥诶!!!      那个一贯自诩为自己长辈的柳篁歌居然也会有朝一日用软绵绵的小姑娘的声音叫自己小哥哥!      啊……刃生无憾。      鹤丸国永努力压着自己过分欢喜想要往上挑的嘴角,蹲下身轻手轻脚的把怀里身上还泛着桃花香气的小姑娘放了下来。   “你去哪我都跟你去。”他手指搓着一缕小姑娘细细软软的发丝,终于没忍住,摸了摸她细嫩娇软的小脸蛋。“我陪你好不好?”   小小的柳篁歌抬起手小心的碰了碰鹤丸国永的眼睫,良久后才扬起一个乖乖甜甜的笑,点了点头。“好啊。”她这回没让鹤丸抱着自己,抓着他的袖子往前走。   曾经把自己护在背后宠在手心的柳篁歌,如今却只是这么小小个子的柔软小女孩,鹤丸国永顺着袖子上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量,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自己心软的都要化成了一滩水。   而就是这么个柔弱的小不点,牵着他的袖子,一步接着一步,走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路,年幼的女童脚步坚定从容,很久之后,才在偌大的寂静湖边停下了脚步,这期间,天地万物为她铺平脚下硌脚的石子生出最纤细的草坪、一路见到的生灵走兽无声地跟随在她的身边,为她拦去了所有的危险。      就像是她曾经为他做的一样。      柳篁歌在岸边停下脚步,抱着手臂蹲了下来。   鹤丸国永跟着蹲在她旁边,戳了戳她。   女孩冲他摊开手掌,“把你带来的东西给我。”   鹤丸在怀里掏了掏,把圣灵珠递过去,中途他顿了一下收回了手,狐疑的眯起眼睛。“你不是说这东西不是对你不好么?”   柳篁歌只是极为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手掌曲起冲他勾了勾。“把东西给我,这不是你来的目的吗。”      鹤丸只得把珠子递给她。      “你叫什么名字?”她轻轻问道。   “……鹤丸国永。”他低声回答,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不安的情绪。   “鹤丸国永……鹤丸国永……”她把这几个字贴在舌尖上细细的念了几次,尚且稚嫩纯净的眼里蓦地生出几分历经沧桑之后的沉重感情,女孩抿起嘴角,扬起温柔的笑脸,她忽然伸出手臂搂住白发青年的脖子冲进他的怀里,鹤丸茫然不解,下一秒却骤然睁大了眼睛。      怀中所抱稚□□童的手臂和躯体忽然毫无预兆地抽长长大,仿佛在瞬间历经了十数年的成长,不知从何而来的桃花花瓣随着她被风卷起来的长发洋洋洒洒漫天飞舞,鹤丸呆滞的抱着已经在眨眼间长大成了印象中的女子,看着她飘扬又落下的雪白裙裾和绸缎般披散而下的柔顺黑发,不知所措。   女子的脸颊轻飘飘的蹭过他的耳畔,枕在自己锁骨的位置,身上还带着桃花的香气;身子软软的偎在他怀里,像是撒娇,也像是在诉说着无声的情意。      他们从未如此亲密相拥——即使偶尔有过,也并非是这般缱绻缠绵互相依赖的情人模样。      她的眼睛里是最澄净的星河灿烂,又像是星空之下一泓柔而透明的湖水;那么亮那么美……被柳篁歌这样的眼眸光专注看着,鹤丸国永只觉心口一点细小又深刻的疼痛顺着血管和神经冲刷过四肢百骸,汇聚成了一股介于忍耐极限之间的浪潮。      女子忽然抬起头,轻飘飘的亲了一下青年的嘴角。      他终于不管不顾的狠狠把她箍在怀里,白发青年的手臂用力之大仿佛恨不得把她勒进自己的血肉骨骼之中,多少个日日夜夜徘徊在心头的疯狂渴望,如今尽数化为了她嘴角一个温柔的微笑。      然而却有泪水从她含笑的眼角滑落而下。   她的脸乖乖藏在他的怀里,那滴泪他看不到。   这个拥抱并没有维持太久,因为柳篁歌忽然用力拽开了他的胳膊,拉开两人的距离,鹤丸措手不及,生生被她扯开的时候蓦地瞪大了眼睛:“篁歌……!?”      她依然在笑,温柔如水,目光却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我知道你为什么来,鹤……我来做我该做的事,你……”柳篁歌不知为何,吞下了后半截的话,那颗泪顺着她的脸滚落,鹤丸国永下意识的伸手想帮她擦干,柳篁歌却毫无预兆地松开攥紧他白衣的纤细手指,把他向后一推——      “……该走了。”   她缓缓说出了后面的几个字。      时空的漩涡骤然张开,背后无法抵抗的强大吸力束缚住他所有的动作,鹤丸国永震惊而不解的目光只换了对方的退后一步;他质问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声,就在她的眼神里理解了一件事。      ——方才她做出来的一切,皆是告别。      这一切都发生的莫名其妙突如其来,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鹤丸国永的后背狠狠地摔在草坪上,他迅速跳起来环视四周,熟悉又陌生,脚下绿荫葱葱,头顶一轮明月,周遭树木茂盛隐约传来蝉鸣之声。   他却偏偏看不到上一刻为之停下脚步的大湖和白衫浅笑的温柔女子。      “也许我能说,那孩子这点像我。”   女子的声音柔柔带笑,也有挥不去的叹惜遗憾。      白发青年猛地转回身,柳篁歌的母亲站在他的背后,身披圣灵披风,手持天蛇杖,待他转过身来后,她仔仔细细的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番。   “……她的愿望真的变了。”名唤霜娘的女子摇头,对鹤丸这么说道。   鹤丸皱起眉,神情不解,对方看着他的眼神却愈发哀伤痛惜。   “你知不知道她渴求圣杯的原因是想让我复活,虽然我从来没想她成功,之前托你带给她的那句话只是让她莫要忘了何为我女娲族最初的本心——救济苍生。”霜娘的手指摩擦着披风雪白的绒边,目光从鹤丸国永的身上落到了自己手中的天蛇杖上。“我本来还担心她会让你去的时间更早一些,出现在那次战争之中让我活下来,可她已经为了你改了自己的愿望。”   霜娘亲昵的拍了拍鹤丸白色的看起来非常毛绒绒的脑袋顶,手中蛇杖一挥,在这片空无一物的天地间凭空撕开一道新的裂口。      鹤丸国永站在这里,盯着裂口之外那个抱着年幼自己轻声哄着小孩睡觉的柳篁歌。他得用力咬住嘴里一块软肉知道自己嘴里都是血腥味才能不叫出声跑过去,然后大声质问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知道如果没有我出现在这里的话,你就会直接出现在我女儿身边了么?”霜娘轻声说道。   鹤丸国永近乎贪婪的盯着那女子的背影和嘴角宠溺纵容的弧度,摇了摇头。   “如果你直接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会怀疑你,从而怀疑到她现在抱着的那孩子……她习惯了阴谋和算计,她会下意识的质疑一切,包括你。”   霜娘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神情悲悯,目光疼痛。   白发青年的背影无声地哆嗦了一下。      “但是她会因为那个孩子不去杀了你或者毁了你,她会放下那孩子,抹掉记忆,然后离开。”   秦霜娘用力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血脉之中为了自己女儿骤然翻滚而起的隐秘痛楚。   鹤丸国永终于回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霜娘只是笑了笑,继续说了下去。      “你和她从此之后只是萍水相逢……她不记得你,你不认识她。”   “你会在某个地方碰到什么人,安安静静的渡过你的一生——不需要受伤,不需要卷进圣杯战争,不需要站在她身边承担什么。”      他张开嘴,满嘴的血腥味,声音意料之外的平静。   “可我还会遇到伤害我的那个人——挖掉我的眼睛,割裂我的血肉,在厌烦之后碎掉我的本体。”      秦霜娘摇头,冲他微微一笑,自己却又叹了口气。   “……所以我才说,她改了自己的愿望。”她喃喃道,“她把愿望改成了你,孩子。”      鹤丸国永咧开嘴角,笑了起来。   “你骗我。”他笃定无比的语气让霜娘的眼神愈发痛苦了。“她和我说过她的愿望,她说她想要……”   “想要女娲族的宿命就此终止?”对方抢过话去,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她已经做到了——从她之后再无女娲后人,这也是终止。”      鹤丸脸上的表情僵在了那里。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只想要你好好的,孩子。”      “……即使我们未曾想见?”   “即使你们未曾相见。”霜娘轻声回答,语气笃定不失温柔。      鹤丸国永舔了舔自己有些发白的嘴唇。“那你为什么在这里?你为什么阻止你女儿的愿望?”   秦霜娘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看着另一披着同样红色披风的女子背影。   “因为我爱我的女儿。”她喃喃道。      鹤丸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他现在觉得自己喉咙发干,也许因为他接下来的话,和柳篁歌希望中的不一样,却又和秦霜娘暗自期待的一样。      “你说……”他嗓音嘶哑,立刻清了清喉咙,努力扬起自己的嘴角,小心翼翼的看着秦霜娘。“如果我现在回去告诉她,她想要的东西我没能拿到……她会不会被我吓到然后生我的气?”   秦霜娘嘴角含笑,她慈爱的摇摇头,然后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她永远不会生你的气。”她笑着说,蛇杖指了指远方的路。      “她在那边呢,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那么久,我来完结了!是的是完结,不是诈尸式更新!虽然我也很擅长这个!【给自己啪啪啪鼓掌】 作者君的保有技能:跨年更新! 以前有我所有存稿大纲和各种脑洞段子的电脑被格式化送人了!所以如果结局篇有的地方没写到不要怪我!我能记得结局就很不错了!么么哒!!! 【扔下更新迅速跑掉】 ☆、大结局篇      他从未想过自己重新踏足这片土地的时候,会看到这样的画面。      放眼望去尽是仿佛是来自地狱的红莲烈火、黑泥灼烧后龟裂的大地、被黑色和红色组成的世界——强大的结界将这片地狱的惨景笼入其中,空气因为高温被扭曲,本体为刀剑的付丧神在这种环境下举步维艰。      鹤丸国永在这片安静到恐怖的灼烧地狱之中显得那般格格不入。他白衣白发完好无缺,周遭的空气未能烧到他哪怕一片衣角。   ——即使是这个时候,他的身上那股清浅的桃花香气残存着的主人最后灵力,依然在努力护他周全。      鹤丸国永独自走在街上——虽然那般残损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来街道的模样——他漫无目的,不知道在找什么,但却也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一期一振刀鞘上的缠绳。   三日月宗近额发上的金色流苏。   魔女暗紫色法袍的一角。      这些明显被烧过之后的东西零零散散的散落在角落的位置,他最终停在了形容落魄坐在一处废墟之上的宁缃夫人。她手里握着一把已经碎掉的短刀,刀刃已经碎掉了,但是她依旧牢牢地握着。      她的目光空洞而麻木,注视着远方的一个位置。      “我闻到了桃花的香气……”她嗓音像是被撕裂过后残存的声带努力震动发出来的声音,宁缃缓缓转过头去,神情奇异的看着鹤丸国永。      质疑,嫉妒,嘲讽,怨恨。      “为什么是你呢?”她连动也没动,只是坐在那里仰着头看他。   “凭什么是你呢?”   宁缃散落在碎石瓦砾上的裙摆只是被流淌而过的黑泥沾染上了一点点,她那原本繁复精致的奢华长裙立刻烧了起来——!      宁缃无视了自己身上的烈火,一点飞溅的黑泥碰到了鹤丸身上的灵力迅速被弹开,宁缃见状瞪大了眼睛,然而在一瞬之后,她的眼神又立刻像是燃烧之后的灰烬般,尽数死去了。   “永远都是你……”她惨然一笑,握了握手中残损的短刀。   “去吧……顺着这条路走下去,说不定还能见她最后一面……我们伟大的魔君啊,最终还是选择用曾经被抛弃的身份死去。”      她毫不挣扎,也未曾用手中的短刀给自己一个利落的了断,只是任由自己被尽数湮灭在了烈火之中。鹤丸国永看着她被黑泥吞噬殆尽,自己只是淡然退后一步,握紧了腰间的刀柄,顺着她之前目光流连的方向迅速跑了过去。      求求你啊……!   求求你再等等我!      灼热的空气烧的胸腔生疼,即使是付丧神的强悍躯体也感受到了无法忽略的疲累和沉重;胸口像是烧着了、又像是被撕开了,空气里的灵力不知不觉浓厚到近乎粘稠至无法呼吸的地步,越往前走,便越觉得举步维艰。      ——但是他已经不需要再走了。   他看到了。      湖泊之中,与半空的黑洞流淌下来的巨大怪物对峙的,是人身蛇尾手持蛇杖的女性神明;   蛇身的神明将那怪物生生从河水之中拔出送回空中的黑洞,那纤细单薄的渺小背影托举着此世之恶,连同自己一同送回了最初的源泉之地——圣杯之中。      【往古之时,四极废,九州裂,天不兼覆,地不周载,火滥焱而不灭,水浩洋而不息,猛兽食颛民,鸷鸟攫老弱。于是,女娲炼五色石以补苍天,断鳌足以立四极,杀黑龙以济冀州,积芦灰以止淫|水。苍天补,四极正;淫|水涸,冀州平;狡虫死,颛民生;背方州,抱圆天。】      ——何其相似。   鹤丸国永恍惚回想起曾经她对自己背过的传说故事,一时间忽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被神明偶尔爱惜过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罢了;当她不再是自己一人的柳篁歌,选择为了这片天地重新以女娲后人的身份献祭自己的血肉和生命,那么他便也只是该被落下的一个。      天空那刹那间云开雾散雨后天晴,方才一切的惨景仿佛只是他生出的错觉。      鹤丸国永突然踉跄着退后了一步跌坐在了草地上,他方才长时间剧烈奔跑之后的双腿这才迟钝的产生了该有的反应,白发的青年茫然的看着身边的一切,像是个无措的孩子。      ……被丢下了?   ……被丢下了。      他的大脑缓慢的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喀拉”一声,鹤丸国永的拇指下意识的从刀鞘之中推出了锋利的一截刀刃。   要不要跟她一起去呢?   不过说不定自己最终的归处和她不一样啊……   不过有什么关系?总该赌一把才对。      “……鹤,做什么呢?”   在鹤丸国永的刀拔了一半的时候,他的头顶忽然传来了那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带着无奈的轻笑,那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头顶传来了一如既往的温暖触感。   “我来接你同我一起,好不好?”      那人雪白的裙子停在了自己的眼前的位置,鹤丸迅速抬起头,柳篁歌收回了手,低下头笑意温柔的看着他。      鹤丸定定看了她好一会,像是在确定真假;下一刻他猛地跳起来把那女子紧紧箍在怀里,颤抖的嘴唇贴在她泛着桃花浅香的柔顺发间,喉咙不知不觉间早已哽咽到无法发出来哪怕一个音节。      柳篁歌乖顺的昂着头被他抱在怀里。她对方怀中缓缓抬起手,轻轻拥住青年的后背,纤细的指尖触碰到他的衣服的时候,一点点漆黑的颜色便从她手掌之下点在鹤丸雪白的袍子上,像是被晕染而开的墨一般沉默的蔓延而开,直至吞噬完毕整个白鹤。      她轻摸几下青年变得漆黑的发尾,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鹤丸国永在两人之间稍稍拉开一点距离,他无视了自己黑色的袖子,那双从金色变成血红的眼睛专注的看着柳篁歌柔软的嘴角勾起的弧度,他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脸上浮出了极富侵略性的狂气笑意。      下一秒他的双手紧扣住对方的脑袋,把那点纵容的微笑全部吞进了自己的嘴里。      柳篁歌温顺的闭上眼,乖乖扶着他的胸口任由他近乎撕咬吞噬的凶狠动作,她的手指扣住青年的后颈,悄无声息地将他拉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同我一起吧,在最后的永恒之地……没人能把我们分开。      将他拉入圣杯之中的那一刻,女子轻轻抚摸爱人的脸颊,微笑着对他说道。      黑鹤眯着那双血色的眸子毫不满足的重新凑上去亲她,听到她说这句话后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她被自己勾出来的柔嫩舌尖,单手粗暴的抽出腰间的本体塞到她怀里,然后又任由变得碍事的太刀直接落到了地上。   反正自己已经得偿所愿了,不是么?   任由自己被恶意浸染、浸透的鹤对那个“永恒”一词感到了异常的满足……和兴奋。      ****      曾为救世神明的从者以自己在现世之中得以复活的血肉灵魂净化了此世之恶,从此取代了圣杯被扭曲的意识,让它得以恢复最初的模样。      主宰着圣杯意识的神明,被漆黑的鹤认认真真的守护着。   ——无人可再走进圣杯一步。      毕竟看到了被染得漆黑的鹤,一会死了也是可喜的事情吧?      而神明温柔纤细的手,一直在庇护着自己的鹤呐。      ——END——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了。 篁歌取代此世之恶成了圣杯的意识,作为柳篁歌最后的私心,属于神的那一部分献祭之后留下来她对爱人压抑多年的自私和独占欲,污染了本就黑到差不多的鹤球把他拉到了圣杯里面,从此两个病娇长长久久的在圣杯里在一起啦! 从此以后圣杯战争打不了了!圣杯被鹤球护着呢!而且后面还有自己媳妇的无限续航! HE!毫无疑问的HE!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坑爹小萌物】整理 本书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不得做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